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放肆!”
  祁曜君震怒,“敢情朕这后宫是给他们教女儿来了?!”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等季月欢进宫吃了苦头就会知道家里好了?
  虽然差不多的话他也从那婢女口中听过,但昌风那赤裸裸“君非良配”四个字还是刺痛的眼睛。
  他怎么就不是良配了!
  “还有你!”
  太生气了,祁曜君多少有点儿迁怒,指着昌风骂,“什么叫溺爱?你会不会用词?那叫宠爱!”
  溺爱,明知其做了错事还要纵容,才叫溺爱。
  季月欢只是想嫁给他有什么错!
  如果说那句君非良配还是季母原话,那“溺爱”二字必然是昌风自己的总结。
  怎么连昌风都觉得季月欢嫁她不对吗!岂有此理!
  昌风:“……”
  崔德海发誓,他第一次从昌风一个哑巴身上感受到了无语。
  昌风手一挥,地上的细沙悉数又落回他手中,地上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他沉默垂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本来想说发现那封密信的时机有点儿古怪,像是有人故意让他看见一样。
  现在不想说了。
  祁曜君气得脑壳疼,不停伸手按着太阳穴,许久才冷笑:
  “回信不必找了,朕倒想看看,季卿要用怎样天大的功劳敢跟朕提这样的要求。”
  官家女儿入宫本就是对官员的一种牵制,季书棋既然想接她女儿出宫,至少短时间内他的忠诚不必怀疑,这倒是他可以好好利用的一点。
  昌风颔首,手再一挥,地上又是一行字:
  【天枢阁收到金帖,季二欲探听神医危竹行踪,接否?】
  天枢阁就是昌风手底下掌管的情报组织,祁曜君吸取前朝覆灭的教训,这样一个可能引发民众风声鹤唳的利器,并不大张旗鼓地握在手中。
  如今表面上,天枢阁就是江湖上新兴的一个情报机构,没人知道这个机构的背后是皇帝。任何人都可以向天枢阁买消息,消息根据难度分为金帖银帖布帖及木帖。
  金帖即难度最大开价也最高的一类。
  祁曜君都不用想就知道季家老二找危竹是为了季月欢。
  正好他也想知道季月欢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
  “接。”
  昌风拱手,地上细沙尽收,闪身离去。
  祁曜君心气儿正不顺呢,偏巧这时敬事房的孟应同前来,“皇上,今儿个翻牌子吗?”
  “翻什么翻?看不见朕忙于朝政吗?一天到晚就知道让朕翻牌子!贪图享乐!不思进取!罚俸半月,回去反省!”
  孟应同:“???”
  不是,劝您翻牌子那就是他的职责所在,怎么就不思进取了?而且贪图享乐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真翻了牌子享乐的也是您啊……
  孟应同委屈,也知道自己今儿指定是运气不好撞枪口上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惹皇上生这么大气。
  想着,又瞪了边儿上的崔德海一眼,也不提醒他一下!
  崔德海:“……”
  他知道个屁!昌风给皇上看的密信也不是他能看的,他从头到尾只在角落缩着,之后皇上和昌风的交流他更是不能伸脖子去瞅,只是隐约从皇上的语气里听出他在生气,但谁知道能气到这份儿上?
  崔德海无辜回望,孟应同噎了下,最终还是认命离开。
  谁让他倒霉呢。
  祁曜君确实是被气狠了,越想越气,半夜气得睡不着,飞身去了倚翠轩。
  结果季月欢睡得比谁都香。
  ——其实这才正常,上次属实是祁曜君走了狗屎运正好撞上她失眠。
  但是祁曜君不平衡,非常不平衡。
  凭什么这个扰他心绪的罪魁祸首如此安然?
  他俯身便狠狠吻了上去,极力掠夺季月欢的呼吸,生生把季月欢从睡梦中吻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今晚夜色不是那么的好,季月欢根本看不清来人。
  她脑子这会儿完全是糊的,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在古代,第一反应是谢宇回来了。
  但想想又觉得不对,谢宇对她从来小心翼翼,不会这么冒犯她。
  又后知后觉想起来她跟谢宇早就离婚了,唔,所以这是有人入室猥亵?
  香蕉的,当初租房的时候她就觉得那防盗门有点儿问题,房东非说没有,明天就去找她理论!
  赔钱!必须赔钱!
  她皱眉挣扎,可刚睡醒的人力气本来就不大,她根本推不动。
  季月欢冷静地想了想,她记得她床头柜有个挺沉的电热水壶来着……
  伸出手在床边摸索,结果摸索着摸索着,季月欢摸到了床头靠窗位置那个矮凳上的花瓶。
  季月欢只疑惑了一下似乎手感不对,便抛诸脑后,凑合用吧。
  然后下一秒,花瓶狠狠砸祁曜君脑袋上。
  第55章 埋了吧
  祁曜君哪儿知道季月欢胆子会这么大?
  猝不及防之下真给季月欢得了手。
  刚睡醒的人手脚都是软的,其实力气不大,但脑袋毕竟脆弱不同于别处,所以这一下还真把祁曜君砸晕了。
  男人头一歪,从床边滚落下去。
  感觉到身上骤然一轻,季月欢内心冷笑。
  入室猥亵你是心高气傲,惹上我你是生死难料。
  随手把“电热水壶”往边儿上一扔,季月欢躺下去准备摸手机报警。
  结果被当做热水壶的花瓶往地上那么一砸,“哗啦”一下碎裂开来,巨大的声响猛地在季月欢耳边炸开,季月欢一个激灵,垂死病中惊坐起,连带着被惊醒的还有今晚负责外间值夜的南星。
  “小姐?小姐出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季月欢转了转脑袋,屋内一片漆黑,似乎没人———祁曜君晕倒在地上,古代又没灯,刚好形成季月欢视线盲区。
  她抓了抓头发。
  所以她刚刚是在做梦?
  松了一口气,季月欢给还在拍门的南星回了一句:“没事,就做了个噩梦,你回去睡吧。”
  说完季月欢就躺了回去,盖好小被子准备继续睡。
  南星觉得那么大动静不像是做了个梦那么简单,忍不住追问:
  “小姐,真的没事吗?”
  没睡醒的人思维是比较混乱的,但好在季月欢是理科生,很习惯从逻辑中区分梦境和现实。她每次能从梦境中苏醒也是因为,无论再真实的梦境,梦里也不会有太完整的逻辑,她只要寻到一丁点儿的破绽就会很快知道自己在做梦,然后立即醒来。
  所以听着南星的声音,季月欢在混乱的思绪中抓住点儿线头——南星能听到动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她刚刚是真拿什么东西砸到了人,然后把东西扔边儿上的时候惊醒了南星,第二,现在门外的南星也是梦。
  可是,如果她真的砸了人……刚刚她以为是现代嘛就算了,这可是古代诶?她是后宫嫔妃诶!会有人闯到嫔妃的寝宫入室猥亵吗?
  不可能的。
  这么一想季月欢又释然。
  一会儿古代一会儿现代,毫无逻辑,肯定是在做梦。
  安心了,继续睡。
  她不说话把门外的南星急得不行,“小姐?小姐听得见我说话吗?奴婢进来了?”
  季月欢其实能听到,但她只是冷笑,她每晚睡觉都习惯把门别上,哪里是南星想进就进的。
  她真能进,实锤了,就是在做梦。
  结果下一秒,门“吱呀”一声开了。
  季月欢蒙上被子。
  好,果然是做梦。
  南星护着烛火往里走,才走了两步就吓了一跳。
  “呀!地上怎么有个人!糟了!小姐!”
  南星将烛火放在一旁,快步走向床边,“小姐!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小姐你别吓我……”
  季月欢被从被子里扒拉出来,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有完没完,这个梦怎么这么真实?
  南星上下打量季月欢,发现她真的没事之后,这才去看地上的人,这一看吓得魂都差点飞了。
  “皇、皇上?!皇上怎么会在这儿?小姐!你对皇上做了什么!”
  啥?祁曜君?
  季月欢猛地也往地上看去,这下彻底醒了。
  香蕉的,原来不是梦!她怎么会觉得嫔妃寝宫就没人敢入室偷香的!只要皇帝够不要脸就可以啊!
  靠,原著也没说男主这么猥琐啊……
  季月欢看了看地上人事不省的祁曜君,又看了看边上碎成几瓣的大花瓶,“他他他……没事吧?”
  应该没事吧?
  他可是男主诶!没那么容易死吧?
  南星也害怕地直发抖,也不敢伸手去探鼻息,看了看边上的花瓶直觉皇上是完犊子了。
  她根本无法去思考皇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小姐寝宫,满脑子都是小姐因爱生恨终于对皇上下手了。
  不行,哪怕弑君,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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