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勿扰,谢小 姐要二嫁了 第252节
她居然就这么被沈牧野一个赌忽悠了……
谢时暖捏着喷壶愤愤的喷水,电话响,她也是粗声粗气的接。
“喂,哪位?”
听筒那边一噎,怯怯道:“时暖姐,你没事吧?”
是刘斯年……
谢时暖忙调整语气:“没事,我的……我的花枯萎了有点生气,呵呵,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阳台上的玫瑰花?枯了就枯了改日我送你几盆新的。”刘斯年笑道,“时暖姐,有件事我偶然听说,犹豫了两天还是决定和你讲。”
“什么事?”
刘斯年又突然问:“沈牧野……有把沈叙白给他的东西给你看吗?”
一句没有即将脱口,但谢时暖还是吞了回去。
“给了。”
“给了……那就好。”
刘斯年顿了顿,“我记得伯母叫廖红娟对吧,我前几天偶遇一位老人,他刚放出来没多久,目前在工地打零工,他和人喝酒说当年之所以进去是因为撞了一个姓廖的女人,我好奇,顺手调查了一下,那位姓廖的女人就是廖红娟。”
谢时暖手里的小喷壶掉了下去。
“他,他放出来了?”
“他在里面表现不错,半年前放出来的,他做事的工地刚好是我一个朋友的项目,我是和朋友参观,偶然碰到他们喝酒聊天才听说。”刘斯年慢慢解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和人吹牛,说被撞的那个女人他后来才想起来,是早年京市颇有名气的……”
刘斯年迟疑了片刻道:“舞女。”
廖红娟的车祸发生在五年前,那时她和沈牧野刚在一起不久,因着奖学金没能如期发下,最后一笔欠款便不能如期还上,谢时暖争取了又争取,最终还是一地鸡毛。
廖红娟安慰她算了,家里还有钱,奖学金下不来,咱们先用存款还,以后再说。
谢时暖信了,委委屈屈放了心。
后来她才知道,还债多年家里几乎没存款,那时廖红娟的身体已经很不好,频繁出入医院,医药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为了赚钱,她瞒着她接了送快递的活儿,车祸就发生在她送快递的途中。
撞她的车是辆运家具的货车,轻松将小铁皮三轮撞飞,廖红娟就此再也爬不起来,陷入了深度昏迷。
如果奖学金如期发放,一切就不会发生,因此,大三那年被孟锦云设计失去的奖学金,成了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时暖姐,你在听吗?”
谢时暖猛然从回忆里抽离,诧异道:“舞女?”
“对,原话说得太糙我就不复述了,总之大概是这个意思。”刘斯年尽量温声,“时暖姐,按照那个人的说法,他当年是在水云间第一次见到廖阿姨,按照时间推算,那时,廖阿姨二十一……我本来不想八卦,但涉及你,还是查了查,水云间是三十年前京市一个颇有名气的舞厅,红火了五年,出了不少欢场艳星,廖阿姨……确实在那里供职过。”
“……”
“抱歉,我现在已经没有再查了,但到底是查到了,不说的话不太好。”
廖红娟是舞女出身,这确实让谢时暖一时无法反应,她下意识地问:“她也出名吗?”
“蛮出名,能查到的是她十八岁入行,三年后已经小有名气,跟过……跟过几个有头脸的金主,黑道白道都有,领班和姐妹一般叫她小红,但仅止于二十一岁,二十一岁以后,她突然消失了。”
又是小红。
谢时暖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烦躁,从扬城第一次听到小红的名字,她就有不大妙的预感,如今,小红又跟到了京市。
成了她的母亲。
自谢时暖有记忆起廖红娟跟风情是半点也扯不上关系,她不爱穿红戴绿,烧的一手好菜,眼里有活做事勤快,和她所有同学家中的贤惠妈妈差不多。
至多,她的妈妈更漂亮一些,但也没有漂亮很多,因为她基本不打扮。
谢骏还是谢总时外头常有应酬,屡次叫她一起,她也不肯去,是以,小小的谢时暖成了父亲的女伴,偶尔跟着出席,有事没事在长辈们面前表演琵琶。
谢骏死后,廖红娟成了扛起全家重担的坚强女人,十分操劳,老得飞快。
更和舞女不沾边了。
一会儿是妹妹小红,一会儿是舞女小红。
谢时暖的脑子就此卡了壳,这段往事没头没尾,听听好像也没什么,但勾起一股子烦躁压都压不住。
烦什么,她说不清。
而不小心挖掘到这段秘事的刘斯年似乎歉意极了,不断地道歉。
谢时暖烦上加烦:“你干嘛总是查我的事?”
“……这真是意外……我没有总查……”
谢时暖知道他没有,但她火气上头完全听不进去,厉声道:“刘斯年!你我就是同事!你已经离职了,干嘛有事没事在我眼前晃!道森集团是明天就要倒闭了你才这么闲吗?”
“抱歉……”
“道歉就可以还要警察做什么!我妈是舞女怎么了!她不偷不抢没犯罪!我爸都没意见你八卦什么!”
刘斯年更急了:“不怎么,没问题,真的没问题,我没有要八卦……”
谢时暖又骂了两句,越骂越气越短,末了,她摸摸鼻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了,我查到这里就没查了,我发誓!”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谢时暖一声笑咽进喉咙里,仍佯装气愤。
“查到了这种事,一般人都当没查到,你也是奇怪还非要告诉我,上杆子讨骂!”
“既然是你家的事,你有权利知道,我无意间踏进去了,就算出来,按理,也该告诉你一声,你生气,骂我怪我,都是我应当承受的。”刘斯年心平气和半点不恼,“我想这是做朋友基本的道义。”
第329章 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谢时暖的火气彻底消了,这样坦诚的解释,于情于理,她不好再怪罪,同时她也回过味儿了,刘斯年选择告诉她一方面可能是为了朋友道义,另一方面大概也是奇怪,高才生谢骏的太太居然是朵舞场金花,怎么看怎么蹊跷。
不单他奇怪,她也奇怪了,但她还是道:“你讲道义,我心领,但斯年,这是我家的事,麻烦你不要再查。”
刘斯年又是一番赌咒发誓表示一定。
撂下电话,谢时暖捡起小喷壶再没心思看花,无论廖红娟以前做什么都好,她都是她母亲,并不影响她对她的爱,但……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很难压制,她突然想知道谢骏在成为谢总以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廖红娟在成为她母亲前又是怎样的?
如果知道了这些,那个神秘的小红是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她坐在阳台一想就是一个钟头,盘算了又盘算,连沈牧野回家都没有发现,直到一个火热的胸怀从后头贴上,双臂被他箍紧,男人的声音带着责怪。
“这几天降温,夜夜吹风,你倒是不怕冷。”
谢时暖这才觉得身上凉得很,她回身抱住沈牧野,歪头笑:“阿野,你回来啦。”
沈牧野最受不住她这样。
仿佛等了他很久,只等他一个的模样,勾人的俏皮,摄人的温柔。
他俯身印下一吻,吻完将人抱起便往屋里走。
“下次再这样打你屁股。”
谢时暖勾着他的脖子,撒娇:“我错了,好不好?”
他将她放在沙发上,一手撑着沙发靠背,一手刮她鼻尖。
“奇了,我出门一趟回来,你转性了,温柔又体贴,像个小妻子了。”
谢时暖脸一沉:“我一直温柔又体贴!是你总气人!”
她说着挥开他的手,沈牧野躲了一下,笑道:“啧,才装了多久又露出真面目了。”
谢时暖爬起来挠他,沈牧野便就势拦住往后一躺,两人颠倒了位置,她在上,他在下。
男人身上的冷杉味混着酒味,谢时暖嗅了嗅,不算浓,看来喝的没有很多,烟味也淡,还算听话。
沈牧野瞥了一眼她揪着他的衣领的手,道:“放心,没有口红印也没有头发丝,你的阿野守身如玉,孤家寡人应付全场。”
“我没有查岗!”
“哦,你没有。”
谢时暖脸一红:“我又不是你太太,才不会查岗呢。”
沈牧野捏着她的下巴尖,饶有兴致地逗弄:“你松松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那我也太随便了,沈牧野!”谢时暖瞪圆眼,“你看人家,虽然好笑了点,但好歹知道搞两艘飞艇求婚呢,很有诚意的,你呢!”
沈牧野的眼皮跳了一下,眼底几不可见地划过一丝局促。
“咳,你真喜欢这种仪式?如果喜欢……”
谢时暖也是随口一提,见男人认真思索起来,她忙道:“我不喜欢!”
“哪里不喜欢?是觉得它失败了还是?”沈牧野斟酌着词句,“听说女孩子都喜欢众星捧月的仪式感,要独一无二要万众瞩目,你也是女孩子,应该也喜欢这种仪式才对。”
“女孩子也有很多种的啊。”谢时暖想了想,“我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我觉得求婚这种事总该发自内心,水到渠成……”
沈牧野极为难得的露出了完全听不懂的表情,谢时暖说不下去了。
哪有教人家怎么向自己求婚的?!
她推开沈牧野就要下去却被他拦下,男人搂着她道:“怎么不说了?”
“说什么说,这种事怎么说啊,我又没被求过!”
沈牧野一怔,终于反应过来,哄道:“我就随便一问。”
没想到这话更踩雷,谢时暖眉毛竖起:“你确实够随便的,打个赌就要结婚了!”
她用力挣扎下去,头也不回地就要去卧室,沈牧野手足无措跟在后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时暖已经进了卧室,握住了门把,正在要呛他两句,忽地一愣,虽说沈牧野不像话,但她的脾气来得实在有点太快太上头了,和平常的她不太一样。
她顿住脚,深呼吸了两下,转头看向沈牧野。
她停得突然,转身也突然,男人一脸的小心翼翼,被她看个正着。
沈牧野一向是个混不吝的坏蛋样,少见这种谨小慎微的姿态,谢时暖忍了忍,扑哧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