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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姝色 第25节

  姝云避不开,挽着着他的脖子呜咽。
  萧邺吻着她脸颊的泪,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时而又低吻她的发间。
  月华如练,水声潺潺,溪水流过草丛,浸没根系,盎然在恣意增长。
  庄子里终于万籁俱寂。
  *
  天边浮出鱼肚白,枝头鸟啼打破清晨的宁静。
  罗帐里春色旖旎。
  姝云的意识还在梦中,是刚爬了一座很高很陡峭的山,浑身酸痛,尤其是双|腿,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汗水淋漓,腿|间湿黏,特别不舒服。
  有东西抵着她,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姝云皱眉,悠然转醒。她被男人抱在怀中,未着寸缕,亲密无间,入目是健硕的胸膛,薄肌印有几道抓痕。
  姝云惊恐失色,往后退避,腿扯得有些疼,搭在腰间的手臂忽然拉住她。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姝云脑中空白,耳畔嗡嗡作响,吓得脸色煞白,慌乱无措,身子克制不住地颤抖。
  她怎会在他的怀里醒来?
  昨夜……
  萧邺悠悠睁开眼,对上她惊恐的目光。
  帐中一片死寂,暧昧、惶恐浮动在小小的一方榻间。
  灼热的掌把着细腰,姝云乱了心神,煞白的脸慢慢红了。
  “我……我……兄长。”
  姝云捏着手指,心惊肉跳,是从没有过张皇失措,莫大的羞耻挟裹她全身。
  萧邺还挽着她的腰,平和道:“我也不知你昨夜是怎了,应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着了道。”
  姝云凝神,她昨夜最后的印象,是中途被热醒了,口干舌燥,腹下躁动着。
  很难受,难以启齿。
  姝云望着男人,神色复杂。
  萧邺轻笑,反问道:“妹妹难道怀疑是我?”
  姝云抿唇,手中的被角越攥越紧。难道不是么,这么多日,风平浪静,偏偏他一来,就生出祸事。
  姝云摇头,与他周旋,“哥哥光风霁月,光明磊落,况且我们是……是一起长大的兄妹,哥哥怎会对我有那种心思。”
  “兄妹。”萧邺低喃着,眼底流出一抹嘲讽,他垂眸看着羞红的脸蛋,柔软细腰把在掌中。
  他喂叹道:“是啊,兄妹怎会如此。”
  兄妹不会如此,夫妻才是。
  姝云越想越羞赧,无言面对,背过身去掩面啜泣,腿|间的黏腻不适时刻提醒着她昨夜的荒唐。
  “哥哥不怪你。”
  萧邺轻抚她的后背,温声安抚着。
  乌发下那枚形似蝴蝶的胎记随着抽泣,轻轻抖动,像是要飞出去。
  雪肩的吻痕一览无遗,萧邺指与之重合,扳过肩膀,拨开她掩面的手,捧着她的脸拭泪。
  他容颜清冷,没有半分情欲,说道:“不会怪你的。”
  遮羞的衣裳一件都没有,姝云清楚地感受到男人的体温,脸颊晕出绯红,她咬着唇,双臂环绕胸前,脑子里一团乱麻。
  姝云掉着泪,一双手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低头嗫嚅道:“我的衣裳呢?”
  萧邺探出半身,薄被滑落,宽阔的肩膀,流畅的腰线,垒块分明的薄肌,几道抓痕道不尽的暧昧。
  姝云抿唇,羞得干脆埋头,雪肩的乌发滑落,若隐若现的吻痕倒是比抓痕缱绻。
  半晌,萧邺道:“这呢。”
  姝云抬头,男人长指挑着藕荷色小衣,朝她伸来,手背的一圈牙印淡淡,系带垂落,末端的那边男人中衣大敞,胸膛薄肌的数道抓痕更加暧昧,往下薄被半遮,依稀可见……
  姝云不敢抬眼,忙低头拿过小衣,攥在手里,藏进了被窝。
  “哥哥能不能先出去,我要穿衣裳。”
  萧邺看着羞于面对的少女,淡声道:“云儿的中衣,昨夜撕烂了,就穿我的吧。”
  言罢,他离开凌乱的床榻,寻了他的衣裳放到枕边。
  罗帐垂下,遮住旖旎春光。
  屋内,从门口到床榻,一路都是衣袍,她的绣鞋一只在门房边,一只在桌案边。
  湿漉漉的桌案,早已干涸,留下一圈浅浅的水渍。
  *
  琼枝端了一盆梳洗用水,正欲进屋伺候姝云起床,却见主道上迎面而来名披头散发、失魂落魄的女子,定眼一看,惊觉正是姝云。
  可她宽松的衣裳,好像是大公子的。
  琼枝放下铜盆,小跑着过去,担忧万分,“姑娘去哪儿了?您这是……”
  姝云攥紧衣襟,穿着不合身的衣裳,一路小跑进屋。
  步子迈得急,本就不舒服的腿心扯得疼,回到厢房后,姝云软了腿,关上门,抵着门背,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抱膝啜泣。
  姝云埋头哽咽道:“备水,我要沐浴。”
  小小的一团无助地缩在门后,那不合身的衣裳像是男子款式,姑娘这副模样俨然是被欺负了,琼枝看得又心疼,又气愤,又震惊。
  琼枝道:“地上凉,我先扶姑娘去榻上坐。”
  姝云被扶到榻上,命令道:“今日的事情,不许声张,你权当不知。”
  琼枝不敢追问,点了点头,出去准备沐浴用水。
  不比在家中,沐浴的地方就在厢房最里面,架子床后面,用一面屏风隔了开来。
  温热的浴水流过每一寸肌肤,濯洗去浑身的疲惫和酸楚,双腿的不适得到缓解,姝云揉着酸胀的肚子,潺潺暖意和浴水融合。
  她不知所措,害怕极了,颤抖的指尖翻看。
  红肿,一碰就疼。
  洒在水中花瓣芳香艳丽,姝云捧着花瓣擦拭肌肤,想要洗涤干净他留下的痕迹,偏偏越擦越红。
  她肌肤娇气,稍不注意就留下印子,这印子要很久才能消去。如今身上好几处都留了吻痕,或大或小。
  那对盈盈,他也造访过,一圈浅浅的齿印。
  像是醉酒那夜梦里的种种,她迫着,一次次承他。
  姝云环着臂膀,在浴桶里崩溃哭泣,明明是想避开他才来的山庄,可他还是追来了。
  昨日晚宴的饭菜,众人都吃了,偏偏是她被下了药,生出这荒唐的事情。
  他是真不知,还假受害?
  浴桶里的水渐渐凉了,姝云逐渐缓了过来,换了干净衣裳,垂落的乌发遮住雪颈的吻痕,但稍有动作,乌发垂落身前,那枚吻痕又露出来。
  姝云用厚厚的脂粉,才勉强将侧颈吻痕遮住,半披的乌发再遮住,不细看发现不了。
  琼枝捧着她穿回来的衣裳,问道:“姑娘,这衣裳如何处理?”
  姝云不敢随意丢弃,“留着吧,单独拿个包袱装,这事不能声张。”
  ……
  倏地,一声尖叫打破山庄的寂静。
  后罩房里惊现两具女尸,死状凄惨。
  一名婢女,一名是昨夜的舞姬。
  那婢女的脸被划花了,甚是可怕,手里捏着一包药粉。
  姝云和林云熙光听到这消息,就毛骨悚然,不敢去看,也不敢在山庄继续待了,匆匆收拾行李回程。
  车夫陆续将马车牵来,李策愁着个脸,抱了折扇环胸,气愤道:“大早上触了霉头!一群不安分的奴婢,妄图攀龙附凤,那腌臜事将我这山庄闹得乌烟瘴气,若是得逞,那还了得。”
  林云熙打量李策,又打量姝云身旁的萧邺。
  她总觉姝云和萧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说不出的奇怪。
  四辆马车依次停在庄子外,李
  策气呼呼上车,林家的马车紧随其后,林云熙跟姝云告别,上了自己家的马车,萧邺兄妹各自回了各自的马车。
  姝云的马车排在最后,她刚坐下,扶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对车夫道:“此处人烟稀少,大公子断后,让云姑娘先行。”
  马车动了起来,绕过萧邺的马车,往城里去。
  团团乖顺地趴在姝云膝上,她摸着小猫,回想李策的那番话,心不在焉。
  昨夜婢女给萧邺斟的酒,让她喝了,那酒里有春|药。
  是婢女,还是舞姬,想爬萧邺的床?
  倏地,一阵剧烈的颠簸,马车往前倾,姝云被惯力推着往前,险些碰到了车板。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姝云稳住身子,扶了扶发髻,撩开窗帘,问道:“怎么了?”
  琼枝站在车轮旁,愁道:“姑娘,车辙断了。”
  姝云皱眉,抬眸望向前方,林云熙的马车已经没了影子。
  车辙断了,马车停在道路中间,后面马车的路被挡了,不得不停下。
  扶风过来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车夫蹲在马车旁,发愁道:“车辙突然断了,走不了。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找不到人修车,只有回城后叫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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