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谭欢被绝望吞噬了,他又开始呼喊系统,可系统早就不知道钻进哪根网线、哪部手机里去了,谭欢根本联系不上它,就算联系上了,它应该也没什么办法。
  “迟与非!迟与非!迟与非!!!”
  谭欢用力摇晃迟与非的肩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有八种血脉 ,他不断想着他能有什么办法,竟一时什么都想不到。
  他的心像被泡进了寒冬的井水里,上面封着冰,下面是刺骨寒冷的水,他喘不上气,也寻不到一丝暖。
  他抓挠了两下自己的喉咙,又突然想到他现在是吸血鬼,他不需要呼吸,可他就是……快窒息了。
  短短几分钟,谭欢觉得他经历了无数个世界末日。
  直到迟与非的睫毛轻颤,睁开了那双黑漆漆的眸子。
  谭欢猛地扑了上去,用尽全力抱住迟与非。
  布料破碎的声音响起,谭欢张开了黑色的蝠翼,用自己的翅膀紧紧裹住了迟与非,仿佛他慢一点,迟与非又会死去。
  迟与非意识到了什么,他没问,他只是用力回抱谭欢。
  谭欢哭得浑身颤抖,哭得肝肠寸断,哭得视野都变得模糊。
  他紧紧抓着迟与非,漆黑尖锐的指甲忍不住长了出来,戳破了迟与非的皮肤,让这个拥抱染上鲜血。
  迟与非毫不挣扎,反而更紧更用力地抱住谭欢。
  谭欢嗅到了血液的香甜味,他又开始痛恨自己,明明这么难过、这么悲恸,他该死的血脉却仍旧让他被血液勾引。
  谭欢松开迟与非,摸摸迟与非的胸膛,又将耳朵贴上去,听迟与非的心跳声。
  这心跳声是这么有力,怎么都不像刚刚停摆过的样子。
  突然,谭欢猛地坐了起来。
  他收起自己的翅膀,用力攥住迟与非的手。
  “迟与非!我知道怎么做了!”
  迟与非垂眸,他正趁机将自己的指尖挤进谭欢的指缝,直到他们的双手十指紧扣。
  在见到谭欢的反应后,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猜测,那些猜测都不容乐观,但他没有将这些负面的猜测灌给谭欢。
  “嗯?你说。”迟与非只是淡淡的、很平静地回抱谭欢,和谭欢牵手,安抚谭欢,仿佛死了又活了的人不是他一样。
  谭欢犹豫了一瞬,红眸里满是坚定。
  他跪坐在迟与非面前,非常认真地说:
  “迟与非,其实我有八种血脉。”
  “我不属于这里,我来自圣星。”
  “我的血脉一直在我的身体里争夺主导权,导致我的血脉会分别显化,持续时间大概有30天。”
  “你看到了,我现在是吸血鬼。”
  “我……”谭欢抿了抿唇,他不想告诉迟与非他的人生只是一本闲书,他甚至不是主角。
  他掠过了这一部分,只说:“你的身体出现了一点问题,但……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担心!”
  迟与非看到了谭欢眸中的惊慌,谭欢从来不是能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哪怕他很努力了。
  迟与非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嗯,我不担心。”
  他低头,将额头贴上谭欢满是冷汗的额头。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担心。”
  谭欢停摆的心颤抖,他的声音更轻了,也充满坚定。
  “我不是完整的吸血鬼,所以我也不能把任何人变成吸血鬼,但……或许只变一半也可以。”
  “迟与非,你相信我吗?我想、我想给你初拥,我们交换一半的血液,这样……你应该会在每天夜里变成吸血鬼,而在白天依旧是人类,你就不会……”
  谭欢想说迟与非就不会真正的死亡,就算他真的在白天假死后没有再醒来,天一黑,他就会作为吸血鬼醒来。
  但谭欢换了个说法,他不想说“死”这个字。
  他说:“你就不会再被晕倒影响了。”
  他还准备了很多理由,可不等他说,迟与非已经答应了。
  “好。”
  谭欢怔愣,“可是,可是我还没说副作用呢。”
  “初拥会很疼,非常非常疼……你变成吸血鬼后,普通的食物就没用了,你会想要喝血,被无穷无尽的食欲控制……但这个没事,吸血鬼拥有很强的自愈能力,我们可以互相吸血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等我再次转换血脉,你就会变回普通的人类。”
  “所以这个方法只能持续十几天,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持续二十几天。”
  “你不要担心,我之后还有别的方法呢,但需要别的血脉,或者你更想再等等,等我显化别的血脉……”
  谭欢越说越慌张,越说越觉得这么做确实没必要,可是他害怕,特别害怕,他怕就在这十几天、二十几天里,迟与非真的就死了。
  迟与非没有翅膀,他做不到像谭欢一样用翅膀包裹两人,但他尽量张开双臂,将谭欢整个人嵌进怀里。
  “谭欢,我相信你。”
  迟与非打断谭欢的话,他把谭欢放在自己的腿上,诱哄一样颠了颠。
  实际上,谭欢一提出这个方法,迟与非就被吸引了。
  能够让谭欢毫无顾忌的吸他的血,能够毫无顾忌的吸谭欢的血……
  一想到谭欢的血可以进入他的身体,在他的每一根血管里流淌,会扎进他的心脏里,迟与非兴奋得每一根神经都在狂跳。
  别说只能持续十几、二十几天,就是只能持续几天、几个小时,迟与非也疯狂想要。
  他双臂搂紧谭欢细软的腰,高挺的鼻梁抵着谭欢的颈窝,声音沉而哑,欲念没顶。
  “天黑了,正是好时候。”
  “欢欢,我迫不及待。”
  第72章
  迟与非的眼神太具侵略性, 谭欢被看得四肢发软,他用脚踢迟与非,被迟与非顺势抓住了脚踝。
  他的鞋子和袜子在之前被迟与非脱了,谭欢怕痒, 粉白的脚趾蜷了蜷, 显得很无措。
  好在迟与非没有再逗他, 迟与非那双眼睛黑得发亮, 上上下下地打量谭欢, 仿佛即将被初拥的人是谭欢而不是他。
  谭欢慌乱低头, 看到自己裤子上的印子, 更慌了。
  迟与非捞过谭欢的鞋袜, 重新帮谭欢穿上,穿的时候指尖难免碰到谭欢的皮肤, 谭欢敏感得抖了好几次, 他想把脚拽回来自己穿,可迟与非攥着他脚踝的指尖很热, 也很紧,根本不给他机会。
  迟与非的动作慢吞吞的,扯着袜子边调整位置,细微的碰触像羽毛轻扫, 对谭欢来说是另一种折磨,他更怕迟与非看到别的。他只能努力并拢双腿, 双手使劲往下扯衣摆,欲盖弥彰的遮裤子上的湿痕。
  他不想让迟与非知道他只是被磋磨了胸口就湿了裤子,他不知道迟与非看到了没有,反正穿好鞋后迟与非也没问。
  迟与非让谭欢待在后车座,自己下车去驾驶座, 开车带谭欢回别墅。
  车子驶出停车场,驶入夜色中,没有了停车场的灯,车内光线很暗,谭欢松了口气,悄悄岔开一点腿坐着,那里又湿又黏,不太舒服,他已经开始想一会儿去了迟与非家要找什么样的借口跟迟与非借一条裤子。
  没想到车子刚行驶了几分钟,迟与非突然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谭欢,黑眸里满是戏谑,道:
  “裤子那么湿不难受吗?”
  谭欢稍微岔开一点的腿猛地合拢,“啊?没有啊!你说什么?”
  迟与非牵起唇角,“一会儿到了你先去洗澡。”
  谭欢别开头,不说话了,车外路过的一盏盏路灯的光交叠着照亮车厢,也让谭欢泛红的皮肤无处隐藏。
  他双手悄悄揪着袖口,心里把迟与非骂了一万遍。
  迟与非太恶劣了!看到了还装没看到,装就装吧,你倒是装到底啊!偏偏要等他放下戒心时再提出来!
  迟与非一定是故意的!
  谭欢撇撇嘴,心想今晚给迟与非初拥时一定要让他狠狠地疼一阵子!他才不要心疼迟与非!
  可真等他们一起躺到床上,谭欢的大脑却一片空白。
  他们到了别墅后,迟与非没给谭欢裤子,而是给了谭欢一件他的睡袍就将谭欢推进浴室,随后迟与非也进了另一间浴室。
  等谭欢出来时就发现迟与非也出来了,他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浴袍,头发还在滴着水,脖颈上挂着毛巾,同样的浴袍穿在迟与非身上很合身,穿在谭欢身上就过大了,领口系到最紧也松松垮垮的。
  谭欢又紧了紧腰间的绳结,很不自在,他里面没穿裤子,内裤也没有,迟与非只给了他浴袍,其他的什么都没给,他也没好意思要。
  迟与非先走过来,谭欢僵直地站在原地,却不想迟与非只是领他去吹头发。
  热乎乎的风轻柔地吹干头发上的水分,也缓解了谭欢的紧张。
  明明是他要给迟与非初拥,他却紧张得像被初拥的人。
  等两个人都吹干头发,迟与非抬手把谭欢松软的发丝揉得乱蓬蓬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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