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勿扰,谢小 姐要二嫁了 第272节
“笨蛋,识人不清该做的是让对方付出代价,而不是内耗,自己伤感。”
还真是标准的沈牧野的答案,谢时暖拨开他的手,心里松快了不少。
“不过话虽这样说,谢时暖,我得提醒你,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要再对刘斯年有多余的期待,不要随便和他接触,不要信他讲的任何话。”
“……嗯。”谢时暖闷闷应,“对了,昨天你和他碰上,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沈牧野慢悠悠走到书桌前,将手机撂下,嗤笑:“当然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
接下来几天,廖红娟的病房戒备森严,她本就已经单独住在顶层,安保升级,增设了多个摄像头,谢时暖每次去都仿佛进了银行金库。
专家第二次会诊出了一版新方案,或许是有了疗效,廖红娟的情绪平稳许多,只是记忆又开始混乱。
谢时暖端着餐食进去,廖红娟眉开眼笑。
“小红,你怎么来了。”
谢时暖坐下,廖红娟变了。
“时暖,你爸出差了吗?”
几口粥下肚,她才慢慢清醒。
“时暖,我想了,那个会计的话确实不能全信。”
谢时暖微笑:“妈,什么都别想了好吗,这段时间你得好好休息,爸的事都交给我,你放心,我不会感情用事的。”
廖红娟欲言又止,低头喝粥。
吃完了早餐,谢时暖收拾,她的动作熟练而麻利,很独当一面的样子。
廖红娟呆呆的看着,这些天,她脑中的谢时暖总是小小的,从小婴儿到小女孩,她背着和她差不多高的琵琶,牵着她的手去上课;她满地打滚,哭着喊着要多吃一块蛋糕;她孤零零站在灵堂,恐惧的看着谢骏的棺材。
然后,是大学的她,穿洗到发白的t恤,倔强的表示自己和沈牧野一定有好结果,绝对不会如她所愿。
终归是幼稚的,令人不放心的。
可一觉醒来,廖红娟发现谢时暖变了。
在她看不见的岁月里,她瘦了,五官长开了,漂亮的愈发明丽,她自如的和医生护士交谈,处理各种事务,她呵斥沈牧野离开,安抚自己的情绪,又日日伺候在床前,没喊过一次累。
廖红娟知道,医生一定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她,以谢时暖的性格,会有多难过,没人比她更清楚,但面对她,她没有显露过一丝哀愁。
她真的长大了。
“时暖,你坐下。”
谢时暖哎了一声,将垃圾交给护工,然后调整廖红娟背后的靠枕,一切落定,她才拖出椅子坐下。
廖红娟拉过她的手,露出了这些天里最温柔的笑。
“告诉妈,你这五年过得怎么样?”
谢时暖怔住。
她全副心思都在准备应对廖红娟的责问,不想,她们之间的对话突然,没了谢骏。
她呼出气,慢慢将这些年的生活讲了出来。
“你真的瞒着沈牧野嫁给他大哥了?”
“嗯。”谢时暖垂着眼,“没办法,人家帮我,我总得帮回去吧,你教我的,不能知恩不报。”
“我是这么教你,但……你也不能这么认死理吧,别说沈牧野了,哪个人都受不了出门一趟回来爱人嫁大哥了吧。”廖红娟感慨不已,“中间隔着这种事,你俩居然还能搞到一起,确实天造地设了。”
谢时暖听得不舒服。
“妈,你这什么口气,好像我俩王八配绿豆似的!”
廖红娟勉强道:“也差不多吧。”
“妈!”
谢时暖皱眉,鼓脸,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她不看好两人未来时,她与她据理力争的模样。
廖红娟瞧着瞧着,忽地笑起来。
她笑的大声,停不下来似的,把谢时暖笑蒙了。
“有,有那么好笑吗?”谢时暖愈发不服气了,“我们兜兜转转还在一起,这证明我们情比金坚!”
廖红娟笑的肚子疼,她捂着肚子斜眼看她。
“时暖啊,我们是不是,好久没这样聊天了。”
“……是啊。”谢时暖呆呆道,“太久了。”
“你字字句句里都在为沈家两兄弟讲话,可见,沈家两兄弟对你确实不赖,一个照顾你帮你,去世了还为你谋划,一个对你够执着,百折不挠的。”廖红娟长叹,“女儿,你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我才不傻呢!”
“不傻,不傻就不会委屈自己这么多年了。”廖红娟拍着她的手,一时出神,“原本还以为你跟着我们能过的好,没想到,我和你爸都不算争气。”
第358章 斩草除根
谢时暖不同意:“你们挺好的,没有不争气。”
廖红娟却是一愣,猛地松开谢时暖的手。
“时暖,我有点累,先睡了。”
谢时暖不疑有他连声说好,扶着她睡了下去。
从病房出来时间还早,又没有别的事好忙,她便划开手机,从上划到下,可惜,需要处理的信息也寥寥无几。
鉴于请假,工作相关的信息只有小何的八卦群,聊些漫无边际的道听途说,而自那次和沈牧野争锋之后,刘斯年也再无音信,这其实不大正常,他向来热情,即便不见面,隔三差五也会问候。
但这回没有。
也是,有沈牧野在,刘贵河的事自然瞒不住,还有什么可问候的,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仇人了。
仅剩的信息便是林柏亭了。
他前段时间出差,回来后才得知金城集团的变动,谢时暖简单回了两句,正要结束,又点了回去。
——柏亭,你有空吗?
林柏亭回的很快,两人便约好了时间,临走前,谢时暖莫名心慌,她疾步回到病房。
廖红娟还在睡,仪器上的生命体征非常平稳没有一点异样,医生最近的口风也松动了,说是希望还有,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谢时暖觉得自己真是疑神疑鬼。
她关上病房门,笑着喃喃:“你不要太神经了。”
……
普惠医院附近的粤菜小馆。
谢时暖先到了,她选了个靠窗的座位,林柏亭走进来,一眼便看见了她,穿黛绿色的薄毛衣,头发梳成一根低垂的长辫子,松松搭在一边,坐在粤菜馆子特色的满洲窗下,像一张隽永的老照片。
他慢慢走入那张照片,道:“时暖,等很久了吧。”
谢时暖回过神,笑道:“没有,我刚来。”
林柏亭落座,领口在动作间被拉扯,露出一点锁骨便显得这件衬衫过于宽大。
“柏亭,你好像瘦了。”
林柏亭操持着烫餐具,听她这么说,笑道:“你也瘦了不少,一直在照顾伯母吗?”
“嗯,我妈情况不大稳定,身边缺不了人。”
“护士和护工都比你更专业,适当时候交给他们,未必不好。”林柏亭将烫好的餐具摆好,“让伯母放心最好的办法就是,照顾好自己。”
“我很照顾自己的,现在胃口可好了,早餐吃了一大碗面,现在又饿了。”谢时暖给他倒茶,“柏亭,长话短说,我有些私事要拜托你帮忙。”
“是有关你爸的案子吗?”
谢时暖点头道:“对。”
林柏亭思索了一下,道:“令堂的案子我之前有托朋友问过,这件案子涉及目前正在审的陈石,很多资料都在调查组手上,他们保密级别很高,也很警觉,贸然打听反倒不大好。其实,那位陆组长为人刚正,过手的案子没有破不了的,我觉得,耐心一点等等他会更稳妥。”
谢时暖忙摆手:“不是的,陈石这个方向已经没有我调查的余地,我就是打算等调查组的结果,只是……最近有些事,让我不得不试试另一个方向。”
“什么方向?”
“刘斯年。”
林柏亭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三个字是谁。
“他?”林柏亭忽地紧张起来,“你突然要调查他,难道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算是吧……”
“没事吧?受伤了没有?沈牧野呢,他怎么不保护你?”
林柏亭连珠炮似的,谢时暖被问的愣住,下一秒,笑道:“柏亭,不是,他没伤害我,他是……算计了我妈。”
她只得将廖红娟被护士诱导的事情讲出,又提了一嘴刘贵河可能参与了谢骏案。
林柏亭的神色越发严肃,末了,他道:“刘贵河,居然还有他?是老沈总亲口说的?”
“嗯,沈德昌说,他在陈石那边见过两次刘贵河,一次是正常吃饭,另一次,刘贵河表了态。”
十七年前,道森集团已经是不容小觑的行业黑马。
刘贵河和沈德昌不同,没有祖传的家业,全靠天时地利以及他本人的凶悍,沈德昌对他有些耳闻,但都不是什么好评价,相比商人,他更像个土匪。
是以,在老钱扎堆,讲究论资排辈先礼后兵的京市,谁提起都要摇头,好在刘贵河在南边,不怎么在北边的社交场合里出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刘贵河举着酒杯大赞沈德昌。
“沈总,您高明啊,算计谢骏的这一手,我刘贵河佩服!”
沈德昌表面笑心里不满,这么私密的事情,陈石居然讲给了第四个人听,显而易见,是给自己警告。
陈石见他脸色有异,笑着打圆场。
“德昌,你别不高兴,我告诉小刘,有我告诉他的道理。”陈石眯眼,“小刘,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