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易云燕和何宛清面面相觑,然后又看了一眼地上那一堆黑炭,眼神有些发愣。
  一阵清风吹来,吹散了崇山风妖的躯体,然后便见埋藏在里头的一个小小的发着绿光的珠子。
  “那是什么?”
  蓝芙还记着胡图说的意外惊喜,所以一直注意着崇山风妖焦黑的尸体,没想到里头还真有东西。
  莫非这是妖丹?
  “这是飞廉珠?”
  何宛情不太确定,便拿了起来,吹了几下后,确认一番后,交到蓝芙的手里:“这的确是飞廉珠,莫怪这妖怪突然有了风神之力。”
  “飞廉珠是什么?”
  蓝芙食指和拇指捏起飞廉丹,上面还有一些古老的纹路,看起来的确不是凡品。
  “相传拥有了风神之力的珠子,可从其中得到风神之力,相传也能用来入药。”
  入药?这珠子能入药?
  这材质是真的能吃的?
  “蓝姑娘出力最多,这珠子你便收下吧。”
  易云燕依旧记得刚才那道雷电,心底留有余惊,她没想到蓝芙居然能够使出威力这般强大的九天惊雷诀。
  即便是何宛清,也未必能做到。
  “那我就不客气啦!”
  蓝芙也不矫情,收下后喜滋滋的,一时忘了疼痛,可下一瞬她就知道疼了,脸色都白了几分。
  “蓝姑娘,我们同你一起去济世堂吧。”
  “不,不了,我自己疗伤就好,济世堂如今有很多需要救治的弟子,就不去凑热闹了,先走了。”
  其实蓝芙是觉得自己并非御天门的弟子,不该得到御天门的资源,所以打算自己用金疮药治疗一下就好了。
  说完,蓝芙就马上御剑离开,而易云燕和何宛清这是叫都叫不住。此时,刚才受伤的弟子终于赶了过来,见地上一个大大的坑和那一坨黑炭,便问:“大师姐,是你诛杀了崇山风妖吗?”
  刚才那道九天惊雷诀大家都看得清楚,唯有何宛清有可能做到这般威力。
  “不是,是蓝姑娘救了我们。”
  第92章
  莫离山的院子里点起了烛火,虫鸣声断断续续地响起,萤火虫在院子的小花圃里飞舞了一圈然后立在花瓣之上。
  蓝芙御剑归来,带来一阵夜风,花瓣上萤火虫瞬间飞起,受惊一样地飞离了院子。她气息粗重地坐在了院子的石凳上,捂住腰间那道伤口,不禁冷嘶了一声。
  真的好险,差点就被劈成两半了,而且掌骨大概是裂了,真的好疼,她这么怕疼的人还受这样的伤,真是要命。
  蓝芙缓过气来,刚站起来便觉得不对劲,院子里怎么会有烛火?她记得自己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把烛火点燃啊!
  能进来莫离山的只有一个人,莫非是……
  蓝芙小心翼翼地探出神识,只是还未还探入屋子之中,神识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了回来。
  完了,白卿酒怎么会来这里?
  她捂住腰部慢慢走近,打开门,果然看见白卿酒一袭红衣坐在木凳子上,烛火的昏黄为她冷艳的面容添了几分柔软的颜色。她正一手支着头,华发别到而后,低头看着桌上的玉简,见蓝芙进来,才懒懒地抬了抬眼。
  白卿酒的目光被烛火熏染得有些温柔,她准确地落到蓝芙捂住的地方,眼神骤冷,有火也烧不开的冰冷。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淡淡的血腥味,自己的灵力也快见底了,浑身都透着狼狈,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她受伤了。
  “你去除妖了?”
  蓝芙身上还沾了一些妖气,很微弱,估计是那妖族伤她的时候留下的。白卿酒见蓝芙手背上和嘴角都有味清理过血污,捂住腹部的手甚至有些颤抖,脸色苍白如纸,好像只剩下半条命一样。
  白卿酒的美眸半垂下来,睫羽为美眸蒙上了半片阴影,再透出几分显而易见的冷意。
  “是。”
  蓝芙止住了话,想了想,继续道:“是那个崇山风妖。”
  说到底是个大妖,而且还有元婴期修为,自己这个金丹期受点伤也很正常,对吧!
  蓝芙心里为自己受伤找补,希望白卿酒不要生气,也不要贴脸开大,只因她觉得这件事她做得很不错,若是再被贴脸开大,她一定会受打击的。
  蓝芙说完后,见白卿酒的脸色没有缓和下来,马上又拿出飞廉珠,献宝一样地道:“我斩杀了他,还得到了这个。”
  “飞廉珠?”
  白卿酒眸中的寒意散去几分,注意力被飞廉珠吸引了去。
  飞廉珠沾了蓝芙掌心上的血污,可是喜洁的白卿酒并没有嫌弃,双指捻起来就道:“此物甚好。”
  白卿酒平日里说话很肆意,可是蓝芙发现了,面对自己喜欢或想得到的事物时,她说话总是留了些余地,余地里藏着不为人知的喜好。
  她能说‘大用’,‘甚好’,那对她来说,这东西定然非常重要。
  “那给你。”
  蓝芙马上把飞廉珠让出,是为了让白卿酒消气,也为了得到白卿酒的认同,更重要的是她觉得白卿酒既然觉得有大用,总比放在自己这里积尘来得好。
  白卿酒抬眼看向蓝芙,那人正朝着自己挤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好似在告诉她自己打败了大妖,得到了飞廉珠,这点伤并无大碍,她变强了。
  是的,蓝芙所有的举动都在告诉自己,她变强了,希望得到自己的一丝认同。
  然而,脸都苍白成这样了,好像没有半点血色的鬼,如今走出去怕是会吓坏大半凡人。再者,大妖的攻击又岂是这么容易说没事就没事的,这个人是变强了,怎么却还是这般傻?
  “坐下来吧。”
  白卿酒叹了口气,便让蓝芙坐了下来。蓝芙听罢,乖巧地坐了下来,只是坐下来的动作挤压到伤口,她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只差大叫出声了。
  真的好痛,她真的忍受不了一点痛。
  白卿酒收下飞廉珠,然后拨开蓝芙捂住伤口的手,便见一道不深不浅的横向伤口,上头还残留着妖气。她伸手捂住蓝芙的伤口,蓝芙忍不住嘶了一声,额头冒出一层又一层冷汗,眼眶都红了,委屈地看着白卿酒。
  自己很想喊疼,可心底那莫名的倔强却让她忍了下来。
  白卿酒抬眼看了看她,轻叹了一口气,仿佛在叹这个人傻。蓝芙心里念了好几遍痛,就在自己正要喊出口的时候,便感到一股温热的灵力自白卿酒冰冷的掌心覆盖在伤口上,然后白卿酒又轻轻握了握她骨裂的手掌,疼痛感很快就减轻了。
  白卿酒真的好厉害,这个减轻痛楚的术法她能不能学?可当蓝芙瞥见白卿酒脚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痕时,顿时又觉得心疼,她懂得减轻痛感的术法,却无法减轻自己的,那艳红的伤口就像无声的嘲讽。
  随后,白卿酒拿出一小罐膏药,放在桌上,并道:“把衣服脱了。”
  “哈?”
  “不脱如何上药?”
  蓝芙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艰难地开口:“我,我自己可以的。”
  蓝芙羞于脱下衣服,一来她的身材没有白卿酒的好,二来她今天好像穿了一个绣着小猫的肚兜。之前她看莫离山院子的刺绣不怎么样,突然就想自己动手一定会很好看,结果绣出来更加不怎么样。
  她跟秦舒墨也算是有个相同的弱项了,那就是她们刺绣都不行。再者,腹部也不是自己的手到不了的地方,她其实自己可以的。
  然而,在接收到白卿酒递过来的警告眼神时,蓝芙却怯了,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谁能不怕白卿酒那一眼带着莫名寒意的威胁呢?
  她背过白卿酒,缓慢地解开自己的腰带的扣子,尽量不碰到自己的伤口,然后她身后却传来了白卿酒的一声轻笑,笑声有点撩人。
  “该看的都看过了,你怕什么?”
  这句话马上唤醒了蓝芙死去的回忆,被脱光丢进洁神泉泡的回忆突然攻击她了!她一张脸红透,手摁在自己脱落的腰带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羞耻啊,进不得,退不了。
  “你还要本座等多久?”
  白卿酒明明刚还在笑,可现在语气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变脸真快。蓝芙也管不了那该死的回忆了,马上除下腰带,脱下外衣,拨开自己的里衣,露出腹部的那道伤痕,还有自己那件绣着小猫的肚兜。
  蓝芙羞耻地别开眼,却明显感觉到白卿酒的身形滞了滞,然后发出带着些许鼻音的轻笑。
  蓝芙知道她在笑什么,耳后开始发热,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老鼠洞也行!
  好在白卿酒并没有说什么,指尖轻轻抹在伤口边缘,伤口周遭的血污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时候,她才抹过药膏轻轻擦在伤口上,擦得认真,蓝芙却抬着头不敢去看。
  不知为何,白卿酒那冰凉的指触碰自己腹部的时候,腹内竟有一股难耐的灼热酝酿着,这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腹部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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