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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游[校园] 第53节

  她考试的时候游灿附体了?
  舆论中心的一班却像处在台风眼,异常安静。
  有人想找她问两句,一看,人家正安安静静地低头写作业,对周围漠不关心。
  要是换个熟悉的同学,这会儿早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可惜,班里除了闻棠,没人跟明厘熟,而闻棠又是个不爱说话的。
  于是,一群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同学只能疯狂眼神交流,憋得抓心挠肝,恨不得当场开个匿名群讨论。
  课间空,别的班的人堵在一班后门,想目睹这位神秘女生的风姿。
  游灿原本正趴在桌子上补觉,睁开眼就听见叽叽喳喳一群人吵作一团。
  他烦躁地揉了下太阳穴,听了两句之后,大步朝着后门走过去。
  他起身时就引起围观群众的小声惊呼,几个外班的女生红着耳朵,满脸期待等他走过来。
  也许是他开朗热情的名声在外,很多高年级的都大着胆子来给他送礼物,要联系方式,虽说每次都吃了闭门羹,但他不会让人太难堪。
  久而久之,游灿好脾气的形象就深入人心。
  然而这次,她们眼睁睁地看着他冷着脸走到后门,抬手“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咔嚓又上了道锁。
  门板无情地隔绝了所有窥探的视线。
  吃瓜的人大概分成两拨,第一拨同学主张相信奇迹。
  以贺鸣飞为代表,“考66咋了?还不允许我们渣渣逆袭了?”
  凌越说:“就是!咱班这回有俩进初赛的,还不够牛逼?都是为班争光,谁再说一句我撕他嘴!”
  “我觉得吧,咱们还是趁现在赶紧找她要签名!”
  “我也要一张!”
  第二拨比较现实。
  “那还能有啥情况?提前知道答案不就行了吗?”有人小声说。
  “什么意思啊?”
  “透题呗。”
  “别瞎说,张口就来啊?”
  “我怎么瞎说了?”同学不服,“这都快高二了,还能转学来咱们学校,背后没人能行吗?谁不知道一中只看分数招生,咱们考的那年分数线650多吧,她中考考多少你们知道?”
  “那也不能这样说吧……”有人反驳道,“可能她就数学突出呢?”
  “月考考了66也叫突出?”
  “说不定没发挥好啊。”
  “瞎蒙也不至于考66,发挥不好顶多从140掉到110,考66不是故意的就是真不会。”
  “那也可能是故意的啊。”
  “别洗了行不行?”有人不满,“怎么我说啥你都要反驳呢?”
  “但你不就是没选上所以嫉妒她吗?”
  同学恼羞成怒,“我犯得着嫉妒她吗?我是替俊哥觉得不值。”
  他看了眼旁边的邵文俊,“一共就选6个人,她真要是走后门,那不就抢了别人的名额吗?”
  义愤填膺后,邵文俊打住他,“别这么说,让大家知道了不好,我无所谓,不参加正好能专心准备期中考了。”
  “唉,太可惜了……”
  邵文俊回到座位时,明厘正在心无旁骛地刷数学卷子。
  他忍不住用余光盯着她。
  她怎么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居然还能冷静地写卷子,写的还是数学。
  不知道外面都在传老师给她透题的事吗?
  邵文俊拳头微微攥起,愤怒,又有点焦虑。
  他赶紧掏出了数学卷子,飞快开始看题。
  但明厘的身影实在太显眼了,他们是同桌,距离那么近,想无视都做不到,他盯着第一道函数选择题,反复看了三遍,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她就像一根巨大的刺,长在他旁边,扎在他心里,反复凌迟,时时刻刻提醒他——
  你是被她挤下去了。
  18位进入初赛的学生名单已经出炉,按照要求,下午最后一节课和晚上最后一节自习课,学校安排了专门的老师对他们单独培训。
  下午,明厘收拾了书包,把数学卷子和物理练习册放进书包,来到顶楼的教室。
  座位空下来,邵文俊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他终于能静下心来做题了。
  然而事实又给他上了一课。
  他崩溃地发现,空座位更加让他不安。
  空位代表什么?
  代表她现在,此时此刻,已经去了单独的培训教室,正在听优秀高级教师的讲课,她从几十人的大教室脱颖而出,进入比他们所有人都高一层的空间。
  而他,和底下芸芸众生一样,需要面对枯燥繁琐的满黑板作业。
  理智说,上几节课也不会有明显进步,你不会被她落下的,但情绪翻江倒海,让他无法思考。
  他宁愿相信她真是关系户,靠着老师透题才能进入初赛。
  她绝对不能是靠自身实力。
  他就是一步步努力爬上来的,当然知道其中的艰辛,怎么能有人轻而易举就一跃千里?
  上课前,明厘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小明:小区门口肯德基,今晚补物理。
  发完之后就把手机装进书包,安心听课。
  负责教课的是从各个年级抽调出来的高级教师,原以为老师们会穿着正装西裤,结果卡着上课的点,一张胖乎乎的脸探进门口,“是在这儿上课不?”
  屋里6个学生严阵以待,懵着看向他。
  老师一看这架势,自言自语地噢了一声,“就是你们6个啊!”
  穿着大裤衩就走了进来。
  他扫了眼几位学生,把资料往讲台上一扔,喘着气,“等我歇会啊,累死我了,一路跑过来的。”
  底下鸦雀无声。
  明厘坐在第一排,觉得这老师吊儿郎当的,怎么看也不像高级教师,身上江湖气很浓。
  “自我介绍还用吗?”老师问,还没等回答,又说:“算了还是说一下吧,你们叫我垒哥就行,我不带学科,专门教竞赛,你们可能没怎么见过我,没关系,反正上完这几节课咱们也见不着……那什么,都认识了啊,咱们开始吧!”
  垒哥看着不正经,但教课水平没得说,教学方法古怪蹊跷,总能从犄角旮旯里给他们拉出来已知条件。
  他嫌麻烦,瞧不起常规计算法,也不允许他们用经典解法,非让他们想新思路。
  “来看第三题,谁来说一下?”垒哥也不抬头,直接点名,“谁考第一?”
  明厘赶紧举了举手。
  垒哥看了她一眼,“行,就你吧,考第一名这道题应该会。”
  明厘刚要站起来,就被老师打住,“别站别站,坐着说就行,一起一坐的累死人了!”
  她没再起身,简单说了一下解题思路。
  垒哥听了挺满意,“不错啊!分析得挺全面,下回还叫你。”
  明厘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感谢老师,肩膀重重地沉了下去。
  短短45分钟的课堂,她光笔记就记了四页,很久没有接受过这种高强度的脑力劳动了。
  累归累,垒哥讲话诙谐幽默,跟着他的思路走能学到不少干货,有种任督二脉被打通的通透感。
  晚上放学后,她走进肯德基,拿出今天发的数学卷子,刚写了两道题,门被人推开,风灌进来,一道高瘦的身影坐到她的对面。
  明厘没抬头,把她的物理试卷推过去。
  “哪道不会?”游灿刚跑进来,穿了件单薄的白色卫衣
  ,风把额头前的头发吹得乱蓬蓬,他随手撩了两下。
  明厘说:“我用红笔标好了。”
  “行,我看看。”他快速看了遍,然后问:“我是不是坐你那边比较方便?”
  面对面讲题,两个人都得歪脖子听。
  明厘想了想,往沙发里面挪了一下,给他空出来一个位置。
  游灿拿着书和她坐到同一侧,从书包里掏了笔和笔记本。
  “今天终于带笔了?”明厘瞧他准备得还挺齐全。
  他翘着尾巴,“我临走前特意检查了一遍,红笔蓝笔黑笔都有,要是不带你肯定得把我轰出去。”
  “我这么凶神恶煞?”明厘瞪着他。
  “我没这么说啊,别钓鱼执法。”他强行辩解,又装出老师的做派催促她,“看题看题了,小明同学!”
  她基础非常牢,只需要把落下的进度补上就可以,期中考还有不到一个月,要在这段时间内学完知识,还得适当挖深,工程量不小。
  好在她找了个好外援,游灿在她的课本上圈了两笔,又画了几个叉号。“按重难点先后顺序学,先把大头给解决了,然后如果有时间再学拓展的,行不?”
  明厘看了眼他画的部分,补充说:“这里重点讲一下。”
  “没问题。”
  ……
  肯德基内飘着蛋挞的甜香味,暖黄色灯光柔柔的,晕染出一圈朦胧的光晕。周围零星坐着几个熬夜的顾客,偶尔传来翻动书页的沙沙声,烘托出安静平和的氛围。
  讲题的时候,游灿声音会稍微放缓,不再和她唇枪舌剑,眼神也会变得更加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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