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0章
“戒指？”
这两天被误会太多次，南清喻已经麻了，解释的话像自动回复。
“是我哥的，卡在我手上摘不下来。”
“这样。”
殷妄托起他的手，略略观察那枚戒指。
南清喻以为他也要说‘合适’或者‘一看就是为你准备的’。
哪知道，殷妄才看了两眼，突然问，“你哥叫江惟？”
“对啊，你怎么知道？！”南清喻吓得瞪大眼睛。
他从来没在学校提过哥哥的名字，就连陈丕和方瑜都不知道。
殷妄却能清楚报出哥哥的姓名，难道偷偷调查过自己？
南清喻觉得荒谬。
殷妄调查我，图什么呢？
图我的蚂蚁花呗额度吗？
殷妄轻描淡写解释，“珠宝界有名的设计师寥寥无几，他风格很特殊。”
“哦哦，原来你认识我哥。”南清喻有些惭愧：身为弟弟，自己根本认不出江惟的作品。
殷妄没回应，岔开话题，“进去吧。”
其实他哪里认识江惟？
调查南清喻时才看见这个名字，以及他的职业和作品。
偏巧殷妄擅长剖析人类，仅仅这种程度，他已经对江惟做出大概判断。
作品能够映射出设计者的内心，正如这枚戒指。
江惟以为足够精巧，卡的严丝合缝，就能套牢爱慕之人。
矛盾的虚无理想主义。
进入n大，南清喻边走边介绍，“……左边那栋是我们文学院的教学楼，楼下的立碑刻着校训，告诫所有n大学子自立自强。”
话音刚落，教学楼里走出几个学弟学妹。
文学院的学生经常去图书馆借阅书籍，多少眼熟南清喻，隔着老远打招呼。
“学长好！”
“你们好~”南清喻笑笑回应。
上次借《反派大佬强制爱》的学妹，眼睛扫过南清喻和殷妄交握的手，cp雷达立刻响应。
“学长，旁边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南清喻坦荡荡否认，“他身体不舒服，我拉着他呢。”
虽然南清喻喜欢男孩子，但他知道自己属于‘性少数群体’，周围绝大部分都是正常取向。
大学男生之间相处没有多少边界感，比如陈丕和方瑜两个纯直男，即使南清喻明明白白告诉他们自己的取向，两个人依然毫无顾忌的勾肩搭背。
自己牵着殷妄的手，纯粹出于关心，没有夹杂半点私情。
举个例子，就像护工牵着病人的手。
南小鱼担任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办理借阅手续时，不知碰过多少人的手，才不会因为这种程度就一惊一乍心猿意马。
这又不是狗血文纯情受，被摸一下手立刻脸红心跳，语无伦次。
“她乱说的，你别介意呀。”南清喻转向殷妄，安抚‘受害者’情绪。
像殷妄这样的人，被误会成自己男朋友，约等于三花给布偶猫当童养媳，心里多膈应啊。
“没关系。”
“那就好，我们赶紧去图书馆吧！”
图书馆是整个n大的标志性建筑，地下两层地上十三层。
殷妄捐赠的200套绝版书，一部分放在地下藏书阁，一部分供在顶楼。
南清喻带着殷妄从正门走进图书馆，首先来到1层，主要摆放着畅销书和借阅频率高的工具书。
由于某位管理员提交书单时夹带私货，畅销书区域的狗血文特别齐全，一眼看过去存在感极高。
殷妄进入图书馆，目光瞥向右边，‘霸总’、‘娇妻’、‘落跑甜心’等等等等高频词汇，立刻撞进视野里。
“……我们先去地下书库，看看你捐赠的图书吧。”南清喻假装事不关己，想赶紧把殷妄引开。
“不急，我有时间。”殷妄展现出对这次参观活动足够的重视，语气正经，“贵校图书馆学术气息浓厚，我每一层都想参观。”
南清喻沉默。
你说‘学术气息’浓厚的时候，目光能不能从‘霸总的落跑小娇妻’上面挪开？！
既然殷妄明确表达参观意愿，作为管理员的南清喻自然义不容辞，仔仔细细讲解图书馆内部构造。
从知名书法家的题字，讲到轴对称建筑结构，希望冲淡‘通俗文学’对图书馆的影响。
万万没想到，南清喻说得口干舌燥，殷妄的目光依然有意无意扫过狗血文区域。
眼瞅着实在躲不过去，南清喻暗暗叹了口气，把殷妄带过去。
“我们n大兼并包容，接纳学生不同的喜好。”南清喻视线飘忽，硬着头皮说，“也有喜欢这种的。”
殷妄反问，“你？”
“……咳咳！”南清喻差点呛个半死。
他真的很想质问殷妄，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说，究竟怎么被看穿的？
前后才接触几分钟，自己的家庭、取向、喜好，被殷妄摸得一清二楚。
殷妄仿佛听到南清喻的心声，解释，“略懂一些察言观色。”
只不过，其他人没有让殷妄察言观色的资格。
南清喻嘀咕，“哪里察言？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呀。”
殷妄装作没听见，抬眼看向书架，“你喜欢哪种？”
既然被他看穿，南清喻索性不装了，指着书架上的几本说，“那本，那本，还有最上面那本。我应该算大众萌点，比较偏向双箭头、暗恋成真、破镜重圆、没有原则问题的追妻火葬场。可以接受酸涩文，但是不看be，吃不下去刀子。”
殷妄听他说得绘声绘色，抬起手，把最上面那本拿下来。
南清喻这才注意到，殷妄居然比自己高了足足半个头，手臂也很长。
因为总觉得他弱不禁风，潜意识忽略了殷妄的真实身高。
“你说得那么有趣，我也想看看。”殷妄翻过两页，随意地问，“我可以借吗？”
“你真的要看？”南清喻没想到，殷妄这样的人，也会对狗血文感兴趣。
“文字本身不分高低贵贱，都是创作者的心血。”
南清喻：！！！
作为文学系学生，作为冷门公众号的运营，南清喻太懂这句话的含金量！
虽然他写的文案，比不上阅读量动辄十万、百万的热门公众号，但付出的努力是同等的。
“好！用我的借书卡帮你登记！”南清喻满口答应，完全不考虑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
顶多殷妄太忙忘记归还，自己重新买一本呗~
办好借书手续，南清喻先带着殷妄到地下藏书阁，确认捐赠图书的安置情况。
n大图书馆建成至今不到20年，馆内基本采用最新的技术，能够最大程度保存书籍。
殷妄隔着玻璃展柜，看向自己捐赠的图书。
似乎有一个须臾，南清喻总算从他眼底，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情绪。
“这些书对你很重要吗？”南清喻问。
“嗯，是我父亲的遗物。”
“那你……”怎么舍得把它们捐出来？
南清喻欲言又止，满眼关切地看向殷妄。
殷妄已经处理好情绪，平静地叙述，“父亲破产之后，当着我的面，在书房吞枪自杀了。”
他没有过多描述，南清喻却能脑补那样的画面。
一个懦弱而又绝望的男人，双手哆嗦地将枪膛含在嘴里，颤巍巍扣下扳机。
少年眼睁睁看着父亲失去生命体征，血溅得到处都是。
也难怪殷妄会把父亲的遗物捐出来。
留着这些书，恐怕晚上要做噩梦。
南清喻害怕殷妄触景生情，产生ptsd，连忙转移话题问，“你要不要去别的楼层参观？金融系的书集中在五楼，你可以去那里回顾自己的学生时代。”
“我学生时代，不读金融。”
“？？？”南清喻震惊，“那你读什么专业？”
“我主修物理，第二学位是哲学。”
“物理和哲学……这两个学科有什么关联吗？”南清喻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同时修这两个地狱级专业？
“从理论性和可行性两个角度，尝试改变事件因果。”
南清喻听蒙了，又不愿暴露自己的无知，心虚地说，“我们还是去一楼看看狗血文吧，正好我最近要给恋综写文案，找找素材。”
“什么恋综？”
“你对恋综也感兴趣？”
“当然，情感是人类精神的抚慰剂。”
“！！！”南清喻再次被殷妄的话狠狠戳到了，把恋综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殷妄，还拿出之前写的官宣文案。
殷妄视线扫过嘉宾名单，眼底的晦暗深了几分。
第21章
‘咚咚——’
房间外面响起敲门声。
南清喻裹着毯子趴在床上看小说，剧情刚刚推进到最精彩的部分，惹得小鱼忽喜忽悲。
听见有人敲门，南清喻掀开毯子，鞋都顾不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