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顶流的病弱亲姐 第53节
旁边的助理听得目瞪口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位顶流的脑回路……真是清新脱俗啊!
季宁深听完,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甚至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看着眼前一脸“我早已看穿你”的少年,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怜爱:“江砚舟,你真可爱。”
江砚舟:“???”
可爱?谁可爱?说谁可爱呢?!这什么反应?!不该是被揭穿后的恼羞成怒吗?!
没等江砚舟从这个匪夷所思的评价里回过神来,季宁深已经收敛了那点笑意,恢复了
一贯的矜淡疏离,对他略一颔首:“走了,替我向知雾姐姐说声晚安。”
说完,他不再看一脸懵逼的江砚舟,转身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助理赶紧升上车窗,发动车子。
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江砚舟还愣愣地站在原地。
晚风吹过,带着雨后凉意,让他猛地打了个激灵。
江砚舟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人刚才是不是在内涵自己呢?!
“季!宁!深!”他对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
这个心机男,果然没安好心!
江知雾刚设定好洗碗机的程序,按下启动键,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开始工作。她直起身,轻轻舒了口气。
一转头,却见江砚舟不知何时已站在厨房门口,一脸凝重,眼神严肃得仿佛要参加什么重大会议。
“姐。”他喊了一声,声音低沉。
江知雾被他这架势弄得有些莫名,擦了擦手走过去:“怎么了?送个人回来表情这么沉重?不是跟季宁深吵架了吧?”
江砚舟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飞快地操作了几下,表情无比认真:“我有个东西,觉得非常有必要分享给你。你记得一定要打开手机看一下,仔细看,认真看,反复看!”
他话音刚落,江知雾放在岛台上的手机就轻轻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显示收到一条来自“弟弟”的新消息。
江知雾拿起手机解锁,点开聊天框。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电子书文件,文件名清清楚楚地写着——教你如何识别渣男:从入门到精通》。
江知雾:“……”
她盯着那个文件名,足足愣了三秒,才缓缓抬起头:“……江砚舟,你突然发这个给我干什么?”
“你别管为什么。”江砚舟郑重其事地叮嘱,“总之,这本书,你一定要读烂,读透,最好能全篇背诵。”
他顿了顿,尤其强调:“特别是第142页的内容!那是精华中的精华,重中之重!”
江知雾被他这严肃的样子逗笑了,她顺手点开那个电子书文件,滑动屏幕找到目录,精准地定位到第142页的章节标题。
只见上面明晃晃地写着——“心机深沉、善于伪装的男人,千万不能要!!!”
标题足足用了三个感叹号,来表达作者激昂的情绪。
“……你这又是唱的哪出?”
“哪出?当然是防患于未然!”江砚舟往前凑了两步,压低声音,“你没看出来吗?像季宁深这种能把情绪藏得滴水不漏的男人最危险了!”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预见了姐姐被“渣男”欺骗的悲惨未来:“你看他今天又是陪你抓娃娃又是做饭的,这本书里写得清清楚楚,这种懂得讨好人的男人,大多是情场老手,专门骗你这种心思单纯的姐姐!”
江知雾看着弟弟一本正经分析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她伸手揉了揉江砚舟的头发,无奈道:“我知道你关心我,但季宁深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种人?”江砚舟不依不饶。
“因为你姐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江知雾说,“季宁深心思细、教养好,对身边的人温和是习惯,不是‘别有用心’。再说了,他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总不能说他对所有人都有意思吧?”
“可是他对你尤其好啊……”江砚舟不服气地嘀咕。
突然,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像是被一道惊天霹雳劈中了天灵盖,整个人都僵住了。
“等、等等!”他一拍大腿,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种发现惊天阴谋的震颤,“不对!还有一种可能!”
江知雾:“……又怎么了?”
江砚舟眼神发直,喃喃自语:“他……他他他……他不会是……也想当你弟弟吧?!”
“……”江知雾彻底失语。
江砚舟却越想越觉得合理,越想越觉得危机重重!
对啊,他怎么没早点想到,他姐长得好看,能力强,性格又好,还会赚钱,网上嚷嚷着想给江知雾当弟弟妹妹的人那么多。
天底下哪有比江知雾更完美的姐姐?!
好个季宁深,怪不得天天“知雾姐姐”“知雾姐姐”的叫,原来是想撬他的墙角!
*
实验室的灯光冷白而恒定,江汀穿着合身的白大褂,正全神贯注地协助导师记录一组催化反应的实时数据。
对他而言,实验室的安静和数据的严谨,远比家里那些乌烟瘴气的糟心事更让人心安。
直到下午的理论课,他才抱着书本走进阶梯教室。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教室一角围着的几个同学正低声交谈,语气带着压抑的兴奋和唏嘘。
“……真没想到啊,平时看访谈觉得黄芷禾挺温柔得体的。”
“竟然是个私生女,那她以后岂不是也能分到很可观的遗产了?”
“不太了解这些,不过江氏集团绝大多数产业应该都握在江知雾手里吧?”
“你傻啊,江汀他爸的资产跟江姐姐虽然没法比,但在我们普通人看来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嘘——小声点,江汀来了……”
一个女生眼尖看到江汀走进来,立刻用胳膊肘碰了碰同伴。
议论声戛然而止,那几位同学脸上瞬间浮现出尴尬和些许同情,目光躲闪,不太敢看他。
教室里短暂地安静了一瞬,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刚才说话的那个女生脸颊泛红,带着歉意小声对江汀说:“那个……江汀,对不起啊,我们不是故意在背后议论你家的事……”
江汀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走到自己的惯常位置坐下,声音清淡:“没事。”
他拿出课本和笔记,动作有条不紊,仿佛刚才被讨论的中心并非自己。
他这般平静,反而让那几个同学更加好奇,也有些不好意思。
沉默了片刻,另一个平时和江汀还算熟悉的男生忍不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江汀,网上那些……都是真的吗?你家出了这么多糟心事,后面可怎么办啊?”
江汀闻言,抬起眼。他的眼神很干净,也很深,像秋日的潭水,不起波澜,却让人看不清底。
他看了看提问的男生,又扫过周围几双带着关切和探究的眼睛,笑了笑:
“且往后看吧。”
而此时,江明启正在盘算办一场认亲宴会。
眼见女儿的身份已然捂不住,舆论虽糟,但黑红也是红,至少“江家小姐”这个名头是做实了。
他心一横,决定将黄芷禾正式推到台前。一来,显得他坦荡,试图扭转部分负面印象;二来,他自有更深远的算计。
收到精美请柬的各方人士反应各异,有鄙夷的,有看热闹的,也有碍于情面或别有目的决定前来一探虚实的。
宴会那晚,设宴的庄园内灯火通明,衣香鬓影,表面看去倒也是一派奢华热闹。
黄芷禾穿着高定礼服,妆容精致,站在镜前时,心跳得厉害。
作为不能见光的私生女多年的期盼,此刻都化作了某种孤注一掷的激动。
虽然被揭穿身份的过程挺不堪,但她终究是等到了这一天,能以“江家大小姐”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练习过无数次的、得体又略带羞涩的笑容。
黄淑兰替她整理着并不存在的裙摆褶皱,眼神复杂,低声道:“今晚少说话,多微笑,跟着你爸爸就好。”
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在宴会开始前,找到正在整理领结的江明启。
“明启,你真打算在宴会公开芷禾的身份?现在风头正劲,会不会太冒险了?”
江明启对着镜子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怕什么?烂摊子已经这样了,不如物尽其用。芷禾年纪不小了,有了‘江家小姐’这个正式名分,才好说亲。找个得力的亲家,对芷禾的星途,对我们,才是眼下最实在的助力。”
他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女儿在他眼中,始终是一件待价而沽、用
以掌握更多话语权的筹码。
黄淑兰温婉顺从地说:“我明白了,都听你的。只要能让芷禾好,让你在集团站稳脚跟,我没意见。”
江明启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还是你懂我。”
酒过三巡,江明启拉着黄芷禾的手走到了中央。
他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全场:“今天请各位来,除了叙旧,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他拉过身边的黄芷禾,将她推到身前,“这位是黄芷禾,我的亲生女儿。”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几道探究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黄芷禾身上。
“……我和芷禾的母亲淑兰,是大学相识,自由恋爱,感情深厚。后来她在集团做我的助理,意外怀了身孕,谁知家里长辈固执,看重门第,硬生生拆散了我们……我们不得已,才隐瞒着把孩子生下,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江明启语气诚挚,甚至眼眶微红,与黄淑兰对视时,两人眼中都仿佛盛满了被迫分离的痛苦和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深情。
这番“深情告白”听得在场不少人暗自咋舌——
谁不知道江明启当年是靠着原配娘家的势力才站稳脚跟,如今原配刚走没几年,就迫不及待给私生女和情人正名,吃相未免太难看。但碍于江明启的面子,众人脸上都挂着客套的微笑,纷纷附和“原来是这样”“孩子受苦了”。
江明启笑着拍了拍黄芷禾的手背,一副慈父模样:“芷禾,去和各位世伯世婶打个招呼,也认识认识同龄的朋友们,以后要多来往。”
黄芷禾心跳加速,提着精心挑选的裙摆,努力维持着优雅的姿态,走向不远处那群聚在一起说笑的年轻男女们。
他们都是本市有头有脸的家族的二代们,其中不少人,她以前只能在办家宴的时候躲在角落,远远地看一眼。
她走上前,露出自认为最得体的笑容,柔声开口:“你们好,我是黄芷禾……”
人群的说笑声顿了顿,几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圈子里的这些天之骄子、名门闺秀,从小在家族的光环和规矩里长大,对“私生子”这三个字天然带着排斥和鄙夷。在他们的认知里,私生子,从来都是藏在光鲜账本下的烂账,见不得光,更登不得台面。
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西装的年轻男人率先嗤笑出声,晃着酒杯:“哦~知道知道,这两天网上全是你的新闻嘛,想不认识都难。”
另一个女孩用甜美的嗓音不动声色挖苦:“黄小姐?哦,现在应该叫江小姐了吧,这改来改去的,会不会不方便呀?”
他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排挤。根本没人想去接她的话茬,也没人自我介绍,完全将她排斥在他们的圈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