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在引诱清冷夫君 第32节
待抄完三遍家规,已是日暮,江老夫人虽不喜她,但江家这种重脸面的家族也做不出下作之事,可以冷她一冷,却不会虐待,午膳照常让人送来,份例和菜色也与往常无二。
待回了寄雪斋,问了下人才知江昀谨竟还未回来。
崔宜萝微皱起眉,江昀谨这几日尚在婚假中,定然不可能是公务之事寻他,那么他在忙什么呢?她蓦然又想起方才老夫人提的,过几日要随帝王去光华寺进香,还有皇后娘娘的千秋节。
不过如今她顶着江昀谨夫人的名头,那些人多少有些忌惮,从前她还是江昀谨名义上的表妹时,他就会为了背后之人护她,如今更不可能让她出事,否则也有损江家的脸面。
崔宜萝的心定了定。
月华如练,戌时过半时,江昀谨才回府,但回府后,又直奔去了书房。
崔宜萝唤来荔兰:“去派人问问,公子何时回房。”
过了一阵,荔兰来报:“大公子说尚有公务要忙,若夫人乏了便先行睡下,不必等他。”
他素来醉心公务,崔宜萝闻言也未做他想,径直去了浴房盥洗。
后便执着上回未看完的书卷,在卧房内的坐榻上翻看起来,心神渐渐沉了进去,翻看了大半,崔宜萝才忽然回过神来,看了眼天色。
已是深夜了,江昀谨还未回来。
崔宜萝执着烛剪拨弄起红烛的灯芯来。他该不会是还在在意昨晚浴房发生的事吧?毕竟今早江老夫人还将他训斥了一通,他那么守规矩的人,一时之间想来接受不了。
这么一想,崔宜萝用手中烛剪熄灭了红烛。
偌大的屋子骤然暗了下来,只余皎皎月光透过在黑夜中变得暗红的囍字,落在织花毯上。
过了许久,门扇轻轻被推开,随后浴房响起了压抑的水声。
身侧的床褥微微陷了下去,竹香伴随着温润的水汽袭来。
崔宜萝转过身子搂住江昀谨,骤然让他身体微微僵住。他仍旧不习惯她的触碰,可在做那事时又死死顶撞她。
她声音娇柔,听着让人心中发软:“夫君。”
黑暗中,他似乎轻皱起眉:“祖母今日罚你了?”
崔宜萝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说旁的。
“抱歉。”他眉头皱得更紧,祖母今日分明应承下来,竟还是罚了她,他眼神冷峻起来。
几息后他又道:“昨日之事未免出格,日后莫再如此了。”
黑暗中,崔宜萝忍不住冷笑。做这事还能按规矩来?果真古板无趣。
昨日虽然是她诱着他,可后来在浴桶中,他也未收着力道,反而比新婚当夜更加放纵。不管不顾抛掉规矩,他不是更加畅快吗?
她声音染上委屈:“夫君是在怪我吗?”
“我没有怪你。”他语气极为认真。
“好了,睡吧。”他低沉的声音又响起,随后将她搂着他的手拿了下来,除了做那事时,平日里他总是要避开她的触碰,即使方才她已经感觉到了他炽热的反应。
他态度冷淡,昨日诱得他破戒,崔宜萝也见好就收,不再自讨没趣。
休过婚假,江昀谨又回朝任职,白日下值前定然是见不到他的,且江老夫人的人在罚过她的第二日便教她规矩。
崔宜萝早在上京前便专门学过宫规,但老夫人派来的人哪里是真心教她规矩?不过敲打带着监视罢了。
而不仅白日里她见不着江昀谨,夜晚他很晚回府后也是径直去了书房,总是在她熄了灯烛后半个时辰,才返回房中安寝。
他房中的拔步床很大,他与她虽躺在同一张床上,却隔有一臂远。
虽是夫妻,但一整日下来不仅未见一面,更是说不上一句话,比陌生人还不如。
接连几日,皆是如此。夜晚她偶有几回上前抱他,皆被他无情拒绝了,他又回到了那副无情无欲的谪仙模样。
就连院子中伺候的下人也逐渐察觉出端倪,教她规矩的仆妇也定然向老夫人禀报了此事,是以她这几日请安,老夫人才会对她和缓了脸色。
他说未怪她,但眼下分明是在刻意躲着她。
刻意避开和她接触,避开和她行亲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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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可怜]
已经为xql准备了各种各样的花式play[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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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山覆雨
光华寺在盛京北边,一早各世家贵族便整装,伴圣驾出发。
进香规矩一向繁琐严格,上香、献酒、焚祝帛,众人皆噤声垂目,神情庄重地随帝后叩拜,如此大半日下来,众人面上都难掩疲惫之色。
午后还需诵经,众人用过寺中素斋后,皇后命人安排了寺中后院禅房供短暂休息。
崔宜萝和江昭月等人往后院走,自上回郑国公府小宴后,这是崔宜萝第一回见到谢曦云。
先前两月,因为和楚家的事乍然闹得满城风雨,一向门风清正的谢家面上无光,焦头烂额,深居简出起来,所有邀约的帖子均委婉拒了。
今次光华寺进香,谢家又重新伴驾,可见那事是解决稳妥了。进香时众人目光一直在谢楚两家间逡巡。
方才用素斋时几人分散而坐,眼下才能说上几句。
杨静菱摸了把谢曦云的脉:“我原还担心你,眼下见你气色更好,脉象也有力,我就放心了。”
江昭月在一旁道:“自然,谁愿意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崔宜萝但笑不语。
杨静菱问道:“对了,今天怎么没见你那庶妹?”
“父亲令楹珠在家备嫁。”
郑国公府楚恪和谢楹珠有私之事闹开后,楚家大言不惭要二姐妹共事一夫,第二日便被琼贵妃狠狠训斥了一顿,但她虽表面训斥,话里话外还是想让谢曦云做楚恪正妻,那谢楹珠又该如何?
谢家并不像其他世家重嫡庶之分,又是忠义世家,谢楹珠虽做出这样的事,谢家也不会不管不顾。两家就此事商议了大半个月,最终谢老夫人出面,两家才将事定了下来。谢楹珠嫁与楚恪为妻。
但先前的事闹大了不光彩,因此在婚仪前,谢楹珠都被勒令限在家中。
说话间,到了后院的禅房,寺中幽静,众人也就止住了话头,各自回了房中。
郎君们均在前头帮忙准备着下午的诵经祭祀事宜,后院们只安排了女眷,已是正午,女眷们都回到了禅房歇息。
四周都有人,且江昭月就在隔壁禅房,想来那些人不会在此对她动手,崔宜萝稍稍放了心下来,却也不太敢碰房中茶水,便只和衣半靠在榻上小憩。
半睡半醒间,一股刺鼻的浓烟味渐浓,四周变得灼热,仿佛有火焚烧。
崔宜萝立刻睁开眼,只见房中浓烟蔓延,视线被模糊,她下意识望向门口。
透过窗纸,隐约可见外头的烈火剧烈焚烧着。
“走水了!走水了!”
耳边响起女眷们的惊呼声和慌乱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江昭月的声音透过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传进禅房中。
“表妹!表妹!你快出来!”
火苗已挤进门窗的缝隙处,舔舐着向上蔓延,崔宜萝从榻边走到门窗处的功夫,火焰已将几近吞噬了门窗,根本靠近不得。偏她午睡前,为防贼人还将门窗都上了闩。需先打开门闩,才能开门。
浓烟呛得崔宜萝鼻腔喉间皆灼痛起来,她强忍着高声道:“表姐,我无法开门。”
江昭月声音也慌乱了起来:“怎么办,外
头也烧起来了。表妹你别着急,我去唤人来。”
江昭月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门前,崔宜萝当机立断地回去拿桌上的茶水。
火势已迅速向屋内蔓延,崔宜萝用披帛捂着口鼻,将满壶茶水往门闩处的火焰一泼。
怎料下一瞬,火势更加凶猛。
茶水里加了东西,那人算到了她会用茶水泼火。崔宜萝看着空了的茶壶眼神瞬间变冷,将茶壶往旁一丢,伴随着茶壶炸碎的清脆噼啪声,她抽出腰间的匕首,试图用匕首划开门闩。
但匕首太短,崔宜萝挽起袖管避免被火焚上,忍着灼痛挑起门闩。
火势越来越大,崔宜萝可靠近的距离越来越短,火几乎要舔舐上她的肌肤,崔宜萝咬唇压住手腕的颤抖。
“啪——”门闩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崔宜萝正要将门打开,匕首还未触到门扉,门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她心头猛地一跳,握紧了匕首。
伴随着一声巨响,门被撞开来,崔宜萝迅速往后一退,才没撞上已被火焰吞噬了的门扇。
只见门扇外,身后烈火直冲云霄,整个后院都燃起了火。身后火焰漫天,玄衣男子覆着浇湿的云纹外袍,神色严峻。
崔宜萝一怔,随后皱起眉来。
来的并不是江昀谨,而是元凌。她默默握紧了匕首。
元凌自然也看到了她的动作,冷笑一声,径直伸手抓住了崔宜萝的腕子,将人从熊熊烈火中拽了出来。
崔宜萝虽迅速地提起裙摆,但披帛还是沾了火,火苗立刻舔舐着披帛向上焚烧。
这套衣裳还是新做的,崔宜萝惋惜了一瞬后,便毫不犹豫地拽下披帛,丢进了烈火中。
光华寺的后院多植树木,火一旦烧起来,整个后院便沦陷在了火焰中。
浓烟和火焰交错中,小沙弥提着水桶穿梭着扑火,但火势发展迅猛,靠人力来来回回地运几桶水,根本无济于事。几个云翊卫与元凌一样,罩着外袍去搜查困在房中的女眷。
看来元凌救她,也不过是碰巧。
元凌将浸透了水的外袍分出一半罩在崔宜萝头上,许是念及崔宜萝方才的防备,似笑非笑地:“崔姑娘,你也不想死在这吧。”
崔宜萝看了他一眼,到底没说话,借着他分来的半边外袍,跑出了庭院。
沿着小路奔了一阵,走到开阔之处,火势才逐渐变小消散。几乎是一到安全之处,崔宜萝就立刻从元凌的外袍下方出来。
“今日多谢元大人。”
看似道谢,语气却平淡,毫无情绪。
元凌嘲讽地笑道:“崔姑娘还真是深谙卸磨杀驴之道。”
崔宜萝不欲和他辩驳,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