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勿扰,谢小 姐要二嫁了 第73节
“我让的,一天没送去贝市,她一天都是大嫂,死刑犯上刑场前还得给顿饱饭,别太计较了妈。”
话难听,沈德昌听着不像样,咳了一声:“南燕,别耽误时间了。”
沈牧野把父母送上车后才回来,他拉开驾驶位的车门对司机道:“去后面。”
司机诶了一声火速让位。
众人终于出发。
这么一堆车子绕圈其实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只是因着仪式要求不得不放慢车速,刻意拉长时间。
谢时暖偏头看窗外,相较昨晚,她在烟紫色的裙子外头加了件白色的薄纱披肩,头发也尽数绾了起来,大嫂的模样拿捏到位。
虽然嘴上倔强,但行动上还算听话。
沈牧野睨了她一眼道:“大嫂准备好了?”
谢时暖满脑子都是今天要搞的大事,被他突然这么一问,吓了一跳。
“什、什么?”
脸色发白,结结巴巴,警惕得恨不得两只耳朵竖起来。
沈牧野瞧得心痒,伸手捏住她脸颊上的软肉,他坏得很,手上劲不小,捏得她呲牙咧嘴。
“表演,准备好了吗?”
“当、当然了。”她打开他的手,横眉冷对,“沈牧野,你让我穿这件裙子就是为了让我和陈晓玉撞色吧。”
沈牧野故作疑惑:“哦?我为什么要这样干?”
“我怎么知道,大概你是嫌我跟陈家的仇恨还不够深,想帮我再吸一吸他家的仇恨。”
“大嫂真聪明。”沈牧野不阴不阳地夸赞,“反正陈家和你之间的仇恨已经到顶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倒也不能说不是实话,她确实无所谓再惹恼陈家的谁了,甚至撞色这种事,到时,身为女主角的陈晓玉会比她更不舒服,四舍五入,沈牧野这个刁难很拙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谢时暖哼了一声坐回去,继续看窗外,不算生气。
车队很快抵达陈家居住的小楼,沈牧野迈步下车,跟在父母身后进门接亲。
谢时暖刻意放慢脚步落在了最后,隔着重重人群,她看见陈石高座正中,沈家登门,陈总和陈太太站了起来,陈石仍端坐。
薛南燕将聘礼的礼单亲手交给陈太太。
“以后啊就是一家人了。”
谢时暖记得礼单的内容,寻常的车、房、股权什么的都是小节,年底要在贝市设立的子公司将以陈晓玉的名字命名,这家子公司不会只有一家,它是金诚集团新开辟的业务链,必然会遍布全国乃至全世界。
拿家族企业来表诚心,是谢时暖没见识过的,沈牧野的浪漫和诚意。
陈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晓玉,别害羞了,牧野来接你了!”
陈晓玉是跟沈牧野同色的礼裙,抹胸加大拖尾的设计,因是女款,做成了渐变色,肉眼看更偏紫,跟谢时暖身上这条烟紫裙子,撞色撞得彻底。
谢时暖悄悄裹紧了披肩。
沈牧野大步上前帮陈晓玉拉起大拖尾,贴心照顾,可无巧不巧,正好避过了陈晓玉的拥抱。
陈晓玉僵了一下,只得捉住他的胳膊。
“牧野哥,裙子到时有花童她们帮忙抬,你别管了。”
沈牧野垂头听着,手上还在忙活,陈晓玉连胳膊都捉不稳,急了。
“牧野哥!”
“花童都在礼堂,待会儿坐车要下台阶,摔了怎么办?”沈牧野哄她,“我照顾你是顺手的事,介意什么。”
沈牧野说情话的次数不多,就算说,也不太像情话,难得这样直白好听,陈晓玉立刻就听醉了。
薛南燕有点欣慰有点感慨:“德昌,牧野会体贴人了。”
沈清湘站在最末,谢时暖的身后,很轻的,切了一声。
递交完聘礼,众人便起程去礼堂。
陈晓玉拖着厚重的裙摆艰难地走到台阶前,然后,她终于看见了那个遍寻不见的人。
谢时暖在给她让路,知情识趣,退得颇远。
陈晓玉兴致勃勃正要讥讽两句,目光下移,注意到那件礼裙了。
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谢时暖,你今天这身衣服是故意的吗?”
第94章 时暖姐喜欢最重要
谢时暖有苦难言,只得硬着头皮装傻。
“抱歉,我不太明白。”
“你见过哪个工作人员会跟新人撞色的!还不是故意的吗?”
陈晓玉气得跺脚,薛南燕这才注意到谢时暖的衣服,不觉皱眉。
“陈小姐,昨天你们的礼服颜色还是深蓝色,我确实没想到,一个晚上你们就变色了。”
谢时暖面无表情的解释,沈清湘也帮腔:“就是,变色也不通知,我们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陈晓玉又气又恼又委屈。
换礼服这件事委实怪不着她,她是被沈牧野通知的。
大半夜那边传来消息说蓝色礼服抽丝了不吉利,临时又从市里送来新礼服。
紫色的,先前没试过,不知是按谁的尺码做的,胸围有些紧,臀围又松,令她完美的订婚宴出现了第一缕瑕疵。
她捏紧裙摆,幽怨地看向沈牧野。
“牧野哥……”
牧野哥的安慰非常顺其自然:“真是巧了,天意。”
陈晓玉不大满意。
沈清湘瞪了沈牧野一眼也不满意。
薛南燕断然道:“好了,礼堂里一大堆宾客等着呢,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话音未落,陈石发声了。
“沈夫人说的没错,别耽误了。”他由一秘伺候着,走到台阶前。“谢小姐热心,又是晓玉的长辈,帮她提一提裙摆吧。”
是陈述且命令的口吻。
在场诸人里属他辈分最长,摆明了,爷爷帮孙女出气,不讲道理的压人。
薛南燕扶着沈德昌下台阶,脚步不停,似乎没听见。
陈太太给陈总整理领带,充耳不闻。
一颗马上就要被舍弃的棋子,折腾一下,怎么了?
“就是,大嫂你帮个忙嘛!”四弟妹附和。
谢时暖拦住沈清湘,上前一步抢过沈牧野手里的裙摆,微笑。
“小事,不要误了吉时。”
真心实意。
毕竟,吉时一到,大戏登场,怎么能误。
沈牧野收回空空的手,两步下了台阶,轻松拉开车门,将她的准未婚妻迎进后座。
谢时暖再次坐进副驾,这回驾驶位上坐着的是司机。
从这里去礼堂,十分钟路程,后面打情骂俏了十分钟,前面沉默了十分钟。
车子还没停稳,谢时暖第一时间推门下车。
到了礼堂就是薛南燕的主场,三弟妹和四弟妹是她的左右臂膀。
虽说只是订婚,不用大摆,但堂堂小沈总订婚,小摆也要摆得到位,薛南燕亲自拟定的宾客名单涵盖各路名流,只邀当家人,旁枝末节都没资格。
礼堂不大,布置成了个桃花十里红霞飞天的璀璨模样,宴客区被严重压缩,刚刚好也就十二桌,按照远近分布,落座的客人都有讲究。
之前在慈善晚宴上讲过话的话剧院老院长坐得靠前,与他同桌的要么是文化圈的要么是艺术圈的,要么有头衔要么有钱,再要么有资历,而一些替夫替父到场的客人,如果不够特别,就一并分配在10号桌以后。
譬如刘斯年,十二桌的。
他进来时,谢时暖正在处理一盏亮不起来的舞台灯,灯光师傅讲话是浓重的南方口音,她听得费力,不断反问。
“您是说修不好了吗?”
“他是说修得好,但要花时间。”
刘斯年翻译完,用江城话对灯光师傅道,“赶紧换一盏。”
灯光师傅鸡同鸭讲了半天,终于顺畅了一把,高兴地下去了。
谢时暖欣喜站起:“斯年,你来啦。”
刘斯年点着头瞧她。
“这条裙子这么漂亮,怎么只戴了一条锁骨链,太素了。”
“素点低调,省得又惹人不快。”谢时暖见他身后还跟了个五十岁头发略白的老者,奇道,“这是?”
“我的管家,姓祝,你叫他老祝就行。”
老祝听到介绍,先颔首:“谢小姐。”然后捧出一个红丝绒盒子。
“这是我们少爷送您的礼物。”
刘斯年从老祝手里拿过盒子,递给她道:“打开看看。”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送礼?”
“参加完订婚宴我就要回刘家了,算是告别礼。”刘斯年道,“时暖姐,不论如何,不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