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回家。”不等谢春酌反应,他听到这句话之后,直接就被人揽住带走。
元浮南见状赶忙想跟上,却被断后的方助理拦下。
方助理微笑道:“元先生,聪明人不该做蠢事。你说对吗?”
门轰地关起,满目狼藉的客厅里,元浮南颓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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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酌猛地被推到车内,接下来“砰——”的一声巨响,车门关上,傅隐年挤进来,冷冰冰地吩咐方助理:“开车。”
随后车内挡板升起,谢春酌来不及反应,就被紧紧禁锢住手脚,靠在了傅隐年的怀里。
“你疯了!?”谢春酌难以置信,不明白傅隐年为什么发疯,不仅派人跟踪他,还与元浮南大打出手,还要在此刻把他强行带回竼兰别墅。
谢春酌心里的不安在傅隐年说:“我确实是疯了。”之后,到达了顶峰。
他开始服软,开始害怕,“……我和元浮南只是朋友关系,什么都没有!你说他派人跟踪我,你也没有证据,你不能胡乱污蔑我们。”
傅隐年没有说话,他抬起眼睫小心翼翼去看,只能看见对方绷紧的下巴和抿起的唇。
谢春酌等待了几秒,委屈与怒火一齐烧起,烧得他忍不住大喊着挣扎。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做错了吗?你还用公司来威胁我!你根本就不是真的爱我!你只是想睡我——”
“停车!我要回家!给我停车,我不要跟你走——!”
他挣扎得厉害,但傅隐年整个人就像是铁铸而成的,纹丝不动,他大力地踹挡板,车子也巍然不动,平稳地往前开。
“分手!我要和你分手!”
谢春酌吼出这句话之后,搂紧他的手忽然松开,他一怔,下意识抬头,就对上了傅隐年饱含怒火的双眸,仿佛有燎原的火焰从中窜出,要将他烧成灰烬。
“你说什么?”傅隐年一字一句地问他。
谢春酌心惊胆寒,他下意识后退,想要躲避,可车内空间就那么大,无论怎么后退,最多也是退至车门前。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时候激怒傅隐年,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使得他有种即将被斩断翅膀囚禁起来的恐慌感。
说出分手两个字,竟觉得释然。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犹豫和神情透露出了他的心思,傅隐年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谢春酌咬了咬唇,决定还是暂时先稳住傅隐年,但是他却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未开口,脚踝一烫,就被直接大力拽着拽到了傅隐年面前。
如山般高大的身躯俯身而下,对方抓住他的手腕反手往上压制,俊美的脸没有一点暖色,阴森冷沉。
“谢春酌。”
傅隐年面无表情,仿佛下了最后的命令,判处他的刑罚。
“你永远不能离开我。”
……
又开始下雨了。
毛毛细雨,车子停在竼兰别墅门口,挡板后的一切声响和哭泣在雨声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开了又关,透过车窗,能看见傅隐年淋着雨将人抱入别墅。
方助理下了车,去了后座,坐在上面好一会儿,才进了别墅。
他慢慢走上二楼,站在门口。隔着一扇门,隐约能听见里面的呜咽和唾骂,之后这些声音变得潮湿、温暖。
夜里的空气凉且冷,晚风吹拂,穿窗而过,馥郁的花香仿佛也随之飘来。
他低头,看着在手心安稳地放着的一枚纽扣,贝壳纹,在灯光下折射出一点剔透的颜色,然后他合起手,将扣子一点点、一点点地攥紧。
啊,下雨了。
潮湿的夜晚,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或许,在暴雨来临之前。
第65章
谢春酌短暂地被囚禁在了竼兰别墅中。
他无法外出, 傅隐年派人看守他,除了在别墅内活动,他甚至不能踏出别墅大门一步,而傅隐年除了必须的外出以外, 开会都成了线上。
谢春酌装过可怜, 发过火, 但这些以往对傅隐年管用的办法全部成了泡沫, 无法动摇对方的决心。
“你到底想怎么样?!”谢春酌几乎绝望。
傅隐年看着他的表情平静而悲伤, 像是一座巍然不动的高山, 沉默而固执。
直到傅隐年的父亲打来了一通电话, 谢春酌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但傅隐年再回来时,朝他看来的眼神叫他心惊胆战地害怕。
谢春酌对逃走完全不抱有任何希望, 谢峰和王思丽会默认他在外厮混不回家, 更别提傅隐年说不定还会打个电话回去安抚他们,而元浮南和段驰, 他们或许会找来,但按谢春酌的认知来看,这两人要带走自己,恐怕够呛。
而正当他心如死灰, 决心要温水煮青蛙,将傅隐年煮死再伺机逃跑的时候, 元浮南找过来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月,在一个午后,谢春酌被傅隐年折腾得发了火,狠狠挠了对方一顿,大喊大叫着把人赶出房间, 就趴在阳台上面发呆。
没一会儿,他就看见元浮南带着保镖快步走近别墅大门,因为角度的问题,元浮南并没有看见他。
谢春酌立刻推开房门飞奔下楼,果不其然,听见了元浮南拍门的声音。
他想要开门,但傅隐年坐在沙发上,还在开会,他戴着耳机,微微侧头,语气平波无澜,对着会议那头的人说:“暂停。”然后就看向了谢春酌。
谢春酌抿了抿唇,迅速去开门,结果发现门打不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门设置了内密码。
脚步声响起,很轻,因为傅隐年在家里穿的是平底棉拖,地面铺了地毯,走起路来跟没声音一样。
“你想要见他吗?”傅隐年的手覆盖在他摁在电子锁密码的手上。
谢春酌抬头看他,“是。”
说出这个字,谢春酌以为傅隐年会发火,以至于毫无顾忌,干脆自己说了个爽:“我不想再看见你!你把我关在这里有什么用?傅隐年,我讨厌你。”
谢春酌说完,仔细观察傅隐年的表情,出乎意料,他没有从傅隐年的脸上看出太多的情绪浮动,以至于下一秒,傅隐年把门打开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门“咔哒”一声应声打开,元浮南猛地冲上来,谢春酌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肩膀顶到了傅隐年的身体,之后又被搂紧了。
傅隐年的手很烫。
谢春酌不由动了动肩膀,企图把对方的手甩开,但无济于事。
“春酌!”元浮南看见谢春酌后,忍不住上前一步,大喊着伸出手。
谢春酌也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元浮南的眼里立即迸发出亮光,喜得咧开嘴笑起来,然后稍稍用力,就把谢春酌从傅隐年怀里带出去了。
思念已久的人进了怀抱,元浮南长长地舒了口气,随后才发觉傅隐年的不对劲。
他警惕地看向傅隐年。
傅隐年却只是淡淡地睨他一眼,目光重新落在了谢春酌的身上。
“我给你一次机会。”
傅隐年说完,竟然转身直接回了沙发上,再也没有理会他们,好像之前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假的。
谢春酌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站立在原地看着傅隐年的背影没动。
元浮南倒是很快反应过来,打横把谢春酌抱起来——因为他没穿鞋。
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让谢春酌上楼换鞋换衣服再走。
元浮南抱着谢春酌就这样光明正大、毫发无损地离开了竼兰别墅。
上车之后,谢春酌从车外后视镜里看见了站在别墅门口的身影。
一道灰色的影子,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
是方助理。
谢春酌忽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他咬紧唇,等车开远了,看不清人了,才微微呼出一口气,去问元浮南:“半个月了,你怎么突然找过来了?”
元浮南说到这个,脸上就闪过了懊恼,他嘟囔道:“我没想到傅隐年会囚禁你,我以为你懒得出门,在哄他呢,结果三四天没你消息,我才开始找你,只不过那个时候,竼兰别墅外都是保镖,傅隐年也不上班,我带了人来,都没进去。”
“这次呢?”
“这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傅隐年把我放进去了。”元浮南作思考状,“难不成你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谢春酌白了他一眼,“要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有用,我还能被关那么久吗?”
元浮南笑:“那我不知道了。总之你出来了,就不可能再回去了吧?”
问最后那句话时,元浮南的语气试探,谢春酌想起来那次傅隐年说的“跟踪”。
他不由得看向元浮南,问道:“你喜欢我吗?”
谢春酌问得坦荡又实在,元浮南一怔,回神后撑着下巴看他,“你喜欢我,我就喜欢你。”
“傅隐年说你跟踪我。”谢春酌说。
“他还跟踪你呢。”元浮南不屑道。
元浮南对此事避而不谈的态度,让谢春酌隐隐察觉到对方可能确实对自己有意思,但隐藏了太久,真真假假,谢春酌一时疲累,不想再去追究考虑,元浮南要是愿意,做一辈子朋友也无所谓,这窗户纸,不戳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