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笑眯眯望着迟故,“心情不好啊?”
  说着,段清灵也没等迟故的回答,径直手法娴熟地摇骰子。
  段清灵一来,原本较为平衡的局面被打破,对方算是个玩骰子的高手,估计是练过的,几乎十有七八都是大点数。
  期间一直嬉笑打闹着欢呼,看着对面一人喝得酩酊大醉。
  无论输赢,周围喝酒哄闹的有多精彩,迟故依旧规矩地坐在那儿,淡漠疏离的眉眼似乎无法沉溺于这场喧嚣。
  几局下来,被段清灵带动着局势,他喝了三杯。
  身上微微有些发热,看着旁边秦子慕也染上些醉意,他开始在接下来的几局中,认真起来。
  一共六人围坐在一起,但这场游戏似乎只剩下迟故和段清灵两人。
  迟故望着身侧段清灵扬手,蛊盅在手里被摇出花来,乒铃乓啷的脆响在耳侧有些震得慌,对方看似轻松随意地胡乱摇着,但迟故清楚,这里面暗含的技巧不是一时之间可以完全掌握的。
  他比不过对方,于是,选择了作弊。
  在一次即将开盅的时候,指尖快速颤动,两颗骰子受到一丁点外力后滚动到大点数上。
  可惜,这次没有像上两次那般好运气,开盅后,周围人都惊叹,亦或是直接对瓶吹,但他却对上段清灵那蹙黠的挑眉。
  段清灵端起酒杯,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一杯酒十分爽快地下肚。
  又玩了会儿,段清灵贴在迟故耳边问:“出去透口气?”
  两人靠在栏杆处,瓢泼大雨斜斜洒下,远处的霓虹灯模糊闪烁着,沉重的低气压笼罩大地,路上少有打伞走夜路的人,只有不断飞驰的车流激起淡淡水花。
  “你买了我们公司的股票?”
  “嗯。”
  “一个计算机系的,对股票也有研究?”
  “懂一点。”
  段清灵眼神在迟故脸上打转儿,黑色发丝下,白皙的脸颊透着红,那种冷淡的疏离感顿时消散了些,意外的好看。
  笑着鼓掌道:“天才啊!”
  “昨天抛售,赚了不少吧,没想到你掌握的时机这么准确。”
  “想知道为什么?”迟故望着段清灵那狡黠打探的目光,“秘密。”
  “哈哈哈哈哈哈——”段清灵被逗笑了,“你讨厌我表哥吧?”
  “是。”
  段清灵转回身,背靠栏杆,胳膊打弯撑着,仰头开玩笑道:“想挣钱吗,我带你。”
  他扭头看着迟故的侧脸,鼻梁高挺,线条流畅,即使隐没在暗处,那双眼依旧黑的发亮。
  “我不需要。”
  “也是,看你也不像缺钱的样子,那你缺什么呢?”段清灵自言自语道,思索片刻,倏地换了个正经严肃的口吻,压低声音问:“想不想让段凌霄付出代价?”
  “他当初可没少纠缠你吧。”
  段清灵虽是个omega,平常嬉皮笑脸没个正型,但脑子很灵光,迟故一个嫁进沈家,尤其是嫁给沈书澜的人,怎么会突然买他们家的股票?
  本身就不合理,沈家不缺那点钱,然而迟故一个没权没势的人,那两千万的初始资金肯定是从沈家拿来的。
  他直觉这里一定有什么问题。
  迟故转回头。
  两双漆黑锐利的眼对上视线。
  ———
  迟故几乎一身酒气地回家。
  他喝的并不多,因为自己控制着输赢的次数,如果输的多了,他会在众人都没察觉的情况下,拨动骰子。
  当然,一旁的段清灵即使发现了也不制止。
  最后他一共只喝了八个半杯的酒,等他离开时,买了解酒药吃下。
  一般半个小时到两个小时不等的时间,可以完全醒酒。
  迟故有些头晕地走进门,发现客厅里除了几盏盈盈发光的小夜灯之外,没有人。
  他回自己屋子里稍微洗漱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睡袍,将之前准备的备用针剂和微型探测器塞进隐秘的内衬里。
  那是一根只有一个指节大小的微型针剂,里面已经装好了镇定安眠类液体。
  窗外此刻几乎是瓢泼大雨,时不时就会传来闪电,雷雨交加的夜晚显得寂静的客厅更加诡异。
  他站在沈书澜的房门口,“咚咚咚——”
  用指节轻轻扣动厚实的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房门内似乎没有人,他看向地面,那门缝中也是黑的。
  敲了会儿,把刘姨招了过来。
  “小故啊,怎么了,找沈少有事嘛?”
  “他还没回来吗?”
  “没有啊,上午和你一起出去之后就没回来了。”
  “嗯。”迟故等刘姨走后,直接一屁股坐地上。
  他的脑子迟钝了不少,像是被塞进一团棉絮。
  思考的很慢。
  他醉了。
  迟故想着,没事的,就是要醉了,这样才能不被怀疑地混进卧室。
  他的心里还是有数的。
  几乎是昏昏沉沉的,脑仁都有点疼,他背靠在门口,双腿弯曲着,脑袋枕在膝盖上。
  双眼发沉地坐地上等着沈书澜。
  悄无声息的和黑夜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迟故的腿都有点麻了,忽地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坐这里干什么?”
  隔了几秒,迟故缓慢回:“等您。”
  沈书澜身上风尘仆仆,带着雨夜冷冽的寒气,对方蹲下身,和迟故平视。
  “坐多久了?”
  “两分钟。”迟故对答如流,夜里的眼神透着亮光,像是发现了什么令他惊喜的东西似的。
  “喝酒了?”
  第44章 拥抱
  “嗯。”
  “先起来。”
  迟故乖乖点头,只不过他坐时间长了,可能是有点低血糖,突然起身时满眼发黑,差点撞到沈书澜的肩膀。
  最后还是被一双强有力的臂弯扶了一把。
  “喝了多少?”沈书澜知道迟故去找朋友玩了,但还真没想到对方会喝酒,而且看这个样子,似乎还喝醉了。
  “一点。”他晕晕乎乎地说着,还能抽出一分理智想着这酒劲儿可真大,是他太高估自己现在这幅身体的酒量了。
  “走吧,回你卧室。”
  迟故突然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般,急忙摇头:“不回去。”
  沈书澜有些意外,问:“为什么不回去?”
  迟故几乎是咬住唇,将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压抑在喉咙里,滚了几番后咽下,随后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倔强模样,沉默着。
  “那你要去哪?”沈书澜扶着迟故瘦削白嫩的肩膀,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答案。
  刘姨这个时候听到动静走过来,点亮整个大厅,“沈少。”
  “帮我煮碗醒酒汤吧。”
  “好。”
  看着迟故不动也不说话,眼神有些空洞,时不时眨两下,像是不知道身处何处,懵懵懂懂的模样,试探道:“先跟我回屋?”
  对方不吭声。
  沈书澜绕过迟故,将房门推开,他刚迈进门两步,打开灯。
  就感觉身后跟着个小尾巴,差点踩到他的脚,沈书澜顿住脚步,还未来得及脱掉西装外套。
  窗外闷闷的一个响雷乍现,后背忽地贴上来个人,那呼吸着的,似乎是柔软的小腹紧紧贴在他脊背的神经上,双手如同藤蔓一般缠上他的腰。
  沈书澜的眼神暗了一瞬,那炙热的温度似乎透着衣料贴近他的胸膛,几乎能感受到迟故那缓慢的心跳,他沉声问:“怎么了?”
  “我害怕......”迟故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但细听之下,却夹杂着些浓重的鼻音,声音有些含糊。
  “怕什么?”
  “打雷。”迟故说,又怕怀里的人听不到似的重复道:“我怕打雷。”
  迟故如同在醉酒前被输入指令,能自动运行的程序一般,即使昏沉的意识陷入迷雾中,他的肢体也能精准地执行既有定式。
  沈书澜喉结滚动,清了清嗓子问:“然后呢?”
  然而他的问题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了无音讯,要不是他的腰侧被紧紧环住,那较瘦的胳膊抵进肉里,他都怀疑迟故睡着了。
  对方稍微动作,那点摩擦传来的燥热顺着脊背蔓延,令沈书澜浑身如同触电般酥麻,他呼吸一滞,半秒后吐出灼热的气息,低哑的嗓音缓声劝道:“先松开。”
  那双手迟疑片刻,随后像是接受到指令一般缓慢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