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透视开始暴富 第303节
王景行扫了眼扇面,低声对章雪晴说道:“民国时期琉璃厂有‘后门造’的作坊,专门仿京津画家的小品。”
“你看这‘冷庵’的‘冷’字,两点水写得过于僵直,倒像是照着珂罗版临的。”
第一件就不是真品。
但好在这家店东西不少。
董建川继续往前走,在一幅任伯年的《三多图》前驻足。
纸上绘着寿桃、石榴、佛手,设色浓艳却不俗气,叶脉间的勾线如游丝般细韧。
店员见状,急忙解释说:“这幅是任先生中年所作,您看这桃叶的‘钉头鼠尾’描法,正是光绪初年的风貌。”
董建川朝店员说道:“放大镜借我一个。”
接过放大镜,董建川仔细看了,没发现什么破绽,转头把放大镜递给王景行:“帮我看看。”
王景行没接镜子,走过去认真看了一眼,注意到画心与裱边的接缝处微微泛白,像是被水浸过的痕迹。
对董建川说道:“任伯年晚年喜用西洋红,这桃色却偏暗,倒像是民国时期的洋红调的。”
转头问道:“有没有好一点的画?”
店员闻言,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个紫檀画匣,小心翼翼地打开:“正巧有一幅扬州八怪之首金农的笔墨。”
画卷展开,一幅墨梅图映入眼帘。
老干如铁,新枝似箭,梅花以圈花法勾勒,花蕊用焦墨点染。
旁有溥儒题跋:“金农画梅,如高士孤标;此幅得其三昧,可宝也。”
董建川眼睛一亮:“金农的画?”
他凑近了看,墨梅的枝干上有几处飞白,像是枯笔所致,却又显得刻意。
店员适时插话:“这是金冬心晚年的‘漆书’笔法,您看这题款——”
他指着册页边缘的小字,“‘乾隆二十五年冬,写于竹西芳径’,正是金农晚年年的作品。”
金农,号冬心先生,清代 “扬州八怪” 之首。
一生未入仕途,以布衣身份游历四方,晚居扬州卖书画为生。
其艺术风格独树一帜,书法自创“漆书”,笔力沉雄,横粗竖细,墨色浓黑如漆。
善画梅、竹、佛像,喜用淡墨干笔,意境古拙冷逸,尤以瘦枝孤梅著称。
其独特的 “漆书” 书法风格融入绘画,使作品极具辨识度和艺术价值,在收藏界有稳固地位和持久吸引力。
特别是晚年的作品,超百万元成交的作品屡见不鲜。
2016年《花果12开册》成交价更是高达 4830 万元。
王景行仔细看了却微微蹙眉。
他开启透视能力,目光如x光般穿透画纸。
纸的确是乾隆时期的竹纸,帘纹清晰,纤维间还夹着几根麻丝,符合清代中期特征。
但墨色却有些异样——表面的包浆虽做旧成深褐色,底层却隐隐泛着紫灰色,像是民国时期常用的“曹素功墨汁”才有的色泽。
“金农的梅花,最讲究‘以书入画’。”王景行手指虚点在梅枝的转折处:“他早年学郑思肖,枝干多作‘之’字形,晚年受《天发神谶碑》影响,才出现这种方折硬挺的笔法。”
“但这幅的枝干转折处过于刻意,像是用侧锋硬扫出来的,少了几分‘屋漏痕’的韵味。”
店员的笑容淡了些,却仍坚持道:“王先生这话可就外行了。金冬心的‘漆书’本就是侧锋为主,何况这还有溥心畬的题跋——”
“溥儒的题跋倒是真的。”王景行打断他,“但题跋和画心未必是原配。您看这裱工,用的是民国三十年前后的杭州绫,而金农的画在清代多以苏州锦绫装裱,这中间差着近百年呢。”
第425章 十二生肖摆件
董建川有些失望,刚要转身,店员忽然压低声音:“三位若是真懂行,我这儿还有一幅金农的《月华图》,原是琉璃厂茹古阁的旧藏,寻常人我可不拿出来。”
他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狭长的楠木画盒,盒盖上刻着“古欢”二字,打开时竟有一股沉香味扑面而来。
画轴展开的刹那,章雪晴轻轻惊呼——画面中央是一轮满月,以淡墨烘染出月晕,月中一株老梅横斜,枝干上偃蹇如龙,梅花则用浓墨点厾,寥寥数笔便有疏影横斜之意。
画幅左上角题着两行漆书:“月华如水浸梅梢,冷蕊疏枝映玉霄。写于冬心斋中,金农。”钤“金农印信”白文印和“冬心先生”朱文印。
“这是金农晚年的‘禅意梅花’。”店员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得,“您看这月亮的画法,用的是‘没骨法’,但边缘又有细微的勾线,正是金农独有的‘润含春雨,干裂秋风’之妙。”
王景行开启透视,细细审视画纸纤维与墨色层次。
纸是清代中期的棉纸,表面有自然的虫蛀痕迹,做旧手法十分高明。
但墨色的问题依然存在——题款的“漆书”看似浓黑如漆,实则缺乏层次,尤其是“月”字的折笔处,墨色居然有洇开的迹象,这在真正的乾嘉时期书画中几乎不可能出现。
不过这两幅画确实是可以以假乱真的极品高仿。
都是民国时期的国画高手精心仿制的。
纸用的是乾隆旧纸,墨是光绪年间的老墨块磨的。
甚至连题跋都是从旧册页上裁下来的。
“金农的《月华图》,我曾在见过珂罗版。”王景行不客气地点出:“原作的月晕用淡花青加白粉烘染,从边缘到中心有七重色阶,而这幅……”
他指着画面:“月晕只有三重色,且白粉泛灰,明显是用现代锌白调的。再说这梅花——”
他的指尖悬在梅枝上方,“金农画梅,无论老干新枝,皆如屈铁盘根,此幅的枝条却显得疲软,尤其是这处‘鹿角枝’,出枝角度过于平均,失了自然之趣。”
店员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仍强辩道:“珂罗版毕竟是印刷品,岂能与真迹相比?”
“那咱们就看看印鉴。”王
景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故宫博物院官网的金农印鉴比对图,“金农的‘冬心先生’印,右上角的‘冬’字草头,真迹是两笔连写,如‘人’字形,而这幅却是三笔断开,明显是照猫画虎。”
董建川凑近了看,果然如王景行所言,印鉴的笔画细节存在明显差异。
他摇摇头,刚要说话,忽然瞥见画轴末端露出的一截题跋——那字迹虽小,却笔力雄健,竟是郑板桥的隶书:“冬心此画,得明月之精,梅花之魂,非胸有丘壑者不能为也。”
“这题跋……”董建川皱眉,“郑板桥和金农是至交,按理说不会有假。”
王景行苦笑:“民国时期的作伪者,最擅长‘移花接木’。这题跋或许是真的,但配的画心却是高仿。”
“你看这裱工的‘惊燕’。”他指着画轴两侧的飘带:“真迹的惊燕多用素绢,而这幅用的是织金锦,这是民国富家子弟的审美,清代文人可没这么张扬。”
董建川听得咋舌:“这么说,这画虽然是假的,却也是近百年的老仿?”
王景行摆摆手:“老仿虽好,终究是假的。”
如果是一幅假画,可能是店主也没看出来。
但连着两幅金农的赝品,这就不是无意为之了。
王景行有点生气了,这是欺负他不懂吗?
王景行开启透视能力,目光如炬般扫过店内每一件古玩。
当视线落在角落博古架最底层的一套十二生肖铅摆件时,他心中猛地一动。
那套铅摆件造型古朴,表面布满岁月的痕迹,乍一看像是普通的铅制古董。
但在透视之下,却有了惊人的发现——这些铅摆件竟然是镀铅的,里面包裹着的,赫然是金灿灿的黄金!
古人改变金器表面以达到隐藏或伪装目的,会通过热镀工艺在金器表面覆盖一层其他金属,改变黄金的色泽和质感。
比如将金器加热后浸入熔融的铅液中,使其表面附着一层铅,乍看以为是铅器。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博古架前,装作随意浏览的样子,伸手拿起那套十二生肖铅摆件中的鼠像。
表面触感粗糙,确实像是历经了漫长岁月的铅制品,但凭借透视能力,他清楚地看到里面金黄的色泽。
“董哥,你看这套十二生肖铅摆件如何?”王景行不动声色地问道。
董建川闻言,也走了过来,拿起一个牛像仔细端详。“看着挺古朴的,应该有些年头了,不过铅制的古董,价值可能不太高吧。”他有些疑惑地说。
王景行微微一笑,问店员:“这套铅摆件多少钱?”
“这位先生,您可别小看了这套铅摆件。这可是清末的古董,工艺精湛,造型独特,每件1200元,一套14400元。”
买古玩是一定要讲价的。
王景行说到:“铅制品哪里算古董,这个价格太高了,你就说个实价吧,合适的话我们就买了。”
店员沉思了一会儿,说:“既然几位真的喜欢,那我就按我最高的折扣权限给你们,打九五折,13680元。”
“一万多?”章雪晴惊呼出声,“你这价也太高了。不就是一套铅制的十二生肖像吗?就算是清末的,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店员耐心解释:“美女,话不能这么说。这可是清代的古董,而且保存得这么完好,最重要的是它是成套的,13680元已经很便宜了。”
王景行摆摆手,“这样吧,我们也诚心买,你要是愿意便宜点,我们就拿下。就一万,怎么样?”
“一万?”店员摆手:“老板,你这价砍得也太狠了。太低了,我卖不了。”
王景行太懂套路了,无奈地说:“那就算了,我们再看看别的吧。”
店员见状,急忙说道:“这样吧,我做不了主,要打电话给老板请示一下。”
打了个电话,果然同意:“老板说,就当开个张了,一万就一万。”
王景行点点头:“董哥,你买了吧,去付钱。”
董建川摇摇头:“我不收藏这些小玩意,你们年轻人喜欢就买吧。”
王景行见状笑笑,直接刷手机付款。
第426章 赌罐
十二生肖铅摆件还挺沉的,一个都有三斤多重。
十二个加起来,足足有三四十斤。
分两个袋子装着。
正准备离开。
不经意间见到博古架底部一尊半掩在阴影中的瓷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