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看看咱们/你儿子都被人家惯成什么样了,以前都不知道他这么会依赖人。
时砚他们过来时是上午,在客厅里坐了一会陪季父季母聊天,眼看时间临近中午,季父放下茶杯看向时砚,沉思片刻。
时砚坐的端正,手里还拿着一个剥了一般的橘子,便听见季父对他说:“小时中午留下吃顿饭吧,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让厨房按照小槿的口味做了。”
时砚动作一顿,然后把剥好的橘子塞进季识槿手里,抬头道:“多谢伯父,我不挑食,随意就好。”
季识槿想起他们在妖族的三个月,他就没见过时砚吃东西,偶尔被自己要求才咬一口果子,这是不挑食么,这分明是不需要吃饭。
但是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因为时砚在他身边的每一顿饭都会陪他一起吃,他没胃口的时候还会被时砚哄着多喝两口汤,多夹两口菜。
“……”季识槿悄悄拉了下时砚的袖子,将人的注意引过来,“你之前都是为了哄我吃饭,所以才和我一起吃的吗?”
时砚垂眸“嗯”了一声,转而又道:“没关系,妖族只是不需要通过进食来补充能量,吃饭与否看个人选择。”
“我既然要融入人类社会,自然是要吃饭的。”况且季识槿挑食吃得又少,陪他一起吃还能哄着人多吃点,时砚自无不愿。
季识槿听了他的理由,脸上染上薄红,又因为父母在旁边不敢有大动作,所以只好轻轻拍了一下时砚的手背。
哪知季父季母一直都关注着他们俩的动静,看着季识槿和时砚亲密的举动,心里很是复杂。
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一下子就成别人家的了,还是个男人。
季父虽然已经接受了时砚,但这么一想心里也是有点堵。
所以结果就是在饭桌上拿出了一瓶珍藏好酒,在季母惊讶和季识槿皱眉的目光中倒满了一杯,推到时砚面前。
“来,小槿大病初愈的不能喝酒,你陪我喝一点!”
那满满一杯的白酒和季父的态度,怎么看也不是只喝“一点”的程度,但时砚面色不改地接过,淡笑着:“好,我陪伯父喝个尽兴。”
季识槿瞪了一眼自己的老父亲,再对身边的人低声道:“别逞强,不能喝就算了,我爸年轻的时候酒量是出了名的好,你……”
时砚在桌子下面捏了捏他的手心,同样低声回道:“没事,我有分寸。”
……
一顿饭的时间,季父确实如季识槿所说,一杯接一杯地不断,今天或许是因为心里憋着点气,对时砚灌酒也毫不手软,见他喝了几杯后面色如常,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小时好酒量。”
时砚将喝空的杯子放下,闻言嘴角一勾:“不及伯父。”
季父被他捧得有些飘飘然,拿着酒壶还要继续,被季母和季识槿一边一个夺了他的酒瓶和酒杯。
季母连忙给他夹菜堵住他的嘴,然后对时砚说:“别管你伯父,他喝多了,说醉话呢。”
季识槿也帮时砚夹了些菜,目光落到他泛红的耳朵后皱了下眉:“快吃点东西,都说了不要喝那么多的。”
时砚垂眸看了他片刻,然后迟钝地“嗯”了一声,看上去似乎真的是已经醉了。
一顿饭吃完,季母一边数落着季父不知道分寸,一边让季识槿带时砚去他房间里歇歇。
季识槿看着时砚,这人醉了也很安静,不说话,不乱动,若不是回应迟钝,真看不出是醉了的样子。
“还能走吗?我带你回房间休息一下。”季识槿牵着时砚的手,时砚顺着他的意思,站起来,走路不急不缓,径直向着电梯的位置走去。
季识槿松了一口气,连忙操纵轮椅跟在他后面。
电梯门关上又打开,季识槿还没有的动作,一直目视前方站着的时砚突然俯身下来,一把将他从轮椅上抱起。
季识槿险险搂住他的脖子,一边庆幸现在在楼上无人看见,一边担忧时砚能不能站稳。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这点担忧是没必要的,时砚抱着他稳稳当当地走向房间,伸手推门,进去,反手关门,一气呵成。
季识槿看着他的眼睛:“你真的醉了?”
时砚转身将他抵在门板上,俯身吻下去,嘴里模糊不清地发出一个“嗯”。
季识槿躲闪不急,被他亲了个正着,这个吻逐渐加深,没有给他一点说话的机会,直到时砚主动放开他,季识槿才喘息着抹了把嘴唇,抬头狠狠瞪他。
“你装醉!”
时砚的眼神早已恢复了清明,哪还有一点醉酒的模样?
“若是不装醉,你父亲就真的要喝多了。”时砚解释道。
对于大妖来说这点酒根本不算什么,但对方是普通人类,还是季识槿的父亲,时砚不可能真的跟人比酒量,所以装醉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季识槿听完,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一个明显的牙印浮现在时砚皮肤上,他看了看,又凑过去亲了两下。
“好了,既然没醉,就把我放下来吧。”
轮椅在刚刚电梯里时砚抱他的时候就被丢下了,所幸现在也不急需要,季识槿让时砚抱他去床边。
虽然在餐桌上骗过了季父季母,但既然都进了房间,不如干脆就在这儿睡一觉。
——季识槿自从沉睡的那三个月之后,睡眠质量和时间都有所提升,中午会缠着时砚一起小睡一会。
“我有点困了。”季识槿打了个哈欠,环在时砚肩头的手逐渐放松,但久久没等到时砚把他放下。
男人的吻落下,同时抱着季识槿走到床边,将他压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真的困了?”
时砚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声音低哑,落在季识槿的耳朵里激起颤栗。
“……也可以不困。”季识槿眼神闪烁着调转了话头。
虽然时砚在那种事情上的开放有些超越季识槿的想象,但事后回想,他也乐在其中,那些道具和玩法也是时砚征求了他的同意一点点试探着来的。
季识槿一个快三十的男人,第一次开荤就那么刺激,之后食髓知味也很正常。
时砚被他乖乖答应的模样激得呼吸一紧,但思及这是在他父母家中,到底是没有做到底。
但是不做到最后,时砚也有一万种办法让季识槿舒服,季识槿被他刺激得咬着唇堵住口中的呻|吟,虽然知道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子隔音很好,但……
心里那道关始终过不了,哪怕时砚哄着骗着,季识槿也不肯松开唇发出一丁点声音,最后结束的时候唇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红得快要渗血。
时砚低头碰了碰他的唇瓣,一道红光悄无声息地附上,转眼间伤口就好了。
季识槿抿了下唇,感受到唇上的火辣消散而去,抬眼便见时砚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抱歉。”
季识槿懒洋洋地抬手环过他脖颈:“你不用道歉的。”
时砚用指腹轻轻蹭过他的唇,低声道:“不疼么?”
是他自己失控,还有季识槿的纵容,才造成了现在这样,他的本意并不是想看季识槿隐忍,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不疼。”季识槿笑靥如花,释放过后的脸上带着红晕,整个人如绽放的糜烂的花,诱人而不自知,吐出的话语让人心脏狂跳,“……我喜欢的。”
时砚脸上表情不变,但季识槿感受到揽在他腰后的手骤然收紧,男人的呼吸变得灼热。
“算了。”最后时砚还是放开了他,暗自调整呼吸,“这种事不可放纵,今天足够了。”
没能勾起他的欲望,季识槿有些失望地垂了垂眼,还没开始表演,就被时砚掐住下巴抬了起来。
“阿槿,”时砚低头和他鼻尖相抵,声音低哑,“别故意招惹我。”
他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只是季识槿胡闹就算了,他不能放任还跟着一起胡闹。
毕竟这是在季识槿父母家里。
*
下午待季父午休酒醒后,时砚和季识槿便道别离开,回家的路上时砚开着车,季识槿坐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景色出神。
突然,季识槿叫了一声:“时砚。”
时砚偏头看他,问:“怎么了?”
季识槿没有回头,也没有从窗户倒影中看时砚,而是望着遥远的季家老宅的方向,双眼没有聚焦,低声喃喃道:“我若是选择了长生,怎么对他们解释呢?”
当时砚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季识槿是欣喜大过担忧的,他做梦都想和时砚永远永远在一起。
但是父母亲人这里,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见他有所动摇,时砚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了他微凉的手,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他直视着前方的路况,在下一个路口转弯下了高架,在路边停下。
“阿槿,”时砚垂眸轻轻抚摸季识槿的指尖,“妖族有变幻外貌的术法,我们可以以人类的身份度过一生,不会被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