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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病弱将军后(双重生) 第3节

  他听到宫墙对面的女孩抽了抽鼻子。
  “你都三天没有动静了。”她说,杜毓文心里一惊,自己这次居然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么,难怪他们连参汤都用上了。
  “我也有自己的事啊。”他笑了笑解释道。
  小姑娘对他的解释明显很不满意。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选择换个话题,“今天是几月了?”
  “三月,”李青一回答道,“今天是三月二十八。”
  杜毓文静静地琢磨了一下这个日期,“今年是哪一年?”他轻声问道。
  “元祐十六年。”李青一轻声回答道。
  “我知道了,谢谢。”杜毓文在心里想,自己的运气还不错,还没有错过那件事,说不定能从中做些文章脱困。
  四月十四日是太后冥寿,当朝天子要去龙华寺参拜。
  而元祐十六年的太后冥寿,有人意欲行刺皇帝,出人意料的是天子对此事并未声张,只是当场杀死了刺客,再也没有了下文。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不由得后悔上一世自恃才高,只觉得做个纯臣就没有任何人找自己麻烦,对朝中密闻和龌龊不太了解,连耳闻都少。
  后来虽然被放了出来,但是病势已沉,能在府里走走已经是身子好的时候了,更不要说能参与什么政事,知道什么隐情了。
  “先生是不舒服么?”他听到小姑娘细细软软的声音从墙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没有。”他否认道,调整着呼吸,伤口上了药,灼烧般的痛感退下了,现在感觉冰冰凉凉的,倒是舒服多了。
  看来的确用的是好药。
  “你骗人。”小姑娘轻轻地说,听着声音像是又要哭了,“如果能帮到你什么就好了。”
  “我总是谁也帮不了。”她说,“所以大家都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杜毓文微微咬了咬下唇,他靠在了宫墙上,一身的伤病实在让他有些坐不住,“殿下,”他轻声说,“x虽然不想让你回忆。”
  “但是宫中关于白氏,有没有什么传言?”
  看这次刺杀皇帝做贼心虚的样子,想必这刺客的来头不好公开,若是论起当朝天子的继位,那可是费了不少波折,而他登基没几年,就做出了废后之事,更是波诡云谲,虽然他知道小公主三四岁的时候,废后就已经疯疯癫癫地去世了。
  问她不一定有结果,但是却一定会让她伤心。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了。
  小姑娘半晌没有说话。
  在他想说罢了的时候,细细的温软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实在不太清楚,”李青一低声说,“就是听说他们将母亲生前住的宫殿给封上了,有宫女说里面贴了不少朱砂符纸。”
  果然这位皇后死的有问题,杜毓文想。
  “需要我去打听打听么?”李青一轻声问道,“还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忙么?”
  她听见那青年哑着嗓子笑了一声,“殿下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如此愿意为我探听宫闱秘事,万一我想要加害于你呢?”
  李青一忍住眼睛的酸意,听见对方轻声询问着,“殿下从前未曾去调查过亡母的死因么?”
  “没有。”李青一轻声说,她上一世过得过街老鼠一样,提起那个女人也是只记得她为数不多的活着的片段,披散着头发,对着自己又踢又打,嘴里一连串的咒骂着。
  “你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你周围的人都会被你克死的。”她轻声说,“她为数不多见到我都是要这么骂我。”
  “还说,我会在天上看着的,你会害死你身边的所有人的。”她说,抱紧了膝盖,忍不住将头埋了起来。
  她听见杜毓文出了口气,“她是这样说的,殿下没有记错么?”
  “没有。”李青一回答道。
  “她是怎么称呼殿下您的。”杜毓文问道。
  “没有称呼。”李青一答道。
  “也许她看到的并不是殿下。”杜毓文轻声说,“先不说那些了,殿下既然没有这方面的执念,那么能探听到多少算多少就好。”
  “万万不能勉强冒险。”他轻声嘱咐道,“若是殿下有了什么不测。”
  “那我活着就更没有念想了。”他说。
  “嗯。”李青一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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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听人说,白氏是安国公之女,是将门虎女,生的明眸皓齿,骄傲明艳。”题红轻声说,“都说皇上因为白氏迁怒殿下,实际上殿下和白氏并无半点相像之处。”
  “不只是性格,连身量长相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像。”题红说,“却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看到殿下就龙颜大怒。”
  “那你是如何将份例争回来的。”拾翠小声地问道。
  “我和皇后说,皇上既然问了殿下的年齿,就是要给殿下一门婚事了,但是皇上素来不喜殿下,这婚事肯定并非良配,”题红低声说,“若是这两年殿下被那些不长眼色的欺凌殁了,殿下又是记在皇后娘娘膝下的也算是中宫嫡女,那岂不是到时候只能把皇后娘娘的宝贝女儿宝华公主嫁去了。”
  “宝华公主好像与我们殿下同年呢,皇后听了不由得她不害怕。”拾翠说,“姐姐果然能说会道。”
  “宝华公主这个封号可真气派,而且七岁的时候就被皇上亲封了这么个好封号。”题红悄声抱怨道,“不知道我们殿下能封个什么封号,嫁个什么夫君。”
  “只要能从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出去就好了。”拾翠低声说,“妹妹没有什么可以奢求的。”
  “皇后娘娘一心想把宝华公主嫁给京城内的书香门第,离家又近,又不受欺负。”题红说,初春时节,开始换季了,她拈着针线,做了一会衣服,然后目光落在了这栖鸾阁层层的梧桐树上。
  “反正我家里已经没人了。”题红淡淡地说,“不管他们要把殿下怎么样,总之我不怕死。”
  拾翠垂着眉,帮她拿着布料,“姐姐说的是,眼下除了跟着殿下也没有别的路。”
  “卖主也没有人买的。”题红说,“她还有什么可以卖的么?”
  她一双眼睛往一边偏了偏,这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生的瘦削标致,更是做得一手好针线,从前没少被暗中说是狐媚子,受了不少流言蜚语,她拈着针,细细密密地绣着花样,“淑妃是宠妃,她那里遇到的做贱人的手段,真是外人几辈子都见不到的。”
  “淑妃生的什么样子啊。”拾翠轻声问道。
  “漂亮自然是漂亮的,”题红说,“更是喜欢往皇上身上用心,天天琢磨皇上的诗词喜好,连字迹都竭力模仿。”
  “毕竟她觉得自己早晚有个儿子么。”题红不屑地出了口气,“这和我们也没有关系,虽说现在的太子是我们殿下的亲哥哥,但是他可曾管过半点我们殿下的死活。”
  “说不定换了个新太子我们还能跟着吃顿席,捡顿饱饭吃。”题红冷漠地评点着,李青一知道没人回来这栖鸾阁听闲话的,因为在天子面前只要提到自己,就足够龙颜大怒了,根本不用告什么状,自己活着本身就是忤逆。
  作为宫中女子,不受皇上宠爱本身就是下贱,更不要说被皇上厌烦至极了。
  她年幼的时候曾经接过雨水喝,幸好有好心的宫人接济,居然跌跌撞撞的活到了四岁,四岁时不知道皇上是想通了什么,似乎觉得她活着也不错。
  并且给了她名字。
  青一。
  实际上这个名字并不像一个女子的名字,更不要说一个公主的名字了。
  但是有人将这个消息传给了白氏,很快就传来了白氏暴毙的消息。
  李青一想这个名字可能藏着某个秘密。
  但是她一直以来光是要活着就竭尽全力了,实在没有办法去探索什么秘密。
  题红对皇后的办法果然有效,拾翠果然领来了没有被克扣的份例,虽然公主的份例并不多,但是好在栖鸾阁人少,两个宫女没来由的感觉到了宽裕。
  在拾翠和题红的眼中,最好的选择就是京畿附近的书香门第和高门大户,李青一记得很清楚,上一世宝华公主嫁到了镇国公家,而龙树公主则嫁给了宁南侯家。
  “殿下在想什么?”拾翠悄声问道,李青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是在想,这宫里波诡云谲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啊。”
  “我们早晚都是外人,殿下也没必要担心这些龌龊。”拾翠轻声安慰道,“还是殿下的婚事要紧,殿下可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么?”
  “听人说,父皇想把我许配给武成侯。”李青一低声说。
  题红猛地将手抬了起来,吮着血珠,上一世李青一也是在题红这里听到武成侯的风评的。
  “武成侯,”题红说,“殿下可有什么回旋余地了么?”
  “怎么了?”李青一故作不解地看着,“武成侯也是一等侯爵,门第不可不谓高贵,也听闻他青春年少不曾婚配。”
  “但是他已经抱病一年出头了。”题红悄声说,“自打平定了北方回京之后,不知道怎么就病了,不能再出去征战,说是人已经半疯了。”
  “从来不上朝,天子赐给他的奴仆都被他或打或骂打发人卖了,据说只留了几个旧仆,还整日里闭门不出。”题红轻声说,“皇上赐殿下虽然是安抚之意,但是对于天子所赐的奴婢都如此,此人居功自傲到了何等程度,若是殿下嫁过去。”
  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父皇为何对武成侯如此放纵啊。”李青一轻声问道,“他可是父皇的宠臣。”
  “宠臣不知道,”拾翠轻声说,她父亲是北方军中的小军官,应该是知道些传闻的,“只是说当年陛下和武成侯一见如故,他刚中了进士就彻夜长谈,然后就把北方之事交付于他了。”
  “这也太一见如故了。”李青一说,“难不成是因为武成侯生的特别英俊么?”
  “我父亲说武成侯的确一表人才。”拾翠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几分,她在李青一的耳边附耳说道,“都说武成侯生的有点像从前英年早逝落马身亡的宁王呢,这种像也不是那种容貌相似,或者像是有血缘关系,但是父亲说,他站在那里,没来由的就会让人想起宁王。”
  宁王是父皇的二哥,李青一知道,这个名号是不能提的,父皇说在兄弟中他和二哥关系最好,一听到二哥就忍不住的伤心不已。
  所以不许任何人提这位为先帝开国打下半壁江山的二儿子。
  宁王,李青一在心里细细地咀嚼着其中的关系,父皇是先帝的第五子,长子作为太子体弱多病监国多年据说贪赃枉法,于是被废身亡,三四本来就是没养大的。
  二皇子宁王死在太子被废前的三个月。
  她不知道杜毓文知x不知道军中老人认为他有几分像宁王这件事。
  “他们说,没准要把我许配给武成侯。”李青一说,听着宫墙的那边的咳嗽声,不用佯装就感觉鼻子酸涩,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然而对于宫墙另一侧的人听来,却是另一层意思。
  今日里因为伤势还没痊愈,所以太监们并没有对他做什么,放下食盒就走了,他捱着痛吃了东西,躺下昏昏沉沉地缓了半天,他反复回忆着和天子的事情,到最后只得到了一个结论。
  忌惮会有,但是恨意从何而来呢。
  而如今天子把他关在这里,百般折磨,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自认为从来没有结党营私,甚至对于朝中之事都不太关心,他为什么恨自己入骨呢。
  他听着少女的轻声啜泣声,知道自己现在在外面的名声对于一个待嫁的少女来说的确有些恐怖。
  “他们都说他好好一个人怎么就疯了。”李青一小声地说,“我听他们说,军中老人都觉得他有几分像宁王,父皇说宁王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武成侯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暴躁的疯子呢。”
  少女说的话断断续续,然而杜毓文伸出手,伏在了斑驳的宫墙上,才强迫自己集中了注意力,没有昏过去。
  这几句话虽然都只是些影影绰绰的捕风捉影,然而他却如遭雷击一样,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几乎就要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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