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知道外面坏男人有多少吗?你长那么漂亮,又没有防备心,随便几句话你就会相信对方。”
  顾栩挡住了阳光,微微俯身,以一个绝对占有的姿势笼住了雪辞。
  “你难道不知道,alpha都是一群到处乱舔的野狗吗?”
  “到时候肯定会把你抱在腿上,舔你的手指,亲你嘴巴。”
  “你又没力气,只能乖乖被吃嘴巴吃舌头,到时候就只会哭,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连串的话让雪辞彻底懵了。他抬着脸,圆钝的眼睛带着略微的迷茫。几秒后才从这些话里提取到关键词。
  在、在说什么东西啊……
  热气从脖子上涌,蔓延到耳根和脸颊,雪辞皮肤是那种没什么色素的皙白,一点点颜色就格外明显。
  就连眼尾处都沾染上羞愤的红。
  鲜艳欲滴。
  他耷着脸,肉眼可见的不高兴。睫毛像是羽翼般抖个不停,嘴唇张了又合,似乎在思考怎么反驳对方近乎性骚扰的话语。
  可他连骂人都不会,最后只能轻咬住下唇,松开时嘴巴稠红,水痕鼓鼓。
  很显然。
  这个beta在生气。
  虽然生气的样子也这么……顾栩很怕对方下一秒就会说出绝交这种话。
  老实成雪辞这样的,说要绝交,那就真的是没有余地了。
  不可以。
  顾栩垂下眼,用恳求般的话语。
  “……我错了。”
  alpha向来骄傲强势目中无人,没说过类似道歉的话,显得格外生硬。
  但他还是再次强调了一遍,用正式的、低头的语气。
  “我不该那样说,雪辞。”
  他这样诚恳,弄得有点小生气的雪辞愣住。
  “你还生气的话,就打我一巴掌。”
  “……”
  哪有这么严重?
  雪辞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我不生气了,就是——”
  他想起刚才的话,一字一顿纠正:“我不笨,力气也没那么小。”
  “嗯。”顾栩很有眼力见的附和。
  “嗡嗡”——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几声,雪辞拿出来,点开,是谢易书发来的照片,拍的是一些射箭时用到的专用设备。
  顾栩无意看别人手机,但他太高,又跟雪辞离得近,就不小心瞥到了消息。
  明显是一个群,后面显示四个人。
  估计是宿舍群。
  雪辞跟三个alpha待在一个群。意识到这件事的顾栩,发现……他被孤立了。
  在反复确认雪辞没再生自己气后,顾栩回了宿舍,可做什么都无法集中精力。
  几分钟后,他停下手里的事,给辛越打了个电话。
  “喂,怎么了?”电话那头回音很大,辛越估计是在游泳馆。
  顾栩沉默两秒,还是开口:“你们宿舍有个群?”
  “嗯,是啊,一个宿舍的,有什么事彼此也方便。”不知道为什么,辛越有些心虚。
  顾栩心底冷笑了声。
  以前只有你们三个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有群?
  他也没揭穿,终于说出目的:“你能不能拉我进去?”
  辛越“啊”了声,心底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在他看来,顾栩好像并没有自己口中说得那么不在意雪辞。他压住复杂的情绪:“拉你是可以,但我不是管理员。”
  顾栩:“你先拉我进去再说。”
  白天他去办公室跟老师递交了宿舍加人申请,又订好了床……让雪辞一个beta跟三个alpha同住,他实在不放心,万一真有居心叵测的人呢?
  当然,申请下来后,他还需要去问雪辞的意见。
  两人相处时间不算短,据他观察,雪辞应该是那种挺传统保守的人,可能不愿意在领证前跟订婚对象同居。
  收起念头,很快,辛越就把群链接发给了他,然而,他刚申请进群的下一秒,就有消息通知——
  【管理员“谢易书”拒绝了你的进群申请。】
  *
  第二天上午八点还有课,雪辞很早就洗漱睡下。中途,他觉得脸上有点痒,迷迷糊糊睁开眼……谢易书已经回来了。
  “好像有蚊子……”
  他的声音黏糊,几乎是从鼻腔里发出的,听起来格外依赖对方。
  手脚挣扎想起来的模样像是一只在踩奶的幼猫。
  “是吗?我帮你看看。”
  谢易书温润的声音很有安全感,雪辞阖眼。
  “找到了,已经赶走了。”
  谢易书在帮他找蚊子,开口时嗓音很近,比平时低哑,呼吸也都打在他耳朵上。
  雪辞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费力地想要睁眼,可也是让睫毛抖了抖。
  最后,清浅的呼吸均匀响起。
  谢易书的眼眸逐渐变成一潭难以琢磨的深泉。
  晦涩的,黏腻的,随时随地都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宝宝,你身上香死了。”
  “宝宝的新衣服我收起来了,跟其他衣服一样,都有我的信息素。”
  “可那些alpha天天像狗一样围在你身边,盯着你,赶都赶不走。”
  “要是宝宝能被标记就好了。”
  平时的温文尔雅早已荡然无存,在雪辞看不见的地方,他被谢易书贪婪的、长久的注视着。
  光滑洁白的后颈,像是用牙齿轻轻一碰就能破掉。
  如果强行将信息素弄进去,那里的皮肤肯定会被撑得鼓鼓亮亮。稍微用手轻轻一压,属于alpha的气味就会流出来。
  第10章 乡下来的beta(10)
  雪辞的选修课隔天就录入了系统。当天他提前两分钟收拾好书包,下课铃一响就兴冲冲要去射箭馆,还催着谢易书快点。
  谢易书的笑里多了几分宠溺。
  一旁的辛越却打不起精神。
  射箭馆只有选了这门课的人才可以刷学生卡进入,一节课两个小时,有时候学生没尽兴,老师还会延长时间。
  说不定雪辞一个下午都会待在那里。
  刚学射箭的人都需要指导,雪辞本就怕生,再加上谢易书很擅长提供帮助,肯定会一直跟个小尾巴似的黏着。
  辛越没由来得烦闷。
  谢易书确实温和礼貌,但时间久了他看得出来,这只是表象,对方跟所有人都保持着疏离。
  甚至他有更坏的判断——连礼貌这点都是伪装,实际平等看不起每个人。
  但对雪辞很明显不同。
  这是同为alpha的第六感。辛越很反感谢易书看雪辞的眼神,仿佛在压抑克制着某种黏腻的、疯狂的情绪,下一秒就能立刻撕破伪装,将面前的美味拆吞入腹。
  能吞到骨头都不剩那种。
  尽管如此,辛越也只是叮嘱:“早去早回,别把自己手指弄伤。”
  果然,对射箭很期待的雪辞敷衍“嗯”了声,就离开了座位。
  辛越的视线一直跟到教室后门,直至再也看不到那抹清瘦的身影才收回。
  殊不知在别人眼中,他俨然成了一块望妻石。
  低头,辛越深吸着雪辞残留在他身上的气味。浅,甜,好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撑一个下午。
  他似乎是察觉出自己的不对劲,明明平时对什么事都果断利落,从不斤斤计较。可在对待雪辞这件事上都小心翼翼的,连对方沾染带过的一点气味都要收集好。
  跟个有信息素依赖症的变态似的。
  这样的异常……辛越也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想。
  他应该是喜欢雪辞,喜欢他兄弟的未婚妻。
  *
  很多高级射箭场都设置在户外,贵族学院的射箭馆顶层的天花板可以双开,就跟某些自动门的原理差不多。天气温度适宜时顶层打开,视野宽阔明亮,像是完全身处室外,冬夏时关上,自动换风,连草坪都用人造灯和喷泉进行昂贵的维护。
  通往靶墙的路是条长廊,地板是专用材料制成的。雪辞踩在上面,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响声在整个场馆中回荡。
  他怕吵到别人,放轻脚步。
  “没关系,这里到射箭区域有段距离,而且墙壁都是隔音的。”谢易书拍了拍雪辞的肩膀,“先带你去老师那里领设备。”
  一般新手只配弓,箭在靶场里发。
  谢易书领了一把弓,还额外拿了一套护具和扳弦器,这是他提前跟老师申请的,扳弦器可以助拉弓,帮雪辞省力气。
  他本来还想申请瞄准器,可最后又划掉了。
  如果有瞄准器,雪辞就不会来求助他。
  走廊尽头有个更衣室,谢易书给了雪辞一张磁卡,对应着衣柜的号码,以后弓就直接放在这里,不需要领取。
  雪辞顺着纹理摸了摸长弓。
  心想你有点重啊。
  护具是戴在手臂手指和脸上的,他轻松套上去,只剩下用来缠手指的白色胶布不好操作。
  谢易书让雪辞坐在沙发上,自己蹲在对方膝盖面前,用白色胶带动作细致地缠住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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