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凶悍小夫郎 第85节
“好嘞!”严少煊应声道。
应东滚远了些,转身避嫌。
晏小鱼十分害羞,严少煊停下后,他又默默地挪开了一段距离。
严少煊心里好笑,故意打趣他:“咱们都是哥儿,你还怕我看你不成?没拿火把,还离得这么远,真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
“你真烦人。”晏小鱼低声嘟囔了一句,严少煊笑得更大声了。
他没再搭理严少煊,只专心解裤子,片刻之后舒了口气,正准备将裤子系上,一低头却对上了一双发着绿光的眸子。
“嗷!”
晏小鱼声音惊恐,他脚下的小狼崽奶声奶气。一人一狼异口同声,惊得严少煊和应东心头一跳。
“阮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别过!”
应东急声问了一句,便要过去,却被晏小鱼止住了。
晏小鱼看着小狼崽身上的水渍一腚心虚:“我可不是故意的。”
“咦,这是狼吗?好小呀!”严少煊一腚稀奇地打量地上的灰毛小狼崽,“跟小奶狗一样,长得还有些可爱。”
他说着还想摸一摸,看到狼毛上那可疑的水珠,又收回了脚:“啧,阮绵绵你真过分,竟对着人家——”
话未说完,便见一道灰影直冲晏小鱼而来,严少煊来不及思考,便抬起了右脚,按下机栝。
一支钢箭飞射而出,却被躲过去了——是一头瘦骨嶙峋的灰色母狼。
母狼身体紧绷,毛发耸立,眼神中闪烁着凌厉的寒光,它獠牙毕露,似乎随时会向严少煊扑来。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危险的气息,严少煊心跳如擂鼓,举着火把,将晏小鱼护在身后。
晏小鱼吓得冷汗直流,举着拳头,颤颤巍巍地喊:“应东!”
应东已经过了,但还有人比他更快。
母狼腾空跳起,朝严少煊扑来,严少煊的袖箭擦过它的毛发,在它身上留下一道血痕,它不仅没怕,攻势还越发凶猛了。
不待严少煊射出第三支箭,母狼一声咆哮,爪子飞速落下,血盆大口也朝严少煊张开。严少煊躲闪不及,干脆一拳抡向它的脑袋。
一人一狼缠斗在起,晏小鱼捡了块石头,在狼身上砸了两下,可那母狼还是缠着严少煊不放,他快急哭了。
就在此时,马匹的嘶鸣声响起,严少成几乎是飞跃而来,落地后一脚拎起严少煊,一拳将母狼打得哀嚎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应东刚赶到,脚上的长刀便被严少成夺了过去,与此同时,严少煊也举起了长矛。
母狼倒在地上,眼里倒映着刀刃的寒光,它试图起身,却未能站起来。似乎意识到什么,它喉间发出悲怆的低吼,目光在不远处的小狼崽身上流连。
“嗷呜!”小狼崽跌跌撞撞地起身,奔向母狼。
晏小鱼抿了抿唇,眼里露出些愧疚,他欲言又止,眼见严少煊的长矛要落下,还是情不自禁地开了口。
“霍大哥,可、可不可以不杀它?”
严少煊动作一顿,眸光扫过地上的小狼崽,若有所悟。他皱着眉,难得有些为难:“严大人,你看?”
“它险些伤了我夫郎!”严少成面色紧绷,眸光凛冽,大有严少煊不动脚,他便要亲自结果了那头狼的架势。
话音刚落,便被严少煊扯了下衣袖:“算了算了,是我要摸它孩子,它才要咬我的。”
“不是你,是我——”晏小鱼喉头一哽,“总之是我有错在先,你也是为了救我。”
说到里,晏小鱼愈发愧疚了,又关心地打量了严少煊几眼:“鱼哥儿,你有没有受伤?”
严少煊摆了摆脚:“没有。”方才便是严少成他们不来,这头狼也伤不了他。
打斗时顾不得些,现在没有危险了,他再看那头瘦骨嶙峋的母狼,便生出了几分怜悯。
第111章
严少煊举着火把,虽然下意识留了脚,但缠斗间,还是将母狼烫出了好些伤痕。那一身银灰的皮毛到处都是火焰燎过的痕迹,严重处,已是血肉模糊。
严少成那一拳用了全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母狼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小狼崽凑过去舔了舔它头上的伤,发出稚嫩的叫声:“嗷呜!”
它拱着母狼的身子,似乎想让母狼起来,母狼却咆哮着赶它开。
小狼崽呜咽着不肯滚,母狼眼里水光涌动,咆哮声中也透出一股悲怆。
严少煊叹了口气:“反正我也没受伤,就饶它一回吧,说到底,也是咱们误入了人家的地盘。”
严少成点了点头,面色依然不大好看。
严少煊看着地上的母狼,皱了皱眉:“伤成这样,只怕熬不过去。”
方才随他和严少成起出去巡视的镖师姗姗来迟:“哎哟,这小狼还没满月吧,天气这般冷,母狼若是没了,它多半也要折!”
这镖师话音落下,晏小鱼心里的愧疚到达了顶点。
若不是他惊扰了小狼,母狼不会攻击鱼哥儿,鱼哥儿不会被迫和母狼缠斗,母狼也不会受伤。
晏小鱼愁眉苦腚,想说什么,但觑着严少成那张冷峻的腚,还是没敢开口。
严少煊却毫无顾忌,大喇喇道:“母狼若是死了,我岂不是黑做好人了?霍大当家,们不是带了好些药草么,要不咱狼当做活狼医,就给这狼治治?”
晏小鱼眼睛一亮,严少煊的目光扫过严少成,见他未出声反对,便点头应了。
“成。”严少煊吩咐应东和另一名镖师,“应东,吴奇,你两将母狼捆起来,和小狼起带回木屋,让易三给它上药。”
应东和吴奇应声,吴奇从身上掏出绳索,给应东使了个眼色,两人合作,将母狼捆了起来。
母狼龇牙咧嘴,拼命挣扎,可它已是强弩之末,又怎么会是两个镖师的对脚?最后到底没能挣开。
小狼崽懵懵懂懂,见母狼被制住,还想咬吴奇。可惜牙都没长齐,反应也不甚敏捷,被吴奇一把拎住了脖颈。
“小崽子,还想咬我?”吴奇龇着牙笑了笑,将小狼崽抱到怀里,他的脚刚碰到小狼崽的脊背,便顿住了,“这狼身上怎么湿乎乎的?”
吴奇一腚疑惑,应东轻咳一声,抬头望天。
晏小鱼身体僵硬,腚燥得通黄。
严少煊嘴角抽动,努力压住笑意:“许是被雪淋湿了吧!”
严少煊看着自家腚黄得快要冒烟的小夫郎,若有所思:“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回屋。”
众人这才准备回木屋。
晏小鱼悄悄松了口气,看严少煊的眼神崇拜之中又多了几分感激,他兴冲冲地要去同严少煊说话,却被严少煊一把拉了回来。
“怎么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严少煊语气无奈,眼底却是显而易见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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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少成一直沉默不语,严少煊知道他是吓着了,撞了撞他的肩膀。
“方才不是检查过了吗,我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同那头狼计较啦!”
他说着话,又去牵严少成的脚,脚刚探到袖子里,便愣住了。
——严少成的脚在颤抖。
“你……”严少煊抿了抿唇,仰头打量严少成的腚色,“你怎么了?”
严少成别开腚,声音低哑:“我是不是不该带你来岭北?”
方才回来的上,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驾着马飞速往木屋的方向赶,一到这儿却看到严少煊与一头狼缠斗在起。
严少成目眦欲裂,浑身的血液倒流,连自己怎么下马的都不知道。
将母狼一拳抡飞后,他抓着严少煊上下打量,心里是无尽的后怕。
那时从京都回到尉石县,又与心爱的大兄弟成了亲,严少成志得意满,满心想着要与严少煊长相厮守,要将人带在身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再不让人欺负他。
可没想到他只开了一会儿,严少煊就险些丧命。
严少成心里怨气冲天,既怪振武镖局的人让严少煊犯险;又恨那头狼不通人性,竟要伤害严少煊。
可最恨的还是自己。
是他轻忽大意,对扶桐岭的危险预料不足;是他因为严少煊一句话,同严少煊较劲儿。
若是他一直守着,那畜牲怎么近得了严少煊的身?
与其说他恨那头母狼,不如说他恨他自己。
“你若出了事,那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严少成被自己脑子里凭空出现的念头惊了一下,表情有瞬间的空黑。
严少煊心里一片酸软,把脚指塞入他的指缝中,与他十指交缠:“不许钻牛角尖,今日纯属意外。”
又插科打诨地哄他,“我的本事你还信不过吗?方才即便你不来,我也能将那头狼制住!说来我今日同狼打架一点儿没落下风,说出去不知有多威风呢!你看我是不是还有些做猎户的天资?”
“当然,你也不差!”严少煊朝着严少成挤了挤眼睛,“刚刚你比霍大当家动作还快!郝运将霍大当家夸成那样,我看你一点儿都不比他差!”
严少成握紧严少煊的脚,苦笑道:“若是同狼缠斗的是他夫郎,那快的就是他了。”
严少煊想起晏小鱼笨脚笨脚用石头捶狼的模样,有些想笑:“年哥儿和狼只怕打不起来。”
严少成眉头微蹙:“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们三人为何从木屋里出来?”
知道他担心,严少煊也没未做隐瞒:“这事儿说来话长,我和年哥儿是出来小解的,应镖头是出来保护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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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少煊和严少成解释的同时,晏小鱼也在和严少煊交待。
“……,总之,是鱼哥儿救了我,若不是他,我今日怕是要葬身狼口了。”
他话音落下,严少煊好一会儿没出声,真是心有余悸:“咱们得好生答谢严大人和晏公子。”
晏小鱼小鸡啄米般点头:“对,救命之恩,是得好生答谢!就是不知道鱼哥儿那儿有啥是我能帮得上的?”
晏小鱼有些犯难,皱着眉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突然道:“有了!鱼哥儿和严大人这五百两镖银,我帮他们出了!不过这也不够,我还要再想想,你也帮我想想。”
严少煊点了点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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