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女人一旦豁出去了,一个眼神就能让旁的男人看懂。
不远处,骡子卸下来的车厢里。
先是有一阵细细碎碎的咀嚼声,偶尔还有喝水的声音。
饿肚子的,听着声音开始想象着以往自己吃过的所有美味佳肴。
代入进去,更饿了!
加餐的人完全不考虑他们的死活,细嚼慢咽吃了小两刻钟。
就在以为他终于消停了。
车厢中又有了新动静。
歌声,咿咿呀呀。
你方登罢,我方上场。
又或是男女二重唱。
声声扰人!
车厢的车帘晃呀晃。
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合唱很快就进入了副歌部分。
就在大家以为车厢都要被摇散架之际,歌声骤停。
竖着耳朵听声儿的,都跟着长舒了一口气。
车厢内。
女人哑着嗓音问:“黄爷,妾身刚才可还用心?”
黄姓头目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个媳妇子虽然是中等姿色,但胜在年轻。
只需好好调教一番,就比教坊里的女子强。
况且,她求的不过是一日两顿饱饭而已。
他算是占大便宜了。
想到刚才那销魂的体验,又将她拉进了怀里。
“乖乖,你要是听话!爷保证接下来再不让你饿肚子!”
“黄爷,你想要妾身怎么听话,你倒是提点提点呀”
“这就提点你,这就提点你......”
女歌手继续卖力的唱着歌。
微微低哑的嗓音别有一番滋味。
离骡车最近的官差,迷失在歌声中久久不能自拔。
有那性子急的,还频频探头看向车厢的车帘。
没有头目的允许,他们是只能看,加入不了这场令人身心愉快的游戏。
官差甲:“啧啧!要不是亲耳听见,谁敢相信这里面的之前还是个世家妇?”
官差乙:“嘿嘿,要是那八十多个年轻妇人早日想开就好了!咱们七十个兄弟,还有富余的呢。”
官差甲:“你想什么美事呢!那里头有些是头儿吩咐过,不能轻易招惹的!”
官差丙:“啧啧,咱们不招惹她们,到了边城她们就能有好日子过?”
官差乙:“就是,就是!既然注定都是要去伺候那些边军的,让她们提前适应适应,岂不是更好?”
官差甲:“没看出来,你个臭小子还挺愿意助人为乐的,你家里的母夜叉知道你这么好心吗?”
“嘿嘿嘿......”
这些官差的议论声,并没有刻意压低。
不少年轻妇人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原来,她们的命运是这么被安排的么
难道步行三千里活到边城,就是为了去做这个?
她们不敢往深里想。
甘明兰自然也听见了,她对此不发表意见。
末世是强者为王。
强者可以掌控弱者的命运。
她
私以为,就是到了离战场最近的边关,也是同一个道理。
以她的能耐,就是用手里的这把杀猪刀,都给挣出一条生路来。
当然,她也不会觉得用身体当筹码的女人错得有多离谱。
不都是为了活下去么?
打铁还需自身硬,异能必须升满级!
不少人都在装睡,不敢发出抽泣声。
左文康思绪复杂。
在凤朝,女纨绔们也有风流的,还有惯会逢场作戏的。
哪怕是身份尊贵如战王,都对男子保持了足够的礼遇。
家中再有权势的男子染指了平民百姓家中的女人,都是会被处于宫刑的。
哪怕女人触犯了律法成了阶下囚,也不可能自甘堕落如斯。
三十年的女尊男卑思想,这一刻被当头一击。
边城有修不完的城墙等着他们。
边城还有无数个老光棍,在打着这些年轻妇人的主意。
娘子的武力值他倒是不担心,到了边城应该更有她的用武之地。
但他娘子说,肚子里的大概率是个闺女。
难道他的闺女就要出生在,那样一个不把女人当人看的环境中?
左文康自借尸还魂以来,头一次嫌弃起了原身的身体。
果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他该如何强大起来?
第26章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
上半夜,预知了命运安排的妇人们辗转反侧。
下半夜,刚合上眼就妖风阵阵。
妖风将篝火吹得东倒西歪,还伴随着一阵电闪雷鸣。
“咔嚓......咔嚓......”
“哗啦啦......”
暴雨,说来就来。
大伙儿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找个隐蔽处躲躲。
男人们被身上的木枷和铁链限制了行动。
女人们慌忙将包袱里的衣裳掏出来,往孩子身上套着。
年纪小的孩子淋雨后极容易生病,如今上哪儿去给他们寻医问药?
动作慢些的才把衣裳从包袱里拿出来,暴雨就随风而至。
“哎哟!”陆续有人惊呼出声。
待有人摸了一把砸他的东西后。
高声嚷道:“不是下雨,是下雹子啦!”
随着他的大呼小叫,和黄豆一般大的冰雹就密密麻麻砸了下来。
甘明兰暗叫糟糕。
这处野岭野草丛生,根本找不到可以藏身之处。
黑灯瞎火的,乱跑更容易受伤。
但是,等在原地也有可能被冰雹砸到。
她都差点想带着肥仔,一起进空间躲躲。
想到空间,她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柄手作的竹骨绸伞。
绸伞用的绸布,还是彩蚕吐出来的黑蚕丝加工的。
末世后,她每日除了完成任务,有大把大把的闲暇时间。
就学了存在视频里的西湖非遗工艺。
不会刺绣,她就做了素面的。
从伞骨加工到上架、刮胶、装杆等十几道工艺,都一丝不苟的亲力亲为。
直到做废了十几柄,才算是大功告成。
这伞以前在空间里用来隔蚕沙,出空间防紫外线用。
现在被用来挡冰雹,正合适!
唯一的遗憾就是伞面太小。
肥仔睡眼惺忪的被他娘抱进怀里。
听着头顶绸伞上“嘭嘭”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问:“娘,又有坏人扔窝们臭鸡蛋吗?”
孩子那日都被砸出心理阴影了。
他娘看了看那从黄豆逐渐变成乒乓球大小,还在慢慢变大的冰雹。
答到:“不是臭鸡蛋,是老天爷在下冰球呢。”
“冰球是什么样的鸭,窝还没有见过冰球......”
好奇是好奇,但困得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他含糊几句又睡着了。
小小的绸伞为他撑起了一方天地,替他遮风挡雨。
还因为窝进了娘的怀抱中,睡得格外香甜。
那四头骡子,就没有小崽子这般好运了。
被鸡蛋大小的冰雹,砸得“于于”直叫唤。
官差们卸下车厢后,把套在它们头上的缰绳拴在了一丛罐木根部,固定得死死的。
骡子们哪怕是用尽全身力气,也挣脱不开。
官差们手忙脚乱,四处找着身边可以遮挡的物体。
有往骡车车厢里钻的。
还有躲到了车厢底下的。
更多的人就跟无头苍蝇一般,抱头鼠窜。
反正是没有一个官差,对三百五十八个流放犯的现状操心。
且自顾不暇呢!
慢慢的,冰雹从兵乒球变成了鸡蛋,又从鸡蛋滚成了鹅蛋。
砸到身上的力度加大。
“嘭.......”
“嘭.......”
“嘭.......”
甘明兰举着绸伞的手,都被震麻了。
刚刚头顶上的那三个冰雹,最大的得有碗口大!
要是砸到脑袋上,就是碗口大的一个疤。
她只恨自己没多出一个水系或者火系异能来。
对付这样的极端天气,木系异能就是渣渣。
好在冰雹来的快,也去得快。
前后就下了一刻钟。
篝火已经全部被浇灭。
漆黑的夜里,男女老少的哀嚎声不断响起。
有喊头被砸破了的。
也有求人救救自家孩子的。
听到小崽子有生命危险,甘明兰站起身来。
右脚刚踏出去,就踩到了一颗颗冰冰凉、滑溜溜的东西。
探了探路,发现整个草丛里全是球形冰雹,堆了厚厚一层。
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抬腿出去就会摔个四仰八叉。
救人不成,她和肥仔估计也会摔个半死。
她赶紧朝着众人高喊道:
“小心地上的冰球子,能不动的最好就留在原地。”
“伤口流血的莫要怕,用衣裳包了雹子压在伤口上一会儿就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