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勿扰,谢小 姐要二嫁了 第310节
可惜,巅峰之后就是跌落,不单是事业也可能是家庭。
起初,他不介意谢玫肚子里是谁的种,他刘贵河有钱有势,多养一个小崽子不算什么,一点小钱能买来谢玫嫁给他,这笔买卖很划算,只要女人到手,他们的孩子迟早是会有。
刘贵河如意算盘打得响,却没料到,谢玫也有自己的算盘。
“谢玫有很多办法躲他应付他,实在躲不掉了就想尽办法避孕甚至做掉,同时,她也时刻观察着京市的谢骏,琢磨着如何风光返回打谢骏一个猝不及防。”刘斯年走到落地窗前,“可惜,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刘贵河发现。”
“刘贵河因爱生恨了?”
“他的爱不过是见色起意,色嘛,玩两年也玩够了,恨自然就压不住了。”
在刘斯年从楼梯上滚下去后,谢玫做了个决定,她要离开刘贵河,即便不回去找谢骏,也要带着孩子去到离谢骏近一些的地方。
“她做了个自认为周详的计划,奈何刘贵河不是周兴,对她没有滤镜,轻轻松松识破了。”刘斯年缓缓道,“他先是强迫了她,在强迫时虐打了她,第一次下手刘贵河就没有手软,谢玫被打进了医院。”
谢时暖喉头滚动,好一会儿才喘出气。
“你……说的这些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刘贵河告诉你的?”
刘斯年顿了一下道:“亲眼所见,刘贵河故意不避人,大约是为了吓唬我又或许是什么恶趣味。他借此把谢玫关进医院待了半年,这半年里,他亲自抚养我。”
“他想给你洗脑。”
“对,洗的蛮成功,谢玫回来后,我已经不再那么需要她,或者说,我成了刘贵河的狗,他让我对谁叫,我就对谁叫,沮丧的谢玫斗不过一心报复的男人,又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她就此自暴自弃。”
第四年,谢玫在一次恍惚之后,从窗口跳了下去,摔断了腿。
“说来好笑。”刘斯年笑了一下,“她是在我面前跳下去的,跳下去前,她对我说,妈妈带你走。”
“斯年……”谢时暖忍不住道,“你还是别回忆这些了。”
“要回忆,没有前面的谢玫就没有后面的刘贵河,更没有最后的谢骏。”刘斯年见她担心,抬手拂她鬓边的黑发,虚虚的一触,微风一样,不留痕迹。
“谢时暖,你又在同情我了,哎,不长记性,我说过很多次,我这样的人不需要同情。”刘斯年叹道,“谢玫会发疯,多少,有我几分功劳。”
“你那时那么小除了听大人的还能做什么呢?”谢时暖急道,“最坏的是刘贵河!”
刘斯年愣了一下,片刻后笑起:“好,他最坏。”
“谢玫断了腿又生了病,刘贵河失去了仅剩的耐心,他决定尽快结束这段不愉快的婚姻。”
“怎么结束?”
“让谢玫病死。”刘斯年慢悠悠道,“譬如给错该给的药,譬如拖延治疗,又譬如什么样的环境不利于养病就给她什么样的环境,成效斐然,一年不到,谢玫就死了。”
谢时暖难以忍受的闭上眼。
她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哪怕闭上眼,脑海里也能浮现出那副画面。
美丽的女人受尽折磨而死,死前没有爱人没有儿子也没有自由,只有无尽的绝望。
她吸了吸鼻子。
“别哭。”刘斯年轻声道,“能早点死未必不是好事,你该为她高兴。”
谢时暖慌乱的望向窗外,窗外,竟是一片玫瑰园。
她惊道:“你不是说改成泳池了吗?”
刘斯年也望过去。
“原本是改了。谢玫死后,刘贵河突然害怕了,做了几次噩梦后找了个风水先生来设局,说是要化谢玫的怨气为财气,所以,没火化没立碑,尸体直接就地一埋,就埋在那片玫瑰园。”
“什么?!”
“然后填平,造泳池,她就此被镇在水下招财,这个风水局还有个什么学名来着。”刘斯年曲指敲了敲脑袋,无奈的摇头,“我忘了。总之,就这么镇了十来年,一直镇到去年,我把泳池挖了改回了玫瑰园。”
晴好的天,谢时暖却觉得彻骨的冷,她的口齿里都在冒寒气。
“那……谢玫呢?”
刘斯年罕见的没回答,只定定的望着前方。
谢时暖知道了。
“她还在那里,是吗?”
“除了那里,我不知道要送她去哪里。”
他笑道,“所以你看,对于谢玫来说,我没有比刘贵河更好。”
第409章 听得我想吐
谢时暖无法回答,她揪着毛衣的一角,看着阳光下的玫瑰园,红得热烈,是这座别墅里最有生命力的所在。
“谢玫死时你五岁,也就是说,刘贵河等了整整三年才去报复谢骏?”
“因为起初他没想要谢骏的命,但有些事就是很奇怪,谢玫被他弄死后,他开始做噩梦进而开始怀念她,甚至,开始替她不平了。”
谢时暖怔然:“为什么?”
“谁知道,他一边左拥右抱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一边孜孜不倦的怀念谢玫,他的每一个女儿的名字里都有个玫字,深情人设玩的投入。”
谢时暖猛然想起那个刘家大小姐。
“刘心玫……她不是你姐姐吗?”
“嗯,所以她小时候不叫这个,是谢玫死后被迫改的名。”
谢时暖有一瞬的反胃,那种极度的恶心感窜上喉咙,她捂住嘴干呕了一声。
刘斯年脸色一变,忙扶住:“哪里不舒服?”
谢时暖摆摆手,吞咽了几下试图压住那份恶心。
“刘贵河太恶心了,听得我想吐。”
刘斯年被她逗笑。
“五楼空气不好,我们先下去。”
他们乘电梯下楼,径直出了别墅,别墅前头是规整的草坪,清新的空气,日光大亮,委实比里头舒服了许多。
“好些了吗?”
“本来也没什么。”谢时暖摆手。
“我们要在这里留个两天左右,你要是不想住老宅,道森的度假村离这里也不远。”
“那你住哪里?”
“当然是这里。”
“你放我出去住,不怕我跑吗?”
刘斯年笑道:“不怕,我有的是手段不让你跑,不需要时时刻刻将你放在身边。”
谢时暖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也笑道:“不必了,你住这里我就住这里。”
刘斯年一愣:“你不怕我?”
“你很希望我怕你吗?”
他眼底闪过仓皇,谢时暖捕捉到了,并不戳破。
“刘斯年,你不是很了解我吗,那应该知道,我既然做出承诺就会做到底,江河3号上我们尚且同住一间房,怎么到这里你就变了,还是说你家老宅有什么不方便我看见的东西?”
“……”
刘斯年没从女人的神色里读出更多,她如她所说的诚意满满,他莫名雀跃但更多的是疑惑,不过转瞬,他想明白了。
她多半是在强撑,谢时暖是这样的,一贯会把自己包装的坚强无敌,内里如何,只有她自己清楚,他猜,应该是警惕和厌恶。
愣神的功夫,谢时暖悄悄靠近。
她歪着头看住他,柔声道:“斯年,你不是说我对你有除了同情愧疚以外的感情吗?怎么突然不在意了?”
两厢对视,刘斯年慢慢浮出一抹奇异的笑,那炽热的目光极慢的从女人额头滑下,滑过鼻尖,滑过唇角,述说不加掩饰的欲念。
“你想改变策略我乐意奉陪,但谢时暖,我得提醒你,主动出击挑逗坏蛋是很危险的行为。”
谢时暖胸口起伏了两下,有点紧张,但仍不肯退缩。
她缓慢而坚定:“你不是坏蛋。”
有那么一刻,刘斯年仿佛又见到了多年前背着琵琶蹦蹦跳跳的那个女孩,自信满满狡猾又单纯。
他忽地抬眸,看向随便的一个方向。
“你愿意住我当然高兴。”
言罢即刻转身,谢时暖忙跟上。
“刘贵河为谢玫不平,后来呢,难不成,他是为了谢玫才去报复谢骏?”
“打的旗号是这个,他和我说,谢玫的悲剧始作俑者就是不负责任的谢骏,他要带我去报复这个男人,所以,我们去了京市。”
“听上去他要利用你,那怎么还会那么对你?不该给点好处吗?至少让你觉得他对你比谢骏对你更好。”
“你想说我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瘦小单薄。”刘斯年闻言轻呵了一声:“谢玫死后,我在老宅的生活一直如此,刘贵河忙着找女人传宗接代并不在意一个野种死活,直到他想报复谢骏了才发现……我还没死。”
小野种突然有了大用处,刘贵河将他从五楼拎了出来,带去了京市。
他虽看起来浮夸但心思细腻,不打算贸然出手,预备等体育馆坍塌案进行到了某个节点时,再送谢骏上路。
但关键节点还没出现,小野种就不见了。
“抵达京市的第三天,我跑了,他不了解我,还把我当五岁的小傻子,他的保镖也不防范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我出来的很顺利。”刘斯年淡淡道,“托刘贵河的福,我对谢骏和你了解的非常清楚,我知道你们住在哪里,分别做什么工作,有怎样的日常作息,那天,我站在街口,做了个选择,我要见你。”
谢时暖诧异:“那天我见到的是刚跑出来的你?”
“嗯,我运气不错,刚走到地方就看见被谢骏送来上课的你。”
他们隔着一条街,他小心的躲在一个垃圾桶后头偷瞄,谢骏笑眯眯下了车,牵着谢时暖将她送进门,和她挥手再见,他英俊的脸上全是慈爱和对女儿的关心,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父亲。
他确认她平安进了大门才回到车上。
全程没有一眼看向对街。
刘斯年突然觉得可笑,有什么可躲的呢,哪怕他就站在他们旁边,这两个人也不会有一个注意到他,于他们而言,他就是个十足的陌生人。
于是他走出来大剌剌坐在街边等谢时暖,一等,等了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