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脊椎上的酷刑还没有结束,又是一根针扎进颈后腺体,源源不断的珍贵细胞液一点点脱离洛迦的身体,很快就感觉到头晕恶心,愈发没有力气挣扎,只能绝望地被痛苦一点点啃噬。
淡黄的骨髓细胞液抽了满满一管,切尔·希特显得有些疯魔,红着眼取下针管,来到玻璃缸后,在一堆管子中挑挑拣拣出一根,这个时候他也因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保持住镇定,将骨髓细胞液打进那根连接卡尔·加文脊椎骨的管道中。
洛迦像条死鱼,困顿的双眼已经无力去看身后景象,直到切尔·希特一声颤抖的“gavin”,洛迦才猛然睁开眼睛,他挣扎着要转身,耳边便传来轻微的玻璃破裂声,一道裂缝从玻璃缸的一角迅速往四面八方攀爬,咔嚓、咔嚓——
破裂之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清脆,最终,分崩离析。
无数碎片被水浪冲破,洛迦顿时被玻璃碎片划得鲜血淋漓,浑身都冲湿了,顾不上身体疼痛,洛迦用尽力气撑起手臂,一条雪白的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踩在了自己面前的石砖上。
纤细修长,趾如青葱,湿漉漉挂着水珠,一片白净无暇。
“老师……”洛迦不可置信地抬头,不挂寸缕的卡尔·加文看起来是如此陌生。
卡尔·加文眼神空洞而混沌,他似乎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他站不稳,摇摇晃晃就要软倒,一双健壮的大手及时环过他的腰,揽入怀中。
紧紧地,紧紧地扣着。切尔·希特的胸膛依旧宽大、温暖,充满力量。
“殿下——”切尔·希特深情地吻上那张冰冷苍白的唇,失而复得的喜悦让爱意喷薄成燎原的烈火,轰地一下烧得双眼通红,切尔·希特霸道而深情地与他拥吻。释放罂粟味安抚信息素,磁性低沉的嗓音濡湿在唇齿间,“再也不与您分开。”
一缕粘稠的晶莹液体顺着卡尔·加文的大腿内侧蜿蜒流下,随后淅淅沥沥地淌下来,漫开一股淡淡的臊腥。
即便什么都忘记了,这具身体还是彻底臣服于切尔·希特的。
洛迦看着软了腰肢疯狂沉迷的老师,悲哀地笑出了声。
“my cavalier……”(我的骑士)七年了,卡尔·加文没有再说过话,嗓音沙哑,唯有尾音才变得清澈。
洛迦颤抖着伸出手去触碰老师湿淋淋的脚腕,却没想到他害怕得一缩,退后了一步,缩到切尔·希特身后去,像只受惊的小兽,警惕地看着他。
他的骑士将他单手抱起,献上了那束洁白的玫瑰花,深情款款地亲了亲他的鬓角,温柔地笑:“不怕,殿下。您的骑士将永远保护您。”
“没有人会再伤害您。”
卡尔·加文抱着那束玫瑰花,第一次笑得这样开心。
他的骑士拥有宽阔坚实的臂膀,他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雄性荷尔蒙,让已经缺失部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的卡尔·加文腰肢酥软,只想向他袒露一切,被他填满。
“hiter……”
“嗯。”
“刚刚那个人是谁?”
“闯进来的一只臭老鼠罢了,我让人处理掉。”
卡尔·加文紧紧圈着切尔·希特的脖颈,湿漉漉的像只小猫,亲昵地蹭他英俊的侧脸,没有在意那只伤痕累累的臭老鼠,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很空虚,很想被他狠狠占有:“hiter,我爱你……”
“殿下,我也爱您。”切尔·希特说。
“我想……要你……”
切尔·希特蓦地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看痴痴迷醉的爱人,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腥味。笑容危险而迷人:“如您所愿,殿下。”
花园石桌上,洁白的玫瑰主动绽开花瓣,迎接他的骑士光临他久无人涉足的秘密花园。
一遍一遍又一遍,白玫瑰紧紧搂着他英俊伟岸的骑士,被捣得摇枝颤叶,如痴如醉。
久到天边挂上璀璨的晚霞,霞光落在卡尔·加文倦怠至极的脸上,数不清多少回,无力到承受不住,才依依不舍松开他。
切尔·希特终于能够退出,他虔诚跪地,轻吻玫瑰颤抖的湿淋淋脚面,从怀中摸出一枚璀璨剔透的钻石戒指,拉过他的左手,为他戴上。
恍惚还是当年,他虔诚起誓:“我燃烧生命爱您,殿下。”
“再也不分开。”
第31章
切尔·希特口中的臭老鼠,在被榨干最后一点剩余价值之后,倒在地上,任由切尔·希特的手下人押送回特别监狱继续服刑。
洛迦明白了。
之所以自己能活到现在,都是切尔·希特需要利用自己,提取自己身上的活体腺细胞液。
因为腺细胞液的采集很严苛,如果被采者身体达不到要求,细胞液就会失活。所以切尔·希特才会让他在军区医院修养这么久。
可是,如今卡尔·加文已经利用他的细胞液复活了,自己于切尔·希特而言,可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他会杀了自己吗?
没有人权的罪犯和畜生无二差别,洛迦很快又要像来时一样,被装进那个狭小的铁笼里,不见天日地被运回特别监狱。
防暴满级的押运车在总统府门前停着,车门大敞,随行的狱警荷枪实弹地等着他。
洛迦被押着跪在地上,垂着头,无声等待狱警摆弄那些束具。
老师醒了,然后呢?
赫德告诉他,七年前老师濒死时是疯人院的白鹤暗中救了他,偷偷克隆了他的脑子寄生在自己身上,也就是说,真正拥有自我意识的老师在白鹤的身体里,那么现在复活的这具躯体的意识是谁的?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卡尔·加文?
略一思索,洛迦很快有了答案:或许两个都是卡尔·加文。
因为他记得赫德说过,为了不被发现,老师只有储存记忆的部分右脑被克隆进了白鹤身体里。但众所周知,人可不是只有一个大脑的。维持躯体平衡、调节肌肉的小脑,维持身体基本生命体征的脑干,还在老师自己身上。
所以也就是说,他刚刚看见的卡尔·加文,只是个右脑思维不全,没有大部分记忆不会思考的傻子。
既然是傻子,那他的反常行为也就解释得通了。
想到这里,洛迦稍稍定了定神,只要白鹤和老师还在,一定会救他离开特别监狱的。
进笼子之前,身后忽然驶来了一辆漆黑的车。
洛迦的目光不由得被吸引过去,直到车上那人下来,也投来目光,四目相对之际,洛迦僵在原地,唇抿成线,羞耻地撇过头去。
钻进铁笼这么丧尊严的举动,至少,至少不要让陆庭深看见。
但陆庭深就饶有兴致地盯上他了,两厢僵持着,没有人权的洛迦当然没有太多拒不听令的资本,alpha狱警拿出电棍抵在他的腰间,出声警告:“警告一次。”
洛迦顿时红了眼眶,依旧嘴抿成线,拒不肯弯腰。
“警告二次。”
第三次即将脱口而出之时,洛迦恐惧电棍的威力,还是败下阵来,认命般伏下身一点一点挪进那只有他肩膀宽的笼门。
陆庭深看了毫无波澜,神色淡淡,嘴角挂着一丝嘲讽。
一身哗啦啦的响,是铁笼关上的声音,洛迦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脑海里陆庭深的讥讽之色还是挥之不去。他痛哭了一场。
看着防暴车的大门左右关上,陆庭深转身进了雕梁画栋的总统府。
他已提前表明来意,总统今天似乎心情非常好,直接让他来家中详谈。
陆庭深见到切尔·希特时,他正端着一只精美的花卉甜品盘,单膝跪在地上,神色温柔地挖取盘中的提拉米苏。
他在喂谁?隔着高耸的红丝绒沙发椅背,陆庭深看不见人。
“庭深来了,”切尔·希特笑着迎他,“过来坐。”
得了准许的陆庭深这才信步走进来,挑了张沙发随意坐下,看到切尔·希特所喂的人,惊得瞳孔巨震。
切尔·希特满眼柔情,眼底只有爱人美丽的眉眼,藏不住的爱意流泻出来:“很惊讶吧,今天才回到我身边的。”
卡尔·加文抱着膝盖慵懒而闲适地窝在沙发上,嘴角沾染细碎的可可粉与奶酪,抱着一只白猫,满眼溢着幸福的亮光。
陆庭深只看了一眼便迅速回神,笑着叠起腿,摸出烟与火点上,长叹口气:“恭喜了,总统阁下。真羡慕您啊,与旧爱重新团圆。”
切尔·希特只是慢了半拍没有继续喂,卡尔·加文便拧起眉头表示不满,倾身抱住切尔·希特端甜品盘的手,蹭蹭。
切尔·希特一颗铁心化成了水,摸了摸妻子的脑袋,挖了一大勺喂他,拿纸巾为他擦了擦嘴:“慢点吃,馋猫。”
“……”陆庭深无言以对。
切尔·希特这才接上陆庭深的话,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道:“怎么,听你这意思,你也想与旧爱重新团圆?”
陆庭深吐出一口烟,抛给切尔·希特一根,摇头自嘲一笑:“我哪里来的旧爱?恨他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