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风涟说:“删不了。”
  这会儿微博还崩着,上不去呢。
  小柳忽然说:“我上来了!”
  牛朦跑到她身边看,“怎么样?燕兆雪回复了没?”
  小柳点进去,卡半天,终于加载出来页面。
  “回复了!”
  “回的什么?”
  小柳:“啊?”
  牛朦问:“‘啊?’什么‘啊?’她又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了?”
  小柳解释,“没有没有,她回复的就是‘啊?’这一个字。”
  牛朦:“.........”
  这算什么回复啊,把公众平台当成朋友圈了?
  风涟在这会儿也登上了账号,一言不发地打字回复。
  “不要我明天就预约手术。”
  这也是位把微博当做朋友圈发的能人。
  这次微博没有瘫痪,燕兆雪的回复来得很快。
  “别!”
  几乎在风涟看到这条回复的同时,燕兆雪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故意晾了一会儿,让燕兆雪在那边等半分钟,才不紧不慢接起电话。
  燕兆雪在电话那头和其他人吵架。
  “我做什么都惹到他,我要我自己的孩子,我就不孝了?这几天我已经很配合你们。”
  “我知道爷爷生气,他病了,我愿意做做样子哄他高兴。”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别扒拉我,别和我说你那一套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根本不懂,让开,我要出去。”
  林玲问她:“去哪儿?”
  燕兆雪没回答,过了一会儿,她换到安静的地方,换成另一种语气,小心地和风涟说话。
  “.........阿莲。”
  风涟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怀孕啦。”
  “嗯。”
  “是什么时候?”
  风涟说:“吵架前那两个星期,做得太多,分不清楚。”
  燕兆雪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风涟说:“一个多月以前。”
  燕兆雪沉默一刻,声音变低,“那么久了,你不想和我说.........”
  风涟:“现在和你说了。”
  燕兆雪的反应她其实还算满意。
  燕兆雪问:“阿莲,今晚我可以来找你吗?”
  风涟说:“我在老家。”
  燕兆雪急忙道:“我马上过来。”
  “嗯。”风涟说,“那就先挂了。”
  燕兆雪应了声好,风涟挂断电话。
  她放下手机,抬头对上两双震惊的眼睛。
  牛朦震撼不已:“就这么和好如初了?”
  小柳说:“根本没看出来吵架了呀!”
  风涟说:“等她到了再和她算账。”
  牛朦十分有眼力见,拉着小柳起身。
  “那,阿莲姐,我和小柳就回公司忙去了。”
  风涟点点头,“辛苦大家。”
  牛朦说:“您有什么事,记得叫我们啊,给我们打电话,我的手机可能占线,您打小柳的手机。”
  小柳连连点头,“打我的打我的。”
  “我知道了。”风涟安慰她们,“没事的。”
  牛朦和小柳始终无法放心离开,一人一边蹲在风涟脚边絮絮叨叨地嘱咐。
  ·
  说到后来,就连什么燕兆雪要打她的话,一定赶紧找地方躲起来,打电话报警,也一定要和她们打电话,她们马上就会赶过来。
  风涟感觉她们越说越夸张,“不至于,我们不会打架,快回去吧,别担心。”
  她好像总是在说别担心,却总是让人担心。
  牛朦和小柳依依不舍地走了。
  她们两人前脚刚走,燕兆雪后脚就来到她家门口,叩叩叩地敲门。
  燕兆雪其实有她家的钥匙。
  只是她觉得这时候应该敲门,需要得到允许才能进门。
  风涟就在客厅,听到敲门声,懒得动弹,在手机上给她发消息。
  “自己开门进来。”
  她隔着门,听到燕兆雪为她设置的专属提示音响起,叮叮咚咚的,吵死人。
  燕兆雪回了个小猫撒娇的表情,就是她不久前在微博上发的那个。
  门锁拧动,一股风随着开门灌进室内。
  风涟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薄毯,回头看过去,
  燕兆雪站在门口,半天不敢迈进屋。
  风涟问:“站在门口干什么?”
  燕兆雪慌慌张张往里走,从鞋柜里找到她很久以前来时,风涟专门为她准备的拖鞋。
  她走到沙发后,安静地站着。
  “过来。”风涟唤她。
  燕兆雪绕过沙发,走到她身边。
  “坐。”
  燕兆雪在她身边坐下,沙发坐垫轻微下陷,风涟内心复杂,垂着眼不想看她。
  “之前那些微博,是你发的?”
  燕兆雪解释道:“前面那些不是我。”
  后面那些话,就是她发的了。
  “阿莲呢?”
  风涟简单回答:“和你差不多。”
  风涟抬眼看她,又在她脸上看到很多伤,新旧伤痕交错,鲜红色与暗红色斑驳杂乱。
  她的小咪又挨揍了。
  第32章
  “为什么要打你的脸?”
  风涟抬手, 轻轻碰了碰她右脸一大块破皮红肿的伤口。
  “都破相了。”
  燕兆雪直直地望着她,眼里满是委屈。
  这些天,她一直在忍耐。
  她在人前装得很好, 没有表现出难过, 没有抱怨过,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然而当她见到风涟, 面对风涟, 对方只是轻飘飘问了两句, 她的委屈难过, 还有身上那些疼, 犹如死灰复燃, 在她心里剧烈燃烧起来。
  她眼里含着泪水, 眼神乖顺而可怜, 像一只委屈的狗狗。
  “阿莲.........”
  风涟问:“身上也挨打了?”
  燕兆雪抽抽鼻子, 点点头, 小声应道:“嗯。”
  风涟说:“脱衣服, 给我看看。”
  燕兆雪不太好意思,还在客厅就脱衣服,她感觉很害羞。
  “没事,我爸去外地出差了, 家里就我们两个。”
  “脱吧。”她用指腹轻柔地摩挲着燕兆雪脸上的伤,“小咪, 只有这样, 我才能原谅你。”
  燕兆雪听话, 一件一件脱掉衣服,露出包扎着白纱布的后背。
  她的后背全是伤,有些被纱布裹住, 能够隐隐看出底下的血迹。
  还有一些伤口较浅,往外翻出的血肉已经干涸,只潦草处理了下,涂了点碘伏,周围残留着淡淡的黄痕。
  风涟问:“他用什么打的?”
  燕兆雪回答:“皮带,还有皮带的卡扣。”
  “你父母不管么?”
  风涟问起这个,燕兆雪忽然一颤,哗啦啦的哭了起来。
  “他们不爱我,他们不在乎我,阿莲,阿莲,我只有你了。”
  她哭得仿佛一个被抢走玩具的小孩,所有的委屈毫不掩饰地表现在嚎啕大哭声中。
  她的父母只会在她挨打之前为对方递上鞭子,在她被打时默不作声站在一边,在她挨打之后,伤口血淋淋暴露着,就来劝她。
  他们让她放低心气,顺着她的爷爷,想办法重新哄他开心。
  她这段时间挨的揍,大多和风涟有关。
  她并非没有能力,家里产业这两年她多多少少接手了一部分,和董事会的叔叔阿姨们相处得也好。
  他们看着她长大,了解她的性格,明白她的能力,知道她是一个好孩子。
  集团是她家的资产,不管她和她的爷爷闹成什么样子,将来这一切终究会落到她手里。
  她的未来一片光明,唯一的麻烦是她的爷爷还活着,看不惯她和风涟谈恋爱,吊着一口气也要逼她们分手。
  燕兆雪和风涟说:“他就要死了。”
  风涟问:“谁?”
  燕兆雪说:“我爷爷,这些天他一直在医院。”
  “阿莲,我没有不乖,我在陪他,我对你说那些话,我只是.......我只是..........”
  风涟冷冷地问:“只是什么?”
  燕兆雪见她反应如此冷淡,心里凉凉的,委屈又害怕,弱弱地说:“........我只是骗他,他在旁边听,如果他听到我们关系不好,他会开心一点。”
  风涟问:“那我呢?”
  她问燕兆雪:“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不告诉我这些事情?”
  燕兆雪很想解释,因为在那之后她被拉黑了,所有社交平台全部被风涟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