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保安们十分愤怒,可他们有规定在,只能口头警告,竖起人墙被动阻挡,但凡他们敢反抗一下,这群媒体都会把他们写成恶棍。
  有一个年轻保安被一个记者故意用摄像头撞了好几次下巴,气得张嘴想要骂人,被一旁年龄大的保安把嘴给捂上了。
  使坏的记者见此露出一脸遗憾,要是保安骂人,或是推他一下,他们的新闻可就不缺了。
  他觉得是这个保安不懂事,便对着年轻保安一顿输出:
  “你们这些当保安的就是恶心,跟狗似的,领着人家赏的一点工资就真把自己当成看门的畜生了,还听不懂人话。”
  年轻保安脸色铁青。
  使坏的记者又往旁边挤了挤,换了个位置,继续故意用自己的长枪短炮“不小心”地撞击那些保安。
  不仅往前挤,这群记者的嘴巴也不停歇。
  “迟家的迟与非怎么还不下来?是不敢吗?还是心虚?”
  “这么说迟与非是默认迟母的死亡与他有关喽?”
  “你们有钱人出生时不都会做基因检测吗?小时候也会做人格测试?为什么从未见迟家公布过迟与非的这些测试结果?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迟与非其实是反社会人格?是天生的恶魔?”
  “关于老迟总控诉迟与非对他进行虐待,并要起诉迟与非一事,迟与非不打算回应吗?”
  “把精神正常的亲生父亲关进精神病院,迟与非是否已经违背了孝道?或者说根本就是没有人性?”
  谭欢在嘈杂的人声里努力分辨,只听清几句就气得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他冲到保安面前,仰头冲着那群记者怒吼,“嘤嘤嘤!!!”
  可那些记者看都不看他,偶尔有几个人看到他了,眼珠一转,张口又是一句污蔑:
  “这里怎么会有一只狐狸?迟与非是否参与了盗猎保护动物的组织?”
  谭欢气疯了,可他的狐狸原形又太小了,他一只狐狸也吼不过这么多人,更多的人压根没发现脚底下站着一只狐狸。
  谭欢想了想,又钻出人群,跑远了。
  正午时分,记者们不依不饶,他们不肯离开以免错过第一手新闻,也不肯让自己吃点苦头,不少外卖小哥穿插其中,那些记者干脆在迟家大楼门前吃起午饭,吃饭也不耽误他们满嘴胡扯。
  拦着他们的保安依旧挡在大门前,闻着乱七八糟混杂在一起的饭菜味,不觉得香反而有点反胃。
  刚刚被年长保安捂住嘴的年轻保安气得小声叫骂,突然,他瞪大眼睛,拍了拍身旁的年长保安,小声问:
  “老哥,你看那边!那边是不是来了一群狗?是我眼花了吗?哪来的这么多狗?”
  年长保安踮起脚往远处看,只见乌泱泱的记者群后面,一群花色各异、大小各异的狗子们低垂着狗头,悄悄靠近。
  而在那些狗子的最前面,赫然是一只白毛带粉的蓬松小狐狸!
  “这是怎么回事?是流浪狗吗?”
  “你看有好几只都戴着狗牌呢,都是有主人的。”
  “有主人的狗怎么一起跑这里来了?它们主人呢?”
  不等年轻保安说完,一声嘹亮的惨叫突然响起,音调过于尖利,力压周遭的嘈杂。
  惨叫的男人扔下手里的饭盒,一边惨叫一边蹦跳,不停往身后拍打,蹦跳间踹倒了自己的摄像机也顾不上了。
  只见他屁股后面挂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小狐狸死死咬着他的屁股,用力极大,任凭男人怎么拍打都不松口,不一会儿,那男人裤子上便浮现出了深色的血迹,小狐狸干净的茸毛也被甩上了不少血。
  谭欢忍着厌恶和恶心,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口。
  他观察过了,他咬的这个男人说话最恶毒、最荒诞,那些记者隐隐有以他为主的架势,擒贼先擒王,咬人先咬最坏的,谭欢盯准了这个人,悄悄靠近,扑上去咬住就不松嘴。
  男人的尖叫就像一个开战信号,那些偷偷靠近的狗子们,纷纷狂吠起来,就近抓个人就咬。
  它们也不乱咬,像是提前商量好的,就咬肉最多的屁股,这里就算把肉咬下来也死不了人。
  一时间餐盒四散,记者们抱头鼠窜,他们之前在面对保安时有多神气,现在面对狗子时就有多狼狈。
  他们清楚万分,保安们都是人,有规定,任他们如何欺负也只能默默承受,只要他们不讲理,根本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可这些狗子们不一样 ,它们可不会听这些记者讲话,它们只听大王的,大王说了,这些人都是它们大狗王国的敌人,是敌人就要打击!
  但它们也讲理,它们大王说了,只打击不致命!让他们疼了,他们就不会再来了。
  狗子们一边专挑记者的屁股咬,一边时不时看看挂在那个跳脚记者屁股后面,被打、被踢,被甩得左摇右晃也不松嘴的谭欢,狗眼更坚定了。
  它们大王都这么厉害,它们也不能落后!
  狗子们齐声嚎叫,咬得更凶狠了。
  记者们边跑边叫,这会儿想起那些保安了,纷纷向保安求助。
  “你们瞎啊!打狗啊!”
  “傻b吗你们!傻站着干什么呢?”
  “没看见狗在追我吗?你们当保安的是干什么的不知道吗?”
  “救命啊!”
  在狗子们冲上来时,这些保安也有些害怕,但很快他们发现这些狗子目的明确,只咬记者。
  有一个被挤在记者堆里的外卖小哥被身旁的记者扯过来当肉盾,那些狗子硬是转了个圈,也没咬那个外卖小哥。
  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保安们不再骚动,他们依旧围成人墙,不让这些记者有机会躲到大楼里去。
  之前用摄像头撞过年轻保安下巴的那个记者,屁股上挂着两只小型犬,裤子上鲜血淋漓,他跑到年轻保安面前,红着眼睛扯年轻保安的衣领,怒吼道:
  “快帮我们打狗啊!不然放我们进去躲躲啊!出事了你能负责吗?你们保安队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年轻保安咧嘴笑,一口整齐的大白牙闪到了记者的眼。
  “不好意思呢,我们保安队领着迟家的工资,只对迟家负责呢。”
  “还有啊,我们是看门的畜生,我们听不懂道理的。”
  记者还想说什么,但屁股后面挂着的两只狗不停用力,他疼得站不住,倒在地上开始踢蹬打滚,没有人样。
  保安队之前想跟这些记者讲理,这些记者不愿意,如今这些记者想讲理了,可惜保安队装傻,狗子们压根听不懂。
  很快一直堵着大门的记者跑得差不多了,谭欢松开嘴,一连“呸”了好几下,这才叫了几嗓子,让狗子们收队。
  狗子们悄悄撤离,不留一点痕迹。
  谭欢挤过保安人墙,也打算悄悄离开。
  他嘴边的茸毛沾了脏血,他觉得好恶心,只想去洗个澡。
  谁知道他刚跑了几步,就被人一把捞了起来。
  谭欢抬头,对上了迟与非的黑眸。
  迟与非眸光沉静,谭欢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迟家大楼门前仅剩的几个记者的裤子全都被咬破了,沾了血,此时他们几个踉踉跄跄地站起来,那个被谭欢咬过的带头记者看到了迟与非,扯着尖叫成破锣一样的嗓子高喊:
  “迟与非!就是你怀里的那只狗咬我的!好啊,原来是你养的狗!”
  “你这个魔鬼!你不仅虐待父亲、杀害生母!你还纵狗行凶!我一定会曝光你的!我还要报警!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让你进监狱!!!”
  这个记者气得失去了理智,扯着嗓子红着脸大吼大叫。
  谭欢一听,立刻挣扎起来,他想从迟与非怀里跳下去,只要他和迟与非撇清关系,谁也不能强行把狗子咬记者的事赖到迟与非头上。
  可迟与非不肯,他越抱越紧,就这么抱着谭欢走出大门,走到那几个记者面前。
  他身量极高,抱着谭欢低头睥睨那几个狼狈的记者。
  那记者以为迟与非服软了,使劲仰头,却怎么都没有迟与非的气势,显得极其滑稽,但他仍强硬道:
  “你现在把你怀里的这个畜生交给我处置,我可以答应你,在报道里少骂你几句,我可是金融界的王牌记者!我的报道是最有分量的!”
  迟与非扫了一眼这个记者,突然轻笑一声,笑声浅淡,却透着轻蔑。
  他轻轻抚摸谭欢的小身子,低头和谭欢充满担忧的粉瞳对视,声音柔了下来,道:
  “他不是狗,他是狐狸。”
  “他也不是畜生,他是我的宝贝。”
  迟与非说着,低头轻轻吻了下谭欢毛茸茸的耳朵尖。
  轻如羽毛般的吻却让谭欢敏感的不停抖动耳朵,一颗小心脏怦怦乱跳。
  明明迟与非只要和他撇清关系就能省去很多麻烦,反正他现在只是一只小狐狸,暂时撇清关系他不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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