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和阴湿绿茶夫君he了 第20节
直到退到稍远些的空地,才终是停了下来。
“都没事吧?”
好在她们四人都没受伤,只是惊吓不小。
方才屋内火势不算太大,仅有门前烧得旺盛的火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此时她们站在店铺外,才知从外看去,门前熊熊燃烧的大火看上去像是整个屋宅都烧起来了一般,与她们在店内时感受到的截然不同。
难怪外面的人如此惊慌,她们也隐隐生出些后怕来。
突然,司锦眼眸微眯了一下,借着火光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萧府伺候在萧嵘身边的侍从。
司锦眉心轻跳了一下,大步朝他走去。
侍从瞧见司锦,眼眸一颤,激动喊道:“夫人,夫人您在这,您没事!”
“你怎会在此?”
司锦一问,侍从脸色骤变,顿时又慌乱起来:“大人以为夫人困在火中,冲进去救您了!”
司锦瞳孔缩紧,不敢置信地看向火势巨大的店铺门前,瞳眸霎时映入张牙舞爪的火光。
冲进去?!
根本就无路可走的地方,他如何进去!
随之而来一声响,饰品铺的牌匾被火舌卷着倾倒而下,飞溅起骇人的火花,重重砸在地上。
司锦心跳骤停一拍。
火势不知是否蔓延到了屋内,饰品铺里已
经没有人了,若是萧嵘找不到那间通往外面的杂物房,或是他仍在空无一人的饰品铺里寻找她。
更甚至,连杂物房的门都被大火堵住。
司锦不敢继续往下想,下意识地别过头去,一眼看向她们方才逃离出来的杂物房方向。
杂物房的木门抖动了一下。
房门被人重重从里面推开,一道黑影显露门前。
司锦呼吸一窒,看清了那道似是熟悉,却又狼狈得令人几乎不敢认的身影。
他身着的玄色锦袍到处都是烧黑的窟窿,衣角破烂的缺口拖在身后,凌乱的发丝垂落几缕在他沾了乌黑的脸庞上。
高大的男人拖着一身狼藉一眼对上了她的的目光,霎时快步奔来。
司锦来不及反应,就被冲到跟前的萧嵘急切攥住了手腕。
他力道大得惊人,手指却在发抖:“你受伤了吗?”
司锦轻颤的眼睫下,看见萧嵘另一只手不正常地垂在腿边,似是虚软无力。
一滴颜色沉暗的液体,悄无声息从他袖口滴落而下。
她迟缓地摇了摇头,便闻萧嵘沉沉呼出一口气,嗓音嘶哑道:“那就好。”
第13章 他图什么?
好什么好!
司锦看不出萧嵘此时这副模样有半点好的地方。
她更想象不出,凡胎肉身,萧嵘是怎么敢朝着那般烈火就直接冲进去的。
回府的马车内气氛一片沉寂。
远离了灯会的喧嚣,夜路使得马车内光线更暗,几乎要看不清身旁人的模样。
司锦也的确没看萧嵘。
说不上来为何,她不想看见萧嵘不复以往斯文矜贵,而狼狈落魄的模样。
她觉得他就该一直是那副风光霁月高高在上的模样,倨傲地睥睨旁人,无情地把人玩弄于股掌间。
怎也不该是现在这样……看上去甚是虚弱,还有些可怜。
“你在生气吗?”
萧嵘嗓音沙哑,不知是因在火烤的屋宅中待了太久,还是因伤口的疼痛。
司锦眉心微动,还是转头朝萧嵘看了去。
他背靠在椅背上,脸色有些苍白。
那只从刚才就垂着滴血的手此时仍然虚软无力地吊着,只是看不清是否仍在流血。
上马车前,随行的侍从已是急忙想要去唤大夫,先为萧嵘的伤势包扎止血。
可萧嵘听闻请示毫无反应,只一双沉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司锦被盯得不得不开口:“那就先寻个大夫替你看看伤势,处理之后再回府吧。”
萧嵘像是故意在等她谈及他的伤似的,但也并不在意她对此是何回答。
只听她说了话,他就动唇道:“不用,我伤势不重,你受了惊吓,我们还是先行回府。”
司锦一噎,不知他偏要自己回答一句有何意义。
她看不见萧嵘衣衫遮挡下的伤势究竟如何,但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伤势不重的情况。
司锦此时才反应过来,莫不是自己一直想着萧嵘伤重却逞强,心思不小心表露在脸上了。
她闷声回答:“你的身体自己不知珍重,我有何可生气的。”
“不,我是说我跟踪你的事。”
司锦神情一滞,嗓音也凝在了唇边。
她其实在围河石桥时就隐约猜到了。
即使她并未当真瞧见身后人,但有人一路盯着她的感觉不像是错觉。
再一次察觉异样时,她就已是猜测,或许是萧嵘派了人监视她。
毕竟他今晨临走前就莫名交代了那样一句话,以他偏执的掌控欲,不是没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但司锦没想到,真正跟着她的人会是萧嵘自己。
马车内隐隐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因萧嵘敞着马车车窗消散不少,但也并非完全散去。
司锦没法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分明毫发无伤,哪需得萧嵘这样奋不顾身冲进火海。
事实上,倘若没有那位恰好还在店铺内的姑娘,她们说不定真的会吓得六神无主,一直被困在里面。
她也没法极其恶毒地想,要是萧嵘真在大火里出了意外,她就不必再受他掌控了,她做不到将这些和一个人的生死挂钩。
萧嵘本是十足精明之人,无论是寻人灭火,还是想别的什么法子,怎都不该是以最危险的方式直接冲了进去。
从事发到她从店铺内出来并未过去太长时间,萧嵘根本就是毫无思考就做出了冲动之举。
司锦忍不住道:“你不要命了吗,那么大的火,你怎可直接往里冲?”
话刚说完,司锦便紧抿住了双唇。
她该是要斥萧嵘跟踪她这事的,怎说了这话出来。
萧嵘垂着眼,过了好一会,才声色紧绷地回答她:“因为从店里跑出来的人里没有你。”
司锦心头一跳,无意识攥紧了手指。
*
回到萧府,府医很快被传唤到了松澜院。
司锦犹豫之后,到底还是一同跟了去。
松澜院内气氛有些沉闷。
府上大多下人都听闻了今日灯会上发生的意外,却没曾想受伤的会是本没有去逛灯会的萧嵘。
而回府后点亮灯火照出的萧嵘的状态实在不怎么好。
司锦眼前出现一片血肉模糊的画面,令她倒吸一口凉气,当即移开了眼。
这叫伤势不重?!
难怪萧嵘那只手一直无力垂落着,面上皮肤满是烧伤的痕迹,而中间一道像是被利器划开的伤口血流不止。
萧嵘正低声回答大夫:“嗯,用手挡了一下。”
他若无其事般的语气令司锦不由皱眉看来。
一抬眼,却对上萧嵘正看着她的目光。
司锦心情复杂,还有些生气,忍着不让自己看那伤口,上前两步问:“大夫,他伤势如何?”
府医神情凝重道:“大人手臂处遭重物击中且划破皮肉,伤势最为严重,好在并未伤及筋骨,眼下先行止血包扎,大人周身各处还有其余烧伤烫伤的痕迹需得之后悉心养护,这个过程或是会有些遭罪的。”
司锦一听,心揪得更紧了些。
伤成这样他方才还一副只是累着了似的不紧不慢乘马车回府,叫她也不由觉得,他或许真没严重到需得无比紧急的地步。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一转眼,不知萧嵘何时别过了头去没再看她。
他垂着眼帘,像是在沉默隐忍疼痛。
司锦只能先道:“先处理他手上的伤口吧。”
府医开了许多药方,外敷的服用的包扎伤口的,令屋内的药草气味逐渐要盖过血腥味。
府上家仆在萧嵘屋中进进出出忙碌好一阵,司锦也一直在一旁等着。
虽然她也不知自己在等什么,但总觉萧嵘为了救她而伤重至此,她怎也做不到铁石心肠的视而不见。
一段时间后,府医处理好了萧嵘手臂上的伤口,天色也已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