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勿扰,谢小 姐要二嫁了 第235节
“甩得真干净。”沈牧野歪头看他,“事实是,你找了,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说出你想她说的话,她很懂事,再后来大哥亲自去确认的时候也没有露馅,她做保姆屈才了,你做总裁也屈才,让我妈给你们介绍一下,都去做演员。”
沈延清一拍桌子站起来。
“沈牧野!你讲到现在有一点实质性的证据吗?!”他转头望向董事们,“各位,我们还是尽快走下一个流程吧,父亲身体不好得多休息。”
贺总和一干董事正要支持,还未发声,便听沈牧野朗声道:“沈延清!”
“你要证据是吗?”
“没错!”
“好。”沈牧野盯着沈延清道,“孙恒,请孟小姐进来。”
孟小姐三个字一出,沈延清骤然怔住,不可能,孟锦云那个鬼样子,听孟刚的意思,她一点求生欲也没有,全靠特护病房的医生费力吊着命,就算沈牧野想,抬过来也是半个尸体了,根本讲不出话。
但会议室的大门还是打开了。
孙恒客气地对穿松绿色旗袍的女人道:“孟小姐,这边。”
一众人的目光纷纷投过来,最先发声的是贺董。
“沈、沈四太太?”
沈延清牙关咬紧,死盯着这个女人,他扯动嘴角:“锦绣,不是让你在办公室等着,怎么上来了?”
孟锦绣本能的指尖发颤,她迅速握拳,尽量压制。
“五弟找我要件东西,我上来拿给他。”
沈延清微眯双眸,迈步上前,同时伸出手。
“他要什么,你给我,我拿给她,这里在开会讨论正事,你出现不合适。”
孟锦绣身体僵住,理智告诉她,已经是鱼死网破的阶段了,不需要在害怕了,但几年来积攒的胆怯刻进了骨子里,她挪动不了一步,甚至,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劝,劝她听话,把东西交出去,让他们自己斗去!还劝她跑,跑得远远的,然后捂住耳朵权当什么也没发生。
这个声音越喊越大声,沈延清也越走越近,孟锦绣牙关都要打战。
“锦绣!”
谢时暖突然喊道,孟锦绣茫然转眸,才发现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挡在她身前。
“别怕。”她先低声嘱咐,然后看向沈延清,“四弟,锦绣有手有脚,不用你代劳。”
沈延清冷笑一声:“我们夫妻间的事情,大嫂也要插手?”
“夫妻?”谢时暖道,“四弟,她除却是你太太,还姓孟,名锦绣,是一个独立的有自己思想的人,她有权利选择做什么,你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不尊重她吗?”
沈延清默了片刻,侧身,让开路。
“好,我尊重,大嫂、锦绣,请。”
谢时暖一把拉住孟锦绣,柔声道:“锦绣,来,来这边。”
孟锦绣低着头跟着她一直走到了沈牧野面前。
“四嫂。”他道,“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男人的语气和善,莫名让孟锦绣想起那次相亲的初见,他劝她离开孟家时的语气,她鼻头一酸,忙翻出包里的u盘,然后头也不抬地递出去。
“这个。”
沈牧野没有接,他道:“抬起头,告诉我你要给我什么?”
语气变冷了,孟锦绣的头低得更狠了,谢时暖明白,她能站出来大概已经用尽了毕生的勇气,不好再逼。
她瞪了一眼沈牧野,想要替他接,偏偏沈牧野先一步握住了她伸出的手,握紧,压下来。
“谢秘书,老板没让你代收。”
“你!”
谢时暖左右瞧瞧,低声道,“她害怕,你非要逼她干嘛?”
沈牧野捏着她的手拖到身后,朗声道:“孟小姐,今天这里有很多人,他们中有不少爱好公平正义的长辈,譬如贺董,你大可以挺直腰杆,堂堂正正的告诉我,你,要给我什么?”他顿了顿,“还是说,你只喜欢等别人来救,不喜欢自己救自己?”
“不是!”
孟锦绣猛然抬头,她深呼吸了几下终于缓和了情绪,“沈总,这个u盘里有一段录音,是我无意间得到的。”
“哦?什么样的录音?”
孟锦绣吸气,终于直视沈牧野的眼睛。
“沈总和诸位董事应该记得,我丈夫……也就是沈副总,几年前从金诚总部被调去了分公司,是沈大公子亲自安排的调动,对此,沈副总很不开心,他在集团总部经营多年,调去分公司,强龙不压地头蛇,一切都要重新来过,所以,他决定去找沈大公子谈一谈,希望他收回成命,这段录音记录的就是他们的部分谈话。”
沈延清几不可见的踉跄了一下,牙关咬得更死:“锦绣,我和大哥的会面除了我们两个再无旁人,而且还是在大哥的公寓,难不成,你监听了大哥?”
沈牧野轻笑一声:“四哥脑筋动得真快,跳过录音内容直接质问录音来源,都告诉你了,别急,你会知道。”
言罢,他看回孟锦绣。
“孟小姐,这部分谈话内容方便放给我们听听吗?”
在座的所有人都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不由屏息等待,沈延清的质问先是被沈牧野打回来,又是被跳过,他攥紧拳,拳头压在会议桌上。
孟锦绣点头:“方便。”
第302章 变脸
沈牧野这才松开谢时暖的手,让她接过u盘找出录音文件。
播放键摁下,最先出声的是沈叙白,他道:“延清。”
时隔多年,这也是谢时暖再次听到沈叙白的声音,一如她在医院,第一次听他叫她的名字,沈叙白声如其人,清澈不含杂质,如果他平心静气和人交谈,大概,没有他谈不下的生意。
但很明显,录音里的声音不算平心静气,谢时暖听得出,他压着怒气。
“你在骗我。”
“大哥,你的话我不明白?”
沈叙白的声音更冷了。
“那个保姆的工作是照顾清湘,和我母亲的交集只有抱孩子给她看时,一天中,她有大半天见不着我母亲,这样的一个人,是怎么能活灵活现地描绘出当时有关我母亲的细节?而且我父亲和母亲吵架的那天,她在休假,哪里听来的那些话?”
“这……大概是保姆间会互相交流,她或许是听别人说的。”
沈延清辩解的声音听起来很无辜,“所以大哥,我之前提醒过你,那位保姆说的话未必要全信。”
沈叙白轻呵:“其实我本来不会发现,但不巧,我意外找到了一个真正照顾过我母亲的护士,听到了一个版本的故事,两个版本,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是吗?居然还有人肯开口?那另一个版本的故事是?”
沈叙白没有讲另一个版本的故事,他忽然转了话题。
“你来找我,是希望我不要调你去分公司?”
“本来是,但现在我明白了,大哥是以为我欺骗了你所以生气。”沈延清颓丧道,“我能力有限,只能找到那位保姆,大哥,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是故意的,抱歉,我无话可说,说到底,是我没有能力确认清楚,是我的失误。”
话音未落,沈叙白骤然沉声:“延清,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慌张的时候话会变多。”
沈延清一瞬愕然。
“我原本只要你一句真话,可惜你不肯给。那好,让我告诉你,我还知道什么。”
沈延清记得,那晚沈叙白转身看他时的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失望和痛心。
那一刻,他只觉得好笑,一点也不觉得愧疚。
是的,一点也不觉得。
沈延清漠然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和锦云有见不得人的关系,知道你利用她的嫉妒心以及对牧野的爱,引诱她与你合作,你们配合默契,一个告诉我,我的无心之失害苦了一个无辜的人,另一个,编了个暗黑惨烈的故事来刺激我,你的目的显而易见,希望我怒气上头和父亲反目,让沈家内斗,父亲强势,斗争的结果一定是我从总裁的位置上落下来。”
沈叙白不疾不徐,“我没了,自然就轮到你了。”
沈延清露出茫然的表情,嘴巴开合似要解释,沈叙白却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继续道:“延清,在算计我上,你真有天分,可惜,我要让你失望了,分公司你去定了,我一天不满意,你一天别想回来。”
“……”
“即便有一天,我不想做总裁。”沈叙白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我会交给牧野,轮不到你。”
录音安静的须臾,会议室里静得落针可闻。
独独贺董机灵,嚷嚷道:“这只能说明大公子有疑心,这、这不能……”
“大哥。”
录音里沈延清的声音镇定而冷漠,打断了贺董的嚷嚷。
“这样讲话可不像你,你不怕伤了弟弟的心吗?”
沈延清一扫委屈的姿态,他直起背,眼底泛出怨毒,“还是说在你心里,只有沈牧野是弟弟。”
“呵……延清,在我心里,你、牧野还有正和,都是我的弟弟,自小到大,我沈叙白自问,从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而你呢,又拿我当过哥哥吗?”
沈叙白的叹声里有难过,“你只是一心想我快点死。”
按照沈延清的性格,董事们猜,面对哥哥如此沉痛的话语,一定要有所表示,至少,要辩解。
但录音里的沈延清却讥笑:“沈大公子,你照顾我们是应该的,谁让你是父亲最看重的儿子,得到了最多的重视,你需要靠可怜我们照顾我们来满足你继承人的优越感,我懂,所以我努力配合,连拉你下马,我也尽量照顾你的面子,满足你做好人的爱好,你是好人嘛,当然要义愤填膺讨个公道啦。”
“可惜,你非要追根究底,好啊。”沈延清冷声,“沈叙白,你说我设局,但这两件事,哪一件是假的?就算苏兰的结局和我说的有出入,那又怎样,说到底,父亲对她就是敲骨吸髓,有心还是无心重要吗?”
“……”
“大哥,舍不得继承人的位置就直说,不丢人,说到底嘛都是陈年旧事,你不为你母亲出气没人会怪你,反正,她都死透了。”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四下寂静无声,空气里残留着沈延清的嚣张,他嚣张到哪怕被揭破,仍要激将沈叙白,生怕他当真不追究。
隐隐的有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抽泣,抽泣的是林姨。
她颤声:“沈延清,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哥!”
沈延清面色煞白,一句不辩解,只直勾勾盯着孟锦绣,目光如刀。
孟锦绣感受到了,但她的勇气还不足以支撑她转头面对,她只能巴巴看向沈牧野。
沈牧野兴致勃勃:“四哥,这个录音如果起个名字该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