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沈灼却道:“不浪费。”
“为什么硌红了,会先想到你师兄?”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突然地发问,雀不飞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等到那人再次抬起眸子看他时,他才开口回答:“都怪这衣服。”
沈灼却依旧面带疑惑。
“都怪这衣服。你看——这绑带太麻烦粗糙了,总是把我硌着。以前我师兄都会帮我把这些绑带修改一下,这样就会变得又薄又小,就不会硌我了。”雀不飞说着,就要脱衣服。
当他将那里衣脱掉,才反应过来有些古怪。
自己就这么坦然地在对方的面前脱了个干净。
着实有些直白了。
可是沈灼只是继续轻轻揉着他的腰,像是记住了一样嗯了一声。
“明日我叫折剑送些别的衣服来,保准不会硌人。”
雀不飞笑开来,抓住了对方专心致志搓揉的手,嘴角的笑意有些隐约地发坏。
“哎呀,没事,早就不疼了。”
沈灼只好收回自己的手,用被子将人裹了一下,似乎是怕对方着凉。
“你师兄的消息,不出两日三字狱就会总和出消息来,到时候是我叫人来府上汇报,还是我和你一起去三字狱查看,都可。”
听到这个消息,雀不飞的神情明显欣喜起来,他连忙勾住对方的脖颈,高兴地在他脸上猛然亲了两下,十分用力。
“太好了!到时候,我就将师兄救出来,你就能跟我回去过小日子了,对吗?”
沈灼的长睫随之颤了颤,片刻后轻声嗯了一下。
于是,刀客便又在他脸上亲了亲。
“沈灼,你说我如果弑君,会不会被杀头。”雀不飞突然有些正色,低声问对方。
沈灼表情没有过多的变化,只是那双眸中坚毅了几分。
“有我在,不会。”
雀不飞笑了笑,道:“好帅啊,沈大司长,那我可就依仗你了。”
“你可不要随便把我丢下,一定等着我带你走啊。”说着,便揽着对方的脖颈,将人拉下来。
沈灼被带动着压到对方的身上,在两人身体撞在一起的瞬间,止不住嗯了一声,轻声应道:“好。”
下一秒,两人的唇齿就已经紧贴,谁的红尾巴先游进对方的嘴里,不知道。
……
次日一早,雀不飞起床的时候,就率先闻到了一阵香气。
他侧头看去,身边已经没了人。
今天还有些冷,光是嗅闻空气就知道下了雨。
他缓缓坐起身来,就注意到饭菜整整齐齐摆放在桌案上。窗户开着,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啪嗒啪嗒。
只是小雨,故而连风都没有。
那些雨水就是静悄悄的,一路滚落,直到进入土地,便没了动静。
雀不飞从榻上爬起来,一旁安放着一身衣服,叠的整齐。
他伸手将衣服捞起来,三下五除二穿上了。
那里衣没有绑带,确实一点都不硌人。
是沈灼平日里穿着的那种,布料也相对柔和,只穿一件里衣的话,完全没有什么感觉,就像裸奔一样。
雀不飞不由嘀咕起来:“真不错啊,有钱就是好。”
等到他穿好衣服,走向窗边的时候,他发觉那饭菜都还热乎着。应该放在这里没多久,许是算准了他什么时候会醒。
说不定,沈灼还没走多久。
想到这里,他便朝着窗外看了看,没看见人,这才坐下吃饭。
吃饱喝足,外面下雨,他没办法练刀,只能在床上打坐了一个时辰。
木石居相当安静,几乎除了雨声风声鸟叫,就听不见什么声音了。
也是沈灼的府邸人丁稀少,太过冷清了。
待着太无聊,雀不飞就突然想起了那看不顺眼的匾额。
今日闲来无事,师兄的消息也还没到。
不如就出去找木匠重新打一张匾额,再由本小爷来题字。
想到这里,雀不飞就立马来了兴致,说干就是干。
他撩起袖子,抓起门口的油纸伞,就跑了出去。
结果刚出了木石居,他走了没多久,就迷了路。
这府邸构造也太过奇怪了……他在里面根本找不清方向。
其实这也跟他自小分辨不清东南西北有关系,每次在江湖上逃命找路都是靠自己的直觉。
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赌狗,将自己的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说干就干。
命运在天,生死有命。
于是,这一次,雀不飞却在沈灼的府邸中彻底迷了方向。
他在这一进院二进院三进院中转了好几圈,就是出不去。
他明明记得就是这条路的,真是邪了门了。
于是,他只能朝着另一个方向尝试,可后面这条路,却带着他越走越深,一下子就跟看不到头一样。
“我靠,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难不成我就要在这里累死不成……”
雀不飞走的脚跟都发酸了,有些懊恼地踹了旁边的石桩一下。
咔嚓一声——
雀不飞对这种声音相当敏感,立马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触发了什么机关。
他警惕地看向四周,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可是却见地面抖动片刻,四面的墙壁就开始活动起来。
雀不飞还没来得及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到他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好像没有一点变化,又好像有些不同。
他茫然地愣在原地半天,许久才发现,这院门的方向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由于变化太过细小,他也差点没发现。
于是,鬼使神差地,他快步走了进去。
这次,果然成功走过之前折剑带过的一条路,成功走到了大院之中。
雀不飞诧异地回头看了看,心说:“这沈隐通在自家搞这种机关做什么……险些给我困死在里头。”
“还好小爷聪明。”
他哼哼两声,拔腿就准备出门找个木匠。
却发现那日在打扫院落的小厮,在一旁的走廊上坐着。
什么也没干,就在那看这地上的水珠发呆。
他也注意到了雀不飞,明显脸上闪过一丝吃惊,但很快收敛了神色,变脸的速度跟沈灼倒是有种异曲同工之妙。
小厮连忙站起身来,端正地冲着他作揖道:“公子,您是要出门吗?”
雀不飞连忙回礼,道:“对,我出去找个木匠打件东西。”
“折剑和提刃他们没在?”
小厮点头道:“左使右使跟着司长出去了,您要出门的话,带着我就成。”
“我其实可以自己去的。”雀不飞摆手道。
小厮却道:“不成。”
这冷不丁的拒绝,有些许严肃。
这让雀不飞怔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蹙眉。
小厮连忙收敛了一番,沉声道:“外面下雨了,路不好走,您还是带上我吧,我驾车带您去。”
雀不飞瞧着他憋红的脸,狐疑地眯了眯眼。
“你……”
“是不是你家公子让你看着我啊?”雀不飞道。
小厮眼睛瞪大了几分,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样子。
这幅样子落在雀不飞的眼中,就有些呆萌了。
他嗤笑了一声,道:“你都写脸上了。”
“你家公子看我看这么紧做什么,难不成我还能跑路……”
说到这里,雀不飞不自觉磨了磨自己的牙根,小声嘀咕道:“我还怕他抛下我跑路呢……”
“算了,你跟着我吧。”
小厮立马道:“是。”
“在下去驾车!”
雀不飞出声将人叫住:“诶,等会儿。”
那小厮立马转过身来,眨了眨眼,那张坚毅的脸庞透出几分稚嫩来。
雀不飞:“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下意识答道:“我叫善谦。”
雀不飞挑了挑眉:“这么好听的名字。”
“是司长,司长给我取的。”善谦道。
雀不飞点头:“我叫雀不飞,你别一直叫我公子,我别扭。”
“你可以叫我阿飞,雀兄,雀大侠,或者直呼其名都可以。”
善谦犹豫片刻,支支吾吾半天,脸都憋红了几分。
“雀、雀大……大侠。”
雀不飞愣了一下,是个小结巴?
善谦已经连忙跑去驾车了。
雀不飞自己在原地等了半响,这时候,外面却走进来几个人。
他下意识站起身来,朝着来人打量起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他身后跟着两个随从,从举手投足之间,能够看出一些文人风骨的样子。
可是身上穿戴得有些矜贵,那古板着的脸庞更是独特。
雀不飞立马就心中一颤,不由得就怀疑这几个人是不是沈家的人。
于是,在两方视线对撞的一瞬间,他率先做出回应,连忙作揖拱手。
可是对方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他的下颌微抬,眼神带着些许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