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勿扰,谢小 姐要二嫁了 第303节
刘斯年双臂一支轻松跳回了甲板上,他绕到谢时暖眼前,眉开眼笑,“谢时暖,这条船每年的收益,比金诚那些股份只多不少,沈叙白能给的,我也能给。”
谢时暖忽然明白了。
他确实没骗她,这一整天,他其实只干了一件事,那就是向她证明,他不比沈牧野以及沈叙白差,甚至,他可以给出更多。
哪怕手段极端,行为古怪,毫无疑问,这都是一种示爱。
他不过是在示爱。
……
沈牧野一整天滴米未进,除却没心情,更多的是没时间。
刘斯年找的麻烦委实有些水平,沈延清上交的是老宋的录音,彼时老宋正跟孙恒联络,有些话说的含糊,很有发挥空间。
显然,这应当是刘斯年倾情提供,案件调查就此出现了岔路,而沈牧野就得被耽搁在这条岔路上。
更麻烦的是涉嫌垄断,内部股东的捅刀比外部竞争对手来的狠,沈牧野料到他们会生事,但确实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
法务部的意思是,可以摆平但需要时间,也需要沈总这段时间谨言慎行,以防万一。
“这姓刘的小子有点东西啊,图的就是拖住你,让你没法第一时间把小谢找回来。”陆淮南赞叹道,“他要不是你的情敌,交个朋友还蛮好的。”
沈牧野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凝望远方一言不发。
彼时已是深夜,京市美丽的夜景正在上演,但现在,他不会有心情欣赏。
“野哥,你别急,刚才孙恒不是说,查到他们出现在贝市的码头了吗,那段时间贝市码头驶出的船没几艘,要锁定是分分钟的事。”
“他们应该在江河3号。”沈牧野淡淡道,“它的另一个名字,你也知道。”
“艾伦号?”陆淮南喜道,“这好办,跟a先生打个招呼,他是个老狐狸不会随便蹚浑水,咱们施个压,区区一个刘斯年,他不会强保。”
“呵,区区一个刘斯年,淮南,这一天的消息你也听了够多,难道没发现什么?”
陆淮南挠头:“发现什么?发现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一会儿机场一会儿高速一转头又去了码头,哪哪都有他,搞得我们花了整整一天才找到他确切的位置,他要是犯罪,肯定是个高智商罪犯。”
“他折腾这么多最终却上了艾伦号,必然是艾伦号给了他躲避我的自信,你说,a先生和他有没有关系?”沈牧野依旧望着夜景,“萧老四说,刘斯年是艾伦号上的熟脸,别名l先生。”
“他就是l先生?卧槽!”陆淮南大惊,“这船我就偷偷去过两回,一个上午一个白天,晚上的重头戏从来赶不上,就听过别人提了一嘴,说l先生可能是这艘船的实际掌舵人,没想到,居然是他。”
“这就麻烦了,这艘船……牵连太广,除非下死手不然动不了,就算动,一时半会也不会有结果,江河3号在苍兰江的行程只有三天……倒不如,三天后,在码头抢人。”
“……”
陆淮南一拍脑袋。
“哎呀,我忘了,小谢是自愿跟他走的,我们抢了,小谢不愿意离开怎么办?”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淮南刚提完就知道不好。
沈牧野虽然没回头,但看背影更阴郁了。
他接下来两天都要和警方打交道,无法离开京市,偏偏心尖上的人跟情敌跑了,这心情陆淮南想想都觉得难受。
“野哥,你别愁,说句你不爱听的,刘斯年虽然总在背后搞事情,但没有一次伤了小谢,我猜小谢也清楚,这才敢跟他走,九天时间说长也不长,九天后,如果刘斯年不遵守承诺,小谢肯定不会再心软,到时,你再去接她,事半功倍。”
“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他们之间过于复杂,不是一句心软可以概括。”
沈牧野终于开口,“我在想,刘斯年和她做这个九天的交易,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之前一定恨过谢时暖,想过要她的命,但显然,没有一次下得去手,那么现在,他得出了什么结论?”
陆淮南听得懵,正要问,沈牧野的手机响了。
来电是萧老四,语气颇急。
“沈老五,你女人成船主了呀!”
第400章 一切都晚了
能叫沈牧野沈老五的,除了萧老四没有别人,以前上学时,沈牧野听一次打一次,打的萧老四只能私下叫。
这次他嚣张了,明面上叫。
沈牧野冷森森道:“说人话。”
“我有朋友在江河3号玩嘛,今晚看了个大热闹,a先生和l先生一起宣布,江河3号的第二任船主是x小姐,诶,对,没错,x小姐就是你女人谢时暖。”
沈牧野瞳孔微缩。
“她在?她怎样了?有图还是有视频?”
萧老四第一次从老同学嘴里听出慌张的情绪,得意极了。
“江河3号也就是艾伦号,沈老五,那tm是我能搞到视频的?我朋友知道我最近在查刘家,这才第一时间告诉我。听他的意思是你女人表情不太好,这边宣布完那边就跑了,刘斯年也追了出去,宴会结束后,他打听了一下,说是两人又一起回了船舱,有说有笑的,不像吵架。”
“哦对了,他俩住一间房,江河3号风景最好的那间套房。”萧老四撇嘴,“艾伦号船主诶,就算是个吉祥物,刘斯年也是够慷慨的!我说,这女人现在和你到底是不是一条心啊,你该不会被耍了吧。”
沈牧野面皮绷的死紧,看的一旁的陆淮南心惊胆战。
“还有吗?”
“还有点和你女人没关系的边角料,道森集团最近被匿名举报几个重点项目违规,已经启动调查,他们的资金链又恰好出了问题,新项目停滞,之前一直掩盖着,现在大概是盖不住了,消息满天飞。道森集团没上市嘛,典型家族企业,刘贵河不露面,刘斯年又找不到人,高层现在乱成一锅粥,只能把刘家的几个姐姐妹妹找回来坐镇。”
“……刘斯年没有控股?”
“这还真不清楚,按说他是刘贵河钦点的继承人,刘贵河是绝对的大股东,自然他也是了。”
“不一定,萧老四,这不是边角料,给我细查,至于艾伦号……”沈牧野顿了顿,“叫你朋友帮个忙。”
萧老四听罢,笑道:“难得有你求我的时候,忙呢我肯定帮,但我还是想多一句嘴,这位谢小姐一会儿在你和叙白大哥身边做烈女,一会儿又上船和刘斯年打情骂俏,明眼人都看得出啊,这是两头养鱼,老同学,你想没想过你就是她池塘里的一条鱼啊。”
“我和淮南在这方面经验比你足,这种女人见得多,听我一句劝,别太痴心了。”
“确实多嘴。”
沈牧野语气不善,“下次,如果我再从你嘴里听到有关她的评价,我对你不客气。”
萧老四啧了一声,恋爱脑三个字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通话结束,陆淮南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沈牧野,明显又上头了。
他捏着手机踱步,呼吸愈发的沉重。
“野、野哥,有消息了?萧老四那家伙嘴上没把门的,你别听他瞎说。”
沈牧野不言语,又来回走了两步,然后猛地一锤桌。
“谢时暖!”
……
谢时暖在主卧睡了醒醒了睡,一晚上心神不宁,稀里糊涂间好像做了梦。
梦里,一切平息,她站在总裁办公室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求沈牧野的原谅。
沈牧野背对着她,从头至尾不回头。
末了,极为冷淡道:“谢时暖,你我之间永远跨不过去那九天,一切都晚了。”
然后,她就被吓醒了。
天刚蒙蒙亮,她不敢再睡只能爬起来发呆。
刘斯年住对面的客卧,两人隔着客厅隔着书房,说近倒也远,说远,却还是同处一屋。
手机依旧没有信号,显然,不是信号屏蔽,是她的手机被做了手脚,可就算有信号,她真的要联系沈牧野吗?
联系了,他会听吗?
她不能想。
就这么等到了早餐时间,原本是要去餐厅,但刚一出门就碰到了一群前来交际的客人,艾伦号第一个公开的船主,这份热闹不到行程结束不会平息。
“我不想出去了,要去你去吧。”
谢时暖说完也不等刘斯年回复便钻回了房间。
“那就叫餐,我陪你。”
“不用了。”谢时暖推着他,“斯年,你今天还有节目给我看吗?如果没有,我想自己待一会儿,昨天发生太多事,我很累,能不能给我一点空间消化消化。”
刘斯年想说什么,老祝适时的上来插话。
“少爷。”
刘斯年斜了他一眼,点头道:“好,有事就叫服务生。”
送走了人,谢时暖叫了餐,老老实实吃饱喝足才出门,常年在门口徘徊的保镖们一个都不见,刘斯年不知是守信还是笃定她做不了什么,当真,留了足够的空间。
谢时暖不敢怠慢,故作轻松的在船上转了转,爬了两层都没见异样。
她略放下心,转身去了茶楼。
茶楼里不但有茶还有各种曲艺表演,相声评弹说书,很得一些上了年纪的客人的喜欢,坐的满满当当,嘈杂又喜庆。
谢时暖在倒数第一排寻了个位置,佯装观众,实则盘算。
就算沈牧野不肯听她解释,总归还是要报个平安,不能真等到九天后再挽回,万一梦境成真,沈牧野彻底误会,那就再也说不清了。
她的手机不给力,要联系沈牧野,就得找一台给力的手机。
可拜刘斯年的一通操作,她已经成了整条船上最受关注的人,一举一动很难不被发现,该找谁借手机就是个关键的问题了。
谢时暖举着茶杯时而看客人时而看服务生,一时拿不定主意。
“谢小姐,你好,方不方便拼个桌?”
谢时暖抬眸,说话的男人已经在她隔壁坐了下来。
生面孔,五十来岁的模样,白衬衫搭配灰毛衣,是老派严谨的穿着。
“方便。”
待他坐定,谢时暖拿过茶杯给对方倒了杯茶。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顾,扬城大学工作。”
“顾教授,您好。”
“谢小姐客气。”顾教授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香片清香,“好茶,谢小姐喜欢听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