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媳妇又不知道搂他腰的是自己,还胆敢这么依赖和放松警惕, 实在是令人气愤又担忧。作为惩罚,花祁操纵着黑色的雾气,如同触手一般在安喻的脖颈处旖旎流连。
“哼,你这个胆大妄为的小骗子,就不怕我把你吃掉吗?”
他故意压低了嗓音,带着沉闷的磁性在安喻耳边响起,安喻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自己的脑海中翻腾而过,控制不知地红了面颊,这,实在是,实在是这男鬼怎么如此胆大包天。安喻身体有一瞬间的酥软,自幼接受的教育都是君子端方,哪里受到过这种隐秘的刺激。
偏偏罪魁祸首不知悔改,发现安喻白嫩的面颊上染上旖旎的薄红,却紧咬着唇瓣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更加恼怒异常。
那股雾气开始不断地流连,划过安喻的面颊,唇瓣,甚至胆敢伸进去勾动里面的小舌,不停地翻转,发出啧啧的水声。
渐渐地,这种带着惩罚意味的行为慢慢染上了别的情感,安喻察觉到耳边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急促。
md!这男鬼真是分不清场合!事情紧急,安喻又一时无法揭穿花祁的身份,只得一边忍受着这种熬人的折磨,一边拼命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思索出路。
与他这边的冰火两重天相比,另外三人那边可就是单纯的煎熬了,预想之内的婴儿鬼怪并没有出现,可是自他们跳进坟墓的那一刻开始,坟墓竟然开始了自动关闭。
照这种关闭速度来看,这个坟墓很显然是把他们当作原本存放在这个坟墓中的尸体,准备将他们生生活埋进去!
那一瞬间,三个人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暗骂安喻的不靠谱,然后使尽浑身解数开始抵抗坟墓的合并,尽可能撑取更多的时间,最起码别真的成了替死鬼!
这边安喻终于承受不住,有些恼怒地大声呼喊:“花祁!告诉他们,可以开始汇合了!”
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应答声,那双触手恋恋不舍的从安喻的衣襟处慢慢撤离,还意犹未尽地将安喻的衣领伸直整理好,避免泄漏一点点暧昧风光。
这个男鬼虽然着实胆大了些,但办起事情来也是相当靠谱,很快,五个人在地面上开始集合。脸色仍旧泛红的安喻忍不住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至于那一眼里有多少令人怦然心动的风情,又有多少嗔怪,除了当事人,旁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最起码当事人花祁只觉得那一眼满是对自己的挑逗,惹得自己的触手又在蠢蠢欲动。
“安喻,你的脸怎么那么红?”终于逃出生天,有短暂喘息时机的张正离安喻靠的最近,意外的发现安喻脸上的红晕,“还有,你的嘴唇怎么回事?是破皮了吗?”
“没事,是在坟墓里待得时间久了,有些闷得慌。”安喻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谈论下去,眼见外面的骷髅骨架又开始发动进攻,安喻赶紧转移众人的注意力,“我知道怎么处理外面这些骷髅了。”
安喻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面镜子,那面镜子上带着古典的花纹,闪烁着森森寒意。
“这是什么?”钟溪午好奇凑近,反复思索,也没有发现这枚镜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有曾经见过这枚镜子的花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安喻也不做过多解释,只道:“我们几人分工合作,其中一人手持镜子,另外几人负责引诱这些鬼怪来到近前,这时候手持镜子的人只需要将镜子对准这些鬼怪就可以了。”
没错,这枚镜子就是当初带着安喻来到镜中世界的那面,表世界中的骷髅尼姑从何而来,她们相似的变宽骨架是什么缘由,以及本来该出现在坟墓里婴儿鬼怪去了哪里,或许这枚镜子就是答案。
这枚镜子连通了镜中世界和表世界,让这些鬼怪可以来去自如,让林窈窈可以穿透镜中世界将他拉来这里。
只不过这枚镜子好像限制了身为玩家的他们穿过,安喻对着镜子照过几次,发现确实只有鬼怪能够在两个世界来去自如。
果然,很快,在几人的配合下,这些骷髅骨架通过镜面的照射回到了表世界当中。众人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松口气了,张正更是夸张地顾不上地面潮湿的泥土,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天知道,这一波波的攻击有多么耗费气力,又多么的令人胆战心惊,一招不慎,他们几个可就要留下来和这些骷髅骨架作伴了,想想就头皮发麻。
以前怎么从来不觉得通关副本这么刺激的?真当的上命悬一线。
“接下来怎么做?”钟溪午踢踢张正的屁股,对他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嗤之以鼻。不由自主地或者他们一直未曾察觉的,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把安喻作为核心,下意识地询问安喻的看法。
洛春风双手环胸,目光也集中在安喻身上,等待着安喻的回答。
“来都来了,”安喻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嘴唇轻启,面上笑容渐深,“都到了坟地了,不挖个坟怎么能行?”
果然,众人心中不好的预感终于应验。
第159章
待得众人吭哧吭哧地挖了几个坟之后, 罪魁祸首心安理得跳了下去,安喻在棺材上不停地敲击,反复扣索:“果然, 你们看!”
众人随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 在每一个棺材的四角盯着两米多长的细钉, 棺材槐木所制,在盛放尸体的头部有一张黄色的符纸:“这个符纸……”。安喻蹲下身子, 描摹这个符纸的笔画走势,“寻常符纸,顺向而行,是为安魂, 这个符纸, 逆向走笔,是为聚阴,且符纸上所用颜料也并不是平常朱砂,而是,人血。”
所以明明安葬的坟墓如此潦草, 这些尸体却没有被随意丢弃,而是端端方方地盛放在精致的棺板中,用人血绘制的聚阴符压制。
“什么人, 用这么多尸体聚阴做什么?”洛春风随着安喻的视角蹲下身子仔细观察, 实在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作用。
洛春风的想法是对的,小小的聚阴符无法锻造出过于强大的厉鬼:“但若是为了锻造一支强大的军队呢?一支战无不胜、不惧刀枪、不畏死亡的阴兵军队呢?”
这些阴兵并不需要成为多么强大的厉鬼, 因为制造者是为了控制他们,而不是反噬自己。且只有尸体锻造出来的军队才能绝对服从命令、易于控制, 它们不会死亡、不会褪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片槐岭被人利用天然的优势, 硬生生地成为了一片绝佳的阴兵锻造基地!
“那么那些莫名死亡的武将世家,都是因为这个原因了?”钟溪午联想到安喻之前的推测,如此所有的事情都说的通了。
新皇登基后,一方面畏惧于位置不稳,忌惮有人功高盖主,拼命打压武将出身的将军侯爷;另一方面,边境各国虎视眈眈,野心勃勃,生怕那一日兵临城下却无法抗衡,于是想到了这样一石二鸟的计策。
但凡他觉得过于强大不好控制的武将世家便利用各种方式给他们安上通敌叛国或莫名死亡的理由,然后将这些资质较好的尸体盛放在聚阴符控制的棺材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死去的尸体汇成了这样一片坟墓的海洋。
林远侯府如此,魏王府如此,永宁侯只不过是帝王手中一把或许有些趁手的兵刃罢了。这把兵刃战战兢兢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得到了本不属于他的功名、地位,甚至身份。
安喻翻查过永宁侯府的档案,真正的永宁侯府世子在年幼时便因落水一命呜呼,活下来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和林窈窈、魏嫣然牵扯不断的,都是早已没落的成平侯,朱润,他顶替别人的身份,作为一把冰冷的利刃,存在着、生活着、压抑着、疯狂着。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张正性子急躁,他最为关心的自然是这个话题,离开镜中世界,离开副本,完成任务,回到真正属于他的现实世界,这是每一个副本玩家的期望。
可早已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丧在死亡的洪流中了。
安喻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折腾这么多干什么?”洛春风的桃花眼里带上怒火,一晚上濒临死亡的情绪终于压制不住,“你当我们就这么闲在这里陪你过家家呢?”
“洛春风,闭上你的嘴巴!”钟溪午狠狠扫他一眼,“有能耐就自己去想办法,在这里责怪别人有什么用!”
被钟溪午一吼,洛春风不甘心地闭上嘴,踱着脚步背对着他们,看着地下的棺材沉默不言。在他不注意的地方,一道黑色的雾气卷起他的腰肢将洛春风整个拖起,在洛春风惊恐且无法反抗的惊呼声中将洛春风悬挂在槐树枝的枝头。
“老大!”
“洛春风!”
事情发生的突然在所有人意料之外,且他们连察觉都没有察觉,对方便已出了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洛春风已经在枝头了。
只有安喻,感受到黑色雾气上的熟悉的气息,不由得心神放松,他牵过旁边眸色沉沉、压抑愤怒的花祁的手,轻轻在他的掌心滑动,不拆穿,不求情,只觉得有股温润的水流流过心田,倍感熨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