第52章

  “宝贝,”她的眼角眉梢都染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风情,“觉得无聊了?还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玩了?”
  景非昨抿紧唇,拒绝回答这个让她窘迫的问题。
  “没关系,这很简单。”
  温瑾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温柔得像是在教导一个好奇又笨拙的学生,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当你开始不满足于只是看着,当你开始渴望看到我因为你而失控,露出更多……脆弱、难耐、甚至是哭泣的表情时。”
  她微微抬腰,主动蹭过景非昨的手心,发出一声极轻的喟叹。
  “你就会无师自通,弄出许许多多,连你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花样了。”
  “因为那时,”她的眼神幽深地锁住景非昨,“取悦我,或者折磨我,都会变成你本能的需求。”
  第44章 刁蛮
  海岛的日子在潮起潮落中起伏和流淌。
  温瑾真的带着她在这个海岛上走了一圈。
  海岛并不是原始的岛屿,各种设施都很齐全,别墅所在地点很私密,外部还有一些温瑾安排的人员的住宅。
  囿于景非昨有限的地理知识,她没法判断这到底地处哪里。
  但她能看得出来,这里的防守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景非昨只好暂缓离开的念头,徐徐图之。尤其是经历了前两天的教训,景非昨暂时不打算招惹温瑾了。
  她身上的痕迹渐渐淡去,体力也恢复了七七八八,但一种新的不适却不期而至。
  或许是水土不服,或许是情绪大起大落冲击了免疫系统,来到岛上的一个星期后,景非昨在睡梦中,突然感到腹部隐痛。这个痛楚让她立即清醒过来,醒来后胃里的恶心感愈发强烈。
  这时候天色还早,身边的温瑾都还没有起床。景非昨强撑着起身,动静让温瑾也惊醒了,但她甚至没来得及跟刚睁眼的人说上一句话,便冲进了洗手间。
  温瑾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立刻翻身跟了过去,看着景非昨趴在洗手台前干呕,眼底的担忧浓稠得可以聚成水。
  温瑾轻轻拍着景非昨的背,给她递上纸巾,“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景非昨摆摆手,脸色苍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欠缺。
  温瑾没再多问,直接拿起内部通讯器,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严厉:“叫陈医生立刻过来!”
  那位陈医生来得很快,神色冷静,动作利落。
  她是温瑾一直以来的的私人医生,绝对的心腹,对这岛上的特殊状况显然心知肚明。她仔细为景非昨做了检查,量体温、听诊、问询。
  温瑾一直紧守在床边,目光胶着在景非昨和医生之间,仿佛生病的不是景非昨,而是她自己。
  “温董,别太担心。”陈医生收起听诊器,语气平和,“是急性肠胃炎,大概率是肠胃性感冒引起的。不算严重,但需要好好休息,这几天饮食一定要清淡,吃些易消化的流食或半流食。”
  温瑾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但眉头依旧没有舒展:“确定只是肠胃问题?”
  陈医生肯定地点头:“是的。我开些药,按时吃,注意观察体温和补水就好。”
  送走医生,温瑾拿着药和水回到床边,伺候景非昨吃下。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然而,这珍宝并不安分。
  药效发作,不适感稍微缓解后,景非昨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和无垠大海,忽然幽幽地开口:“我想吃炸鸡。”
  温瑾正在帮她掖被角的手一顿,闻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道:“什么?”
  “炸鸡。”景非昨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病中的虚弱,却异常清晰,“酥皮的,要配冰可乐。”
  温瑾简直要被气笑了,耐着性子哄:“宝贝,你刚吐过,医生说了要吃清淡的。炸鸡太油腻,现在吃对肠胃不好。”
  “我就要吃。”景非昨垂下眼睫,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声音里透出一股执拗的劲,“嘴里没味道,想吃点有味道的。”
  “不行。”温瑾的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等你好了,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现在不行。”
  景非昨抬起眼,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那双眼睛此刻因为生病而显得水润朦胧,配合着微微蹙起的眉头,竟无端生出一种极大的委屈感。
  仿佛温瑾不给她吃炸鸡,是天大的过错。
  上岛以后,景非昨的委屈时刻简直是井喷式增多,她发现温瑾对此总是受用。
  果然,温瑾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头一软,几乎要败下阵来,但想到医生的嘱咐,还是硬起心肠:“听话,真的不能吃。”
  见软的不行,景非昨索性别开脸,拉高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用后脑勺对着温瑾,以实际行动表达无声的抗议。
  温瑾看着床上那团鼓起的被子,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简直是绑了个猫祖宗回来伺候,打不得,骂不得,连拒绝她一个不合理的要求,自己都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要是被景非昨知道了温瑾的心中所想,她绝对会大翻白眼,合着这人真的觉得她那些羞耻的手段就不算打了。
  温瑾尝试讲道理,从病理学到营养学,耐心哄了足足半个多小时。
  景非昨却像是铁了心,偶尔从被子里闷闷地飘出一句:“我不管。”
  最后,温瑾的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不行就是不行!炸鸡绝对不可以!”
  这话一出,被子里的人猛地一僵。
  随即,被子被拉下来一点,露出景非昨半张脸。她依旧没看温瑾,但眼圈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了红,鼻尖也微微抽动了一下,像个被大人凶了的孩子,把所有的委屈都憋了回去,却更显得可怜巴巴。
  温瑾:“……”
  她完全知道这人的所有委屈和可怜都是装的,只是在借题发挥,在用生病作为武器试探她的底线。
  可她就是见不得这人露出一丁点这副样子。
  她所有强装出来的强硬,在看到那微红的眼圈时,瞬间土崩瓦解,甚至开始后悔刚才语气重了。
  “好了好了。”温瑾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坐到床边,连人带被子一起揽进怀里,声音放得不能再柔,“是我不好,不该凶你。但炸鸡真的不能吃,我们换别的好不好?”
  景非昨在她怀里挣了挣,没挣脱,也就由她抱着,但依旧不吭声。
  温瑾抱着她,拿起通讯器,再次联系了陈医生。
  她详细描述了景非昨“嘴里没味道”的状况,不厌其烦地咨询有没有什么既能刺激味蕾、又绝对温和不伤肠胃,最好还能和炸鸡的口感类似的食物选项。
  电话那头的陈医生第一次听到如此荒谬的询问,好半天没有应声,但最后还是专业地提供了几个建议。
  挂了电话,温瑾亲自去了厨房。
  她在厨房里待了许久,对照着医生的话和自己查到的资料,极其认真地忙碌着。
  最终,她端出来的是一份无油的脆皮鸡肉。
  燕麦片用平底锅干焙至金黄,腌制的优质鸡肉裹上了一层玉米淀粉,紧紧粘上烤干的燕麦片,再送去烤箱烘烤至熟。旁边还配了一小碟酸甜开胃的嫩黄瓜条。
  温瑾把成品放在了餐桌。
  景非昨瞥了一眼,没动,反而懒洋洋的:“冰可乐呢?”
  “尝尝看,”温瑾假装没听见,语气耐心,内容却是自说自话,“我按医生说的做的,应该有点味道。”
  温瑾到底做了多久,景非昨毕竟看在眼里,终于还是慢吞吞地开始动作,尝了一口。
  实话实说,口感简直出乎她的意料,外皮香脆,内部鸡肉多汁,但负担显而易见地比炸鸡小得多。
  她细嚼慢咽地吃着,没说话。
  温瑾又喂她吃了一片黄瓜条,肉的腻味一扫而空,味蕾瞬间被再次激活。
  景非昨一口接一口,虽然没说什么,但明显吃得比之前有滋味多了。
  温瑾看她终于肯好好吃东西,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怎么样,好吃吗?”
  景非昨吃得津津有味,“差强人意吧。”
  温瑾看着景非昨那副明明吃得舒服却偏要摆出勉为其难姿态的样子,觉得这人实在太有意思,被折腾的无奈顿时烟消云散。
  在温瑾的细心照料下,到了晚上,景非昨肠胃的最后一点不适也彻底不见了。
  但她却丝毫没有消停的迹象。
  景非昨找到了一种新的、与这座囚笼看守者相处的方式。
  恃宠而骄的试探。
  夜色深沉,海岛的寂静被无限放大,只剩下规律而催眠的海浪声。
  景非昨却在一片安逸中睁开了眼,毫无睡意。
  白天睡多了,加上生理上的不适彻底消失,此刻她的精神清醒得不像话,她翻了个身,看着身旁呼吸均匀的温瑾。
  月光透过玻璃穹顶,勾勒出温瑾熟睡时柔和的轮廓,褪去了白日的所有强势,显得安宁,甚至有些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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