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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都在引诱清冷夫君 第18节

  一黑衣男子走近,在帐门外跪了下来。
  “碎凛求见殿下。”
  “进来。”
  黑衣男子立刻掀了帐帘进去。
  只见帐内摆设更加华贵,营帐占地很大,内里却丝毫不觉空旷。
  “殿下,那群废物都杀了,眼珠已浸好送回宫了,应当还赶得及叫赤奴服用。”
  倚在红木榻上的男子正玩弄着一只白兔,瘦削的手指冷白得几乎没有血色,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在它柔软的后颈处,脸上笑容狠戾又玩味。
  碎凛看着,忽记起他玩弄赤奴的情景。赤奴,蛇有剧毒,因通体赤红而得名。
  似乎是察觉到下属的目光在白兔上多停留了几瞬,男人慢条斯理地勾唇道:“放心,这兔子是给妹妹的,不杀。”
  碎凛忙低头跪下:“属下不敢。”
  萧铮轻笑一声:“人都安全回到营帐了吧。碎凛,你明知这次放过了她,回京后本宫就更难动手了。不仅如此,若是被萧靖的人借题发挥,到时候父皇被逼无奈,舍弃本宫选择弟弟,本宫真是无葬身之地了呀。”
  二皇子萧靖,皇后顾氏所出,性子温和宽厚,拥戴立其为储的呼声不小,顾家和琼贵妃身后的楚家一直以来在朝中平分秋色,就连萧靖和萧铮也是势均力敌。
  而萧铮之下,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幼弟七皇子,若萧铮败了,楚家就会立刻转而扶持七皇子。
  碎凛深明主子前有狼后有虎的处境,劝慰道:“殿下,七殿下还年幼,怎能同正值盛年的殿下比?”
  “只要是母妃生的,父皇都会当个眼珠子护着,有什么区别?”
  萧铮满脸狠戾,泄愤地抓着兔子的后颈丢开,缓缓踱步到跪在地上的碎凛面前。
  语调缓慢而玩味:“碎凛,你怎么还发抖呢?未免将本宫想得太坏了,你今日办成了另一桩事,本宫怎么会杀了你呢?”
  一直低着头的碎凛惊讶地抬头,随后反应过来萧铮所说的另一桩事是什么,“多谢殿下。”
  “怎么?看你的反应,似乎不明白本宫为什么要这么做。”
  碎凛只低着头顺从地说:“殿下自有殿下的理由,属下岂敢置喙。”
  萧铮又慢慢走回榻边,轻而易举地将正欲逃走的兔子抓了起来,自顾自地道:“哼,程家算什么东西,下贱之人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既然她想要借我们的手,索性顺手也费不了什么功夫。崔宜萝居然会被这种窝囊废踩到头上来,真是丢脸。”
  说罢,萧铮又一把丢开了那只白兔,眼神如视蝼蚁。
  碎凛低着脸,语气犹豫:“但是这样,陛下会不会察觉?”
  萧铮轻笑出声,似乎听到了极为有趣的事,“你可真是太小看我父皇了。他早就知道了,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会来夏狩?
  ”
  碎凛神色讶异。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响起一道男声:“表弟,睡下了吗?”
  萧铮脸上扬起一阵烦躁,给碎凛使了个眼色,碎凛正要去解决了那人,忽见萧铮又抬起手,忙顿了动作。
  “进来吧。”
  一个穿着华服,头戴张扬金冠的男人闯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一壶酒,“表弟你没睡就好了,对了,表哥最近出了些麻烦,想求表弟帮帮忙。”
  萧铮靠在榻上,不耐地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楚恪满脸都是讨好地笑,开口道来:“哎,不就是我和谢家那庶女的事吗?我应承了姑母要和她断了,但这几日她一直偷偷给我递信,你也知道你表哥这个人重情义,实在是不忍娇滴滴的小娘子伤心。这不就想求表弟帮我在姑母面前说道说道。”
  “那庶女有什么好?”萧铮嗤笑:“用心不纯的庶女,也值得你这么费心?表哥出身楚家,身份高贵,又英俊潇洒,自该有更好的佳人相配。”
  楚恪脸上露出期待:“哦?听表弟的意思,是为我物色了美人?”
  萧铮意味深长地笑道:“你昨日不是也见到了?就江二夫人的那个外甥女,姓崔。”
  楚恪顷刻记了起来,只要见过那美人,便不可能忘记。他表情露出些惋惜:“可那崔姑娘不是有未婚夫婿了么?”
  萧铮拨弄着兔子走上前来,声音低沉得似在蛊惑:“表哥,你可是楚家的嫡长子,区区六品国子监监丞,也敢和你比?还不是表哥一声令下,他就乖乖地把人奉上来。”
  此言一出,楚恪果然按捺不住:“那我回京后就把那监丞叫来。”
  “诶——”萧铮伸臂拦了一下,“话虽如此说,但表哥为了一个卑贱的小官之女亲自出面要人,未免有失身份。”
  “依本宫看,表哥倒不如从这崔宜萝身上下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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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运莲莲]萧铮很疯,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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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更在周五上午9点[红心]
  第15章 月斜窗
  “姑娘,程监丞来了,正在花厅候着。”
  从越山回来不过一日,程奉就找上门来了。
  荔兰声音低了些:“可要做些其他准备?”
  洁白如雪的栀子花旁,身着藕荷绣牡丹纹长裙的女子手执一把金色小剪,轻轻“咔擦”一声,如白玉的花顷刻失了生命,连带着叶在地上咕噜转了一圈,停在了女子精致的云头履旁。
  纤细手臂上披着的云水蓝披帛将女子昳丽的脸衬出几缕冷色来。
  “不必。”
  程奉会来,崔宜萝并不意外。程义被野兽咬伤,在程奉面前定会道出是因和她有约,才遇上猛兽。
  放了猛兽,却没一击即中把人杀死,徒留祸患无穷。旁人会相信她,但是程奉怎会不信自己亲儿子?以程奉的为人,如果今日不能一举毁了这门亲事,成亲之后程奉一定不会放过她,定要将她磋磨至死。
  真到这个地步,她就只能——
  崔宜萝没再想下去,抬步往花厅走。
  花厅坐落在江府的东侧,纷红骇绿,绿竹与蔷薇拥簇覆下大片阴影。宽敞的回廊涌进风来,檐下挂着的八角紫檀彩绘花鸟宫灯被夏日的轻风微摇。因客人到访,下人搬了青花瓷松石纹冰缸到厅内,丝丝冰气缠绕而上,更令人觉出几缕阴寒。
  “见过监丞。”
  崔宜萝缓缓款步而来,面色淡淡,语气平静,仿佛只是见一位寻常客人。
  程奉已在此坐了有一阵了,本就烦躁的心情愈加燥动,但在见到崔宜萝姣美的容貌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看痴了,如有春风拂过。
  可下一刻,他又察觉出美人脸上的冷淡,脑中瞬间想起了差点被野兽吃了的儿子,他出门前还躺在床上无法起身。
  被茶烫过的皮肉也隐隐灼痛起来,那道滚烫的茶柱令他修养了大半个月,甚至还起了几日泡,且还伤了那处!直至今日,他都没能和美人亲热一番。
  这让程奉比死了还难受。
  程奉的嘴角又垂拉了下去,脸上皱纹被牵动更像枯树皮了,布满干枯耷拉的脸颊。
  起先对于儿子对崔宜萝的质疑,他并不太信,崔宜萝一个小地方来的女子,怎会有那样的本事和胆子?但儿子受伤后,他已是信了十成十,前仇旧恨一并算!
  程奉冷哼一声,他这些日子被病痛折磨得足足瘦了一圈,本就松弛的眼皮更是压出深刻的褶皱,成了凶恶的三角状。
  绘着青山翠竹的茶盏重重撂在紫檀木桌上,砰的一声脆响乍响花厅。
  他本以为能看到崔宜萝惊慌又或是强撑镇定的模样,没想到崔宜萝连挂在头上的步摇都未晃一下,只淡然地看着他。
  “监丞是烫伤未好,这才拿不稳茶盏?不若我唤下人来……”
  “别!”
  程奉下意识惊叫出声后看到崔宜萝好整以暇的神态,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分明是来羞辱她的,结果倒被对方轻松一招就炸出了底!
  像是牛皮被针扎破泄了气。程奉登时更加怒火中烧,重重冷笑一声:“崔宜萝,先前看在婚约的份上,给了你几分面子,没想到你倒是胆大包天。”
  “监丞何意,我不明白。”
  “哼,我知道没有证据你不会承认的。不过那又何妨呢,你日后要嫁进程家,程家的人信,不就行了吗?”
  说完这话,程奉心定了不少,似是找回了掌控权,眼神变得轻蔑:“我知道,你一直幻想着有公子哥愿意娶你,可你也不想想,他们愿意为了你跟我交恶么?说到底,美色抵不过权势和面子,你该想明白,只有我,愿意娶你做正室。以你的家世,给他们做妾都不够!”
  崔宜萝面色冷了几分。
  世家中唯有江家有不许纳妾的家规,因祖辈出过宠妾灭妻之事,险些毁了家业和清名。这也是崔宜萝为何选中江昀谨的原因。换做旁人,未必肯以正室聘之。
  见崔宜萝没说话,程奉心想定是戳到了她的伤心处,不禁带上几分胜利的愉悦:“其实以你的家室,给我做正室也是远远不够的。”
  崔宜萝站在花厅中,身姿挺拔如花厅背靠的青竹,她缓缓道:“监丞没有证据,就污蔑于我,心存怨恨。我虽身世低微,但人贵自重,刚气不可折,你我的婚事就此作罢,我会禀明姨母,再修书给宁州的父母将婚书和聘礼退回。”
  “作罢?”程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浑浊的眼睛全是邪气玩味:“崔姑娘花容月貌,本监丞实在爱惜得紧,不忍释手。若你不识抬举,尽管告诉你的姨母,只要本监丞坚持要娶你,你看看你父母会不会退婚书?你的姨母手再长,还能越过父母做决定?若真可以,她怎不早插手?”
  崔宜萝眼底阴沉。程奉平日自大又糊涂,但并不是心智全失。
  “本监丞谅你远嫁孤独,这不,为你多寻了位姐妹,前几日下人来报,庄子里的外室有了身孕。”
  崔宜萝身后的荔兰面色大变。
  程奉笑得更得意,整张脸如一张揉皱的枯纸,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痕,“有了身孕做外室着实是委屈了点,更何况她好歹也是个良籍女子,虽沦落过几日秦楼楚馆,但她可是卖艺不卖身的,身份也不比你低贱多少。我打算将她正式纳进府中,日子嘛,便在你过门前半月吧。”
  程奉语气轻松,脸上的惬意如掌生杀大权。
  “等日后产了子,也不必抱到你跟前,你年纪轻,养不来。届时将她抬为平妻,如此也算是嫡子了。”
  这简直是明晃晃的羞辱!谁家会在正室过门前半月纳外室入府?到那时全盛京都会将崔宜萝视为笑柄!荔兰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碎程奉。
  她死死瞪着程奉,怒道:“监丞以正室之礼聘我家姑娘,如今怎能这般羞辱我家姑娘!你一开始不将人纳进府,现在又要抬做平妻,就不怕外人笑话吗?”
  程奉洋洋得意地挑起眉,他自然不会把外室抬为平妻,只不过借此羞辱崔宜萝罢了。见崔宜萝的婢女怒不可遏,料想她心中也定是如此,只不过面上装得好。
  如今既已彻底撕破脸面,程奉索性也不装了,得逞笑了起来:“外人又能耐本监丞如何?崔宜萝,我劝你别挣扎了,我稍稍动个手指就能折磨得你生不如死。眼下你跟我低个头,认个错,提前圆房,把我伺候舒服了,进门后主动再把你那陪嫁丫头收了房,或许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荔兰气得就要冲上去,被崔宜萝挪动一步拦住了。
  “监丞,”她眼中锋锐如寒星,嘲讽地牵了唇角:“你今日专程上门就是为了羞辱我?国子监是博文约礼,经明行修之地,监丞不忙着为圣上作育人材,反倒来江家说这些粗鄙之语,未免不够妥当吧?”
  “还是说监丞年事已高,不宜过于劳累?”
  程奉有一瞬间被呛住,年老和在国子监被刻意忽视是他心内的痛点,而身份寒微的崔宜萝怎敢直截了当地戳穿!程奉气得脸上发红,疾言遽色起来:“本监丞在国子监为官多年,从未有失,何时轮得到你这低贱之女说话?”
  崔宜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话说至此,依礼退婚是完全不能了,程奉不会放过她。那便只能另寻他路了,所幸崔宜萝对此道并不陌生,由小自大,她因不能走正道而寻过太多他路了。
  她懒得再听程奉自大粗鄙的言语,抬手唤人来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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