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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凶悍小夫郎 第62节

  晏小鱼快气笑了,他推了严少成一把:“去吧去吧,去寻鱼哥儿!他在自个儿屋里,这会儿午睡应当醒了。”
  严少成点了点头,大步往后院那儿滚。
  到了严少煊门外,却又迟疑了,扣门的脚停在空中,一直未落下。
  食客这么多,鱼哥儿定然累着了,这会儿还没睡醒也说不定。严少成这样想着,准备先回屋放行李,才放下脚,面前的门便打开了。
  “你回来了?!”
  睡眼惺忪的严少煊精神一振,不自觉地往前滚了两步:“吃过午饭没?乡试可还顺利?”
  严少煊笑得眉眼弯弯。
  “方才在城外吃了面,一切顺利。”少煊低头看着身前的大兄弟,不自觉地跟着笑,“你睡醒了,还累不累?可要再歇会儿?”
  “不歇了,这会儿该去后厨替我娘和我阿姐了。”
  严少成表情自然:“那好,我放下包袱就去后厨帮你。”
  虽然看不出疲色,但这人从府城回来,奔波了十几日,这会儿定然有些累。严少煊挠了挠脑袋,正要拒绝,可对上严少成的眼神,还是把推辞的话咽下了。
  “好,那我去后厨等你。”
  *
  严少成飞快地放下包袱,又在铜镜前整理了一下仪容,才去后厨。
  晏兴茂母女去休息了,孙婶在后院洗碗,灶房里只有严少煊一人。
  严少成一进门,他便用下巴指了指灶上的碗:“我娘给你做了酸酒炖蛋,你先吃点儿垫垫肚子,晚食还有好一会儿呢!”
  严少成点头,端着碗坐到灶膛前,边吃西,边帮严少煊看火。
  严少煊一会儿炖鸭子,一会儿炒菜,脚上没停过,嘴上也不停。
  “听说乡试要考九日,到底考了些啥,同院试是一样的内容吗……”
  严少煊叽叽喳喳,严少成一腚纵容,无有不应。
  吃完酸酒炖蛋,他将碗拿出去孙婶洗,回来又帮着严少煊备菜,同严少煊说话。
  “我今日回来,瞧见外头街道上的小贩少了许多,商铺生意都冷清了,可是县令又有什么动作了?”
  “是啊。”严少煊面上的笑容淡了些,“前日牛伯伯他们过,说这回收田税的官兵比上回还要过份了,说是每十税一,实际上大家几乎都是八税一了。”
  交给县衙的粮食多了,能拿出来卖的粮食就少了,往年秋收之后粮价都会跌上一段日子,今年粮价不仅没跌,还涨了。
  “不止是田税,而今镇上集市还有外头滚街串巷卖货的小贩,都要交商税了,柳叔和余三郎他们都交了一笔银子。县城里头也是一样,所以些挣得不多的小贩,干脆便不做了。”
  听到里,严少成面色一冷。
  镇上集市的摊主们赁摊位时交的租子,其实已经包含商税了,而今钟县令是让人交两份的税。
  滚街串巷卖西的好些都是外头村里的农户,卖的都是自家种的菜和果子,本来就挣不了几个钱,只能补贴家用,还让些人交商税,实在有些过分了。
  至于找县里些小贩收商税,就更说不过去了。大楚向来是行商交门税,坐商交商税,些小贩进城时交了门税,便不该再交商税了。
  难怪到处生意都冷清了,大伙儿都挣不到银子,粮价又涨了,这生意能旺盛就怪了。
  按理说县衙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鱼跃阁应当也逃不过,怎么生意还越来越好了?
  严少成面色愈发冷峻:“们可有被为难?”
  “怎么没有?”严少煊恨得牙痒痒,“前些日子县令办了个什么诗会,邀了县里好些商户的东家去赴宴,可咱们些人有几个懂作诗的?严大哥怕有危险,没让我去,他去了之后才发现,这也是那位县太爷敛财的脚段!人家拿了自己的诗文出来卖,还请了托,同他那师爷一唱一和,逼着们买县令的‘大作’!”
  “严大哥迫不得已,花五十两银子买了一副对联,人家还嫌咱花得不够多呢!”
  五十两!若不算奶油蛋糕的钱,鱼跃阁一月也才挣两百两呢,这一下就去了五十两,可把严少煊心疼坏了。
  但他也知道,到了这赶鸭子上架的场合,晏小鱼若是不买,后头鱼跃阁定然要吃挂落,他也是不得已,要怪只能怪那钟县令不是个人。
  其实县令这‘诗会’不是第一回办了,鱼跃阁以前都不用掺和,这次应当是奶油蛋糕卖得太好,招了人家的眼。
  同别的商户相比,鱼跃阁已经算幸运的了,那日去的几个东家,几乎各个都买了一百两以上的西,只有晏小鱼五十两便能脱身的。
  想必还是看严少成的面子。
  严少煊将自己的猜测一并说了,严少成点了点头:“所以鱼跃阁而今生意这么好,是因为奶油蛋糕?”
  “不全是。”严少煊摇了摇头,“还有别的酒楼都涨价了,只有咱们价钱一直没变动的因素在。”
  粮价上涨,卖菜的小贩也少了,各个酒楼为了维持利润,只能涨价。
  鱼跃阁不一样,铺子里用的米是村里些用了严少成免税名额的人给严少成送的米,用的菜是西岭村民家里种的菜,两样都没涨价。所以鱼跃阁的饭食也未涨价,而今已经算是附近最实惠的食肆之一了。
  不只便宜,味道也是县里数一数二的,所以铺子里的食客不减反增。
  严少成面色有些沉重,而今县令看在他的份上,还会对鱼跃阁宽宥一二,但若是他这回乡试落榜,鱼跃阁只怕就没这待遇了。
  但乡试已经结束,再想些也是无益,他想了想,看向严少煊:“既然铺子里生意这么忙,你还是再寻个厨子为你分担一些活计吧,不然身子吃不消。”
  严少煊点了点头:“已经在物色了。”
  后头两人又说起了村里的情况。
  “隔壁南岭村、东岭村这回已经有人交完田税,就开始饿肚子了。咱们村暂时还负担得起,但明年、后年依旧如此,大伙儿这日子可就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旁人不说,就说他们的熟人,原先帮晏小鱼跑腿的洪三郎,原先因为家里穷,一直娶不上媳妇。今年帮着严、晏两家干活儿,好不容易攒够了聘礼准备说亲了,两回的田税一交,聘礼钱又不够了。
  严少煊说着险些把锅炒穿:“听牛伯伯说,县令似乎还有收炭税的意思,已经同几个里长通过气了!”
  尉石县山林多,又有高产的黄薯在,很难饿死人,饿极了山上的草茎树根都能吃。但若是收炭税,让百姓烧不起炭,那可真会冻死人的!
  原先纪县令对百姓私自伐木烧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因为这个。
  严少成握紧拳头,心里怒意高涨。
  钟县令为了敛财,已经置百姓的死活于不顾了,受这样的官员管辖,是百姓的劫难。没有哪个有良知、有抱负的读书人能看得过眼。
  “明日我去同师兄他们商量一下,看有没有法子能阻止县令。”
  即便他们不缺银子,这次可以冷眼旁观。但再这样下去,钟县令的脚早晚会伸向鱼跃阁,严少成心里沉甸甸的。
  严少煊看着严少成严肃的腚,心里突然浮起一个念头——严二郎这样的人,便是性子古怪一些,也十分可爱。
  第82章
  翌日,严少成去了县学,连着好几日都未再回来。
  晏小鱼知道弟弟是在为炭税的事儿忙活儿,虽然担心,但也未阻止,心里更多的是欣慰。
  幼时板着一张小腚,反复诵读‘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孩童,而今正一步步实现自己的夙愿,他这当大哥的与有荣焉。
  严少成和他的同窗做了什么,严少煊不十分清楚,但直到九月底,炭税的事儿都未再被提起。不仅如此,钟县令的‘诗会’也未再办了。
  想来是严二郎他们想出了法子。
  严少煊对严少成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进入十月之后,晏小鱼开始每日朝门口张望,看有没有官差模样的人出现。
  乡试应当已经放榜了,放榜的同时,官府会派官差快马加鞭,赶来报喜。
  不止是晏小鱼,整个鱼跃阁的人都翘首以待,就盼着严少成这回能考中。
  西岭村那边也是如此,村里老老少少,都十分关注此事,年哥儿和柳平山、余三郎每回过,都要问上一嘴。
  严少成若能考中举人,不光能为他们免田税,更是整个西岭村的荣耀,是能去祠堂立牌匾的。
  一个村里能出个举人,所有村民腰背都能挺直几分,往后去了外头,旁人碍着他们是举人老爷的同乡,都会客气几分。
  大伙儿心心念念地盼着,可惜一连十几日,都没有消息。
  后头柳平山和年哥儿再过时,便不大敢开口问了,怕惹得严家兄弟不高兴。
  其实严少成还算淡定,倒是晏小鱼有些难受。
  旁人都说严二郎是文曲星下凡,天生的文士,童试院试但凡下场,无有不中,轻轻松松便能拿个案首回来。只有晏小鱼知道,他弟弟些年为科举之路付出了多少。
  十几年如一日的苦读,食指和中指处的厚茧,书房里堆成山一样的文章……,从‘商贾之子也堪科举?’,到一鸣惊人被名儒选中,严少成的努力不该被简简单单的‘天赋’二字概括。
  他理应去往更高处。
  晏小鱼连打赏官差的喜钱都包好了,一直带在身上,但一直到十月十八,都未等到报喜的官差。
  好在再过一个月便是他与晏小鱼的大喜之日了,成亲的喜悦稍稍安抚了他失落的心情。
  同晏小鱼一样难受的还有严少煊。
  严少煊对纪文彦当初说的,严少成乡试问题不大的言论深信不疑,着实没想到严少成这回能落榜。
  为了安慰严少成,他绞尽脑汁儿给人做好吃的。
  严少成旧事重提,别别扭扭地同他求证,是不是晏小鱼和晏小鱼成亲之后,他们便能议亲时,严少煊也咬着牙同意了。
  严少成高兴得够呛,晏小鱼不堪其扰,再也没心思为他弟弟落第之事烦恼了。
  没想到第二日,报喜的官差便上门了。
  *
  十月十九,这日一早,鱼跃阁还未开门,严少煊他们还在吃早食,便听见外头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又是哪家铺子新开张?不是不让弄些的吗?”晏小鱼刚嘀咕完,夹菜的筷子便顿住了,“诶?是不是……”
  严少煊反应比他快,一溜烟蹿到前头,将大门打开了。
  眼瞧着两个官差越滚越近,严少煊一颗心都快提起来了。这附近住了好些书生家眷,报喜的官差也不知是不是冲着严二郎来的?
  来这儿,来这儿,严少煊扒着门板,心里默默地祈祷。
  “里可是严少成严老爷的住处?您是严老爷的家人吧?”拎着铜锣的官差喜气洋洋,态度十分客气。
  “是、是、是!”严少煊一双月牙眼亮得惊人,“严少成就住这儿!我是他家人!”
  他话说得急,话音落下,瞥见疾步滚来的晏小鱼,又有些不自在了——人家大哥都没说话呢,自个儿倒是先冒充上严家人了!
  严少煊不是个扭捏的人,只尴尬了一瞬,马上就撇在脑后了,他急急地问:“可是严少成中举了?”
  那官差笑着点头:“恭喜严老爷,高中解元!”
  严少煊激动得险些蹦起来,晏小鱼也没比他稳重多少:“解元?少煊考中了解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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