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勿扰,谢小 姐要二嫁了 第32节
“不知道,她们没理我。”吴栋梁咬牙,“谢时暖,你跟你妈都爱装好人,有什么好问的,我被你们害成啥样,你们不知道?要抓就抓,该怎样怎样,随便!”
谢时暖确实不该问。
吴栋梁的双胞胎女儿比谢时暖年长三岁,出事后,吴栋梁的妻子带着女儿紧急切割,婚离得快,听说一年后再嫁了个开饭馆的,过得还不错。
但女儿们从此以后就不认爹了。
“抱歉。”
“大可不必了,我老吴受不起,钱你们还完了,人我也打过了,跟你妈说,我吴栋梁不是欺负小孩子的人,这事我自己会担。”吴栋梁喘了两口气,“那瓶水是厨房的洗菜洗碗的污水,脏是脏但没别的,你们沈总不会有事。”
“嗯。”
吴栋梁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他花白的头发稀疏,露出大片头皮,脸上的皮肉松散粗糙,乍一看是六十多岁,但其实他今年才五十出头,沈德昌比他大十来岁,比他红润有精神。
而在当年,在十岁前,谢时暖记忆里的吴栋梁爱穿墨绿色夹克,别人开车他骑摩托,风驰电掣地,谢骏经常调侃他,说他比女人还爱赶时髦。
谢时暖待不下去了,转身要走。
临出门前,她道:“我妈四年多前出了意外,至今没醒,今天的事我不会跟她说。”
说完,她出门。
一楼大厅有两个警察在做笔录,看见她,其中一个走了过来。
“谢小姐,劳烦。”
谢时暖有问必答,笔录很快做完,她还是不免忧心。
“他会面临什么处罚?”
警察小哥整理仪器,随口道:“寻衅滋事可大可小,主要看受害者怎么个追究法了,这老先生谁不好惹,偏惹你们老板……”他摇摇头,“不好说。”
金诚集团的法务团队一水身经百战的大律师,确实不好说。
孙恒接了电话找出来,正见她扶着廊柱发呆,背影看着萧索,他叫了几声才把人叫醒。
“谢小姐,沈先生让你去三楼见他。”
孙恒亲自将她送至三楼,他推开半扇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是一间装修极为繁复的套房,谢时暖一进来便看见扔在地上的衣裤,长方形的几案上并排放着几个盒子,都是孙恒送来给沈牧野替换的衣服,总共三套。
浴室里有水声传出,沈牧野在洗澡。
孙恒没说沈牧野叫她来做什么,谢时暖猜测或许是要问她吴栋梁的事,但其实不用问,一查就能查到。
吴栋梁的水泥厂曾是恒生建筑公司的长期合作伙伴,在当年的风波里出场频繁。
而风波的主角,恒生建筑公司的老板谢骏,涉嫌行贿多位官员,违规竞标,承包的多个项目偷工减料造成重大事故,还是几桩刑事案件的幕后黑手。
这是当年多家媒体的报道,夸张的成分居多,和最后的调查结果多有不符,但重大事故确确实实是发生了,体育馆坍塌,死伤七个,造成的经济损失难以估量,轰动一时。
谢时暖和沈牧野在一起前就没瞒过,他一清二楚。
“被泼的是我,你倒是比我沮丧。”
沈牧野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谢时暖猛然回头,看见一片挂着水珠的胸膛。
有一滴正巧从锁骨滑下,滑了个漂亮的弧度滑到了腹肌上,再往下就是一条白色的浴巾缠了两圈裹在腰间,挡住所有遐想,除此之外一览无余。
谢时暖眼睛没处放,只能乱转,一边转一边后退,然后就被男人堵在长桌旁。
沈牧野微躬身与她视线平齐。
“躲什么?”
“没躲。”
谢时暖说着躲开,眼睛看远处,“沈总,换洗的衣服就在我身后,你要不先穿衣服,我等会再进来。”
沈牧野捏住她的下颌转过来。
“更刺激的你不也看过,现在倒是害羞了。”
谢时暖的脸登时就红了,她嘟囔道:“你别瞎说,我才没空盯着你看。”
这是实话,有空的时候不好意思,没空的时候是真没空。
沈牧野见她耳朵都红透了,圆润的耳垂轻颤,可爱得很,十分诱人。
他不预备抵抗诱惑,果断地俯身品尝。
女人闷哼了一声,膝盖本能地弓起,隔着浴巾贴上他的大腿,沈牧野熟练地一动腿,便将那碍事的膝盖顶到一边,更加近身。
他在她耳边吹气。
“帮我换衣服。”
第44章 不许咬
谢时暖的后腰抵在长桌边,硌得她整个人后仰。
“换,换衣服?你自己不能换吗?”
谢时暖瞪着他,四肢齐全且有力,刚洗完澡简直勃勃生机,但他却道:
“不能。”
无赖的人神共愤。
“那我让陈晓玉进来给你换。”
沈牧野闻言松开,一副随便你的姿态,谢时暖跳下长桌也来不及整理皱掉的衣衫便往门口跑,手放在门把手上一转,转不动。
再转,还是不动,门被锁住了。
“沈牧野,你叫孙特助开门。”
“谢秘书不工作,这门今天可就开不了了。”
沈牧野从茶几上取过一杯白水,一边喝一边看她,好整以暇。
“不开就不开,有本事你让陈晓玉等着。”
沈牧野微微一笑。
“晓玉肯定会等我,林柏亭愿不愿意等你?”
谢时暖一愣,她和林柏亭通电话是来之前在家里,再早点就是加班那晚在办公室,哪里都没出现过沈牧野,天知道他怎么又知道了,莫非是孙姐偷听后打报告了?
经验来讲,沈牧野的威胁不好怠慢,一旦怠慢,惩罚翻倍,不好说会不会殃及无辜。
林柏亭就是无辜。
谢时暖垂下肩膀,无奈转身。
“你要换哪套?”
“你选。”
谢时暖将三个盒子依次打开,黑白和深紫,她挑了深紫那套,捧起盒子转身。
沈牧野已经放下杯子,将身下那条白色浴巾抽走扔在床上,坦荡的一览无余。
谢时暖仰头望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小心地把盒子放下,从里面摸出一条内裤递出去。
“给。”
她不看他,看地毯。
沈牧野接过时,指尖碰到指尖,她烫手似的缩回,赶紧拿起下一件。
耳边响起男人的闷笑。
下一件是衬衣。
谢时暖照旧一面看的一面递出,沈牧野却没接。
“替我穿。”
谢时暖本就紧绷的神经几乎要绷断了,她咬牙切齿地回眸,沈牧野只穿着一条内裤,大剌剌杵在那,大有你不给我穿,我就等着,看谁耗得过谁的架势。
论耍无赖,沈牧野是天下第一,谢时暖很明白。
于是她抻开衬衫,走到他身前,半垂着眼,撇着嘴,像个严肃的老师太。
“沈总,劳驾抬手。”
沈总配合地抬起,谢时暖吸了口气,将袖子给他套上,指腹划过男人的遒劲的手臂,她恍然想起,刚才正是这手臂箍着她转身,挡下了所有脏水。
谢时暖绕到他身后,穿另一只手。
他洗了头,后脑的头发软软地垂在后颈,他脊背挺括,靠上去时会感受到绝对的安全感,这具身体现在散发着沐浴露的橙子味,这么阳光清新的味道并不适合他,还是冷杉味最合适,可惜,暂时闻不到了。
两条袖子都穿好,谢时暖绕回前面,准备系扣子。
沈牧野的胸膛坚定而又温暖,被他抱住,谢时暖几乎是本能的就忘了挣扎,潜意识里就是顺从,她已经分析了又分析,吴栋梁出手突然,沈牧野不可能知道他泼出来的是什么,那么,那应该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下意识地护着她。
谢时暖心里一阵阵暖意升腾,忍不住温声道:“你……下次别这样了,太危险了。”
沈牧野掀眼皮看她,忽地勾唇。
“说得对,下次不这样了。”
谢时暖扣扣子的手一顿,下一秒便被握住。
“跟那老头聊完什么感想?”
“没感想。”
“没有愧疚难过,还有无能为力的自责?”
沈牧野精准地描绘了她所有的情绪,谢时暖低下头。
“吴伯伯是三十年前的技术骨干,天之骄子,如果不是我爸的事,他不至于过现在这样的日子。”
“吴栋梁的水泥厂是依附恒生建筑公司做起来的,没有你爸,他还在仪表厂做小科员,住漏水的六十平小套二,是你爸带他发财,让他成了村里第一个盖别墅的金凤凰,娶了大学教授的女儿,他顺风顺水碾压别人的时候不记伯父的恩,只记跌倒的仇?”
沈牧野果真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谢时暖咬唇,不说话,眼底泛出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