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勿扰,谢小 姐要二嫁了 第14节
谢时暖乖巧道:“好,谢谢你。”
林柏亭还没来得及回一句不谢,人就已经被沈牧野抱出了门。
沈牧野的怀抱总有股淡淡的冷杉味,那是他惯用的香水,据说从十几岁开始就只用这一款,香水厂家停产了,他就去把人家收购回来重新做,一不小心做成了上市品牌,这成了他的第一桶金,也让他年少成名。
沈叙白说牧野自小就是这样,喜欢什么很执着,死了也得给他活过来,绝不怀念。
五年前,谢时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窝在他的怀抱里吃薯片看电视。
沈牧野会抱怨她的薯片渣撒了他一身,谢时暖哼哼唧唧表示下次还敢,于是下次,他也还是让她窝着。
后来的三年里,两人再没有这种温馨时刻了。
谢时暖的手紧紧地抓着沈牧野的衣襟,不论救护车上的护士如何劝说都不肯放,她的意识已经陷入昏沉,随车医生解释是正常的应激反应,沈总如果不介意就让她抓。
沈总不介意,他紧紧将人抱在怀里,脸色铁青。
小区难得发生这种大事,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孙恒跟着挤上救护车将门关上。
“沈先生,围观的人太多,要不要处理一下?”
救护车已经驶上公路,沈牧野往窗外看了一眼道:“你看着办。”
就近的医院是普惠分院,谢时暖基本都是皮外伤,除了腹部那一脚有些微内出血得观察24小时,沈牧野就那么双手插袋大爷似的跟着,一直跟到她躺进vip病房。
林柏亭不一样,他熟门熟路能跟医生流畅地交流,还能及时提出一些很好的建议,聊得有来有回,沈牧野的脸色更铁青了。
医生要做更细致的检查,将两人赶了出去,沈牧野睨了林柏亭一眼,主动招呼。
“林医生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不说一声,我叫人去接你。”
“不劳沈总大驾。”
“这么冷淡,好歹你走的时候还是我还送了一程。”
林柏亭的镜片下闪过一抹冷光:“沈总放心,该记得的我都记得。”
“那就好。”沈牧野点头,“我的话永远有效,林医生以后做人做事都要多摸摸自己的良心。”
林柏亭转眸:“沈总,我也有话要告诉你,相比我,你才更该摸摸良心。”
沈牧野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vip病房的走廊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只有硝烟隐隐的弥漫,一触即发。
“牧野哥!”
一个娇俏的女声及时打断了僵持,陈晓玉刚出电梯就扑了过来,小碎步奔跑,如果不是沈牧野表情实在吓人,她是准备扑个满怀的。
但现在她只敢怯怯道:“我听说了,时暖姐怎么样了?”
沈牧野皱眉:“你从哪听说?”
陈晓玉一噎心虚地往后瞄,孙恒跟在后头一脸为难:“陈小姐,谢小姐还在检查。”
“一切都好吧?”
“还好。”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开了,医生带着护士走出,几人立刻围了过去。
“林医生、沈总,放心,在这边住一晚明天就能走了,回去后好好休养,别做高强度运动,没事的。”
“她什么时候醒?”
“沈总,这不好说,您要知道人在经过剧烈刺激事件时会消耗大量的精力,她是很疲惫的,不过刚刚检查时她已经有知觉了,应该很快。”
陈晓玉踮着脚尖往后瞧,急道:“能去看看时暖姐吗?”
医生正要回答,林柏亭先开口:“她现在需要休息,沈总,带着你的……”他看向陈晓玉,陈晓玉十分机灵:“未婚妻!”
“哦,带着你的小未婚妻先回去,有事医院这边会通知。”
沈牧野绷着脸:“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
林柏亭不卑不亢:“你大嫂的朋友。”
气温瞬间下降十度。
陈晓玉左右看了看,笑道:“原来是时暖姐的朋友啊,牧野哥,那我们别打扰了,这种时候,时暖姐一定很需要这个朋友的!”
她把朋友两个字念得含义满满,又扭着腰不断撒娇,很有不做电灯泡的自觉。
沈牧野没理会两人,自顾自走到病床前,床上的女人双目紧闭睫毛微颤,装睡装得极为努力,他就那么盯着也不说话,那长长的睫毛就抖得更厉害了。
片刻,沈牧野嗤笑:“是啊,大嫂一定很需要这个朋友,晓玉,不是还要打卡餐厅?我们走。”
陈晓玉甜丝丝嗯了一声,哒哒跑到沈牧野身边挽住手臂:“昨晚你来得那么晚,餐厅都打烊了,今晚不许乱跑!”
“听你的。”
第20章 没良心
离开前,沈牧野顿住脚,他没回头。
“林柏亭,我大哥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没良心。”
这没头没尾的话当然引来了陈晓玉的疑惑,但沈牧野没解释,林柏亭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好一会儿才回过身。
病房重归平静,他轻手轻脚在床边坐下,对床上的人道:“他们走了,你可以醒了。”
谢时暖睁开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有那么明显吗?”
“不明显,装得挺好的,只是我是医生,醒没醒还是看得出来的。”
林柏亭扶着她坐起来,谢时暖郑重道:“谢谢!”
“之前就感谢过,我接受了。”
“这个谢谢是谢你帮我送走他们。”
林柏亭笑道:“你跟沈牧野也不是第一天不对付了,我知道。”他顿了顿,“不过,这回你能得救多亏了他。”
林柏亭赶来时正好撞上警察要翻阳台,他便跟着一起,沈牧野上去得比他早一点,跟着蹲守正门的那一组。
“我报警了,但这一批警察应该是沈牧野叫来的。”
“他怎么知道有人要害我?”
“也许是他也注意到了你那层楼的声控灯坏得有问题吧……”林柏亭道,“至少我是因为发现了这些问题。”
声控灯灭了不是灯泡坏了,或者电路短路而是电线被切断了,切口整齐显然是人为。
“而且你门前一侧的墙上还有记号,只是这楼太老旧,墙壁本就贴了各种东西,一般人很难注意到,我也是回去的路上才琢磨过来。”
谢时暖叹道:“他们晚一个星期来我就搬走了……”
“没准正是因为你要搬他们才选择今天动手?实话说,我只是误打误撞,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有道理,这两人又是切断电线又是做记号,应该是根据雇主的要求蓄谋已久,不可能允许她及时搬走。
谢时暖想起沈牧野曾经问过她路灯的事,而他来的那天声控灯正好坏了,以他的敏锐注意到不足为奇,那天非让她搬家没准真是出于担心,而不是故意为难。
还有她昏迷不醒时一直萦绕不散的冷杉气息,那有力而又温暖的怀抱,没有欲念但安全,让她流连难舍,原来,她比自己以为的还要眷恋这个怀抱。
林柏亭见她半晌不语,以为她是累了,便劝道:“你还是多休息其他的事等好了再说,虽说没大碍,但腹内轻微出血可大可小,有什么事及时叫护士,这24小时不能乱动。”
谢时暖听话地点头:“我听你的。”
……
半夜一点半,谢时暖在黑暗里大睁着双眼。
她一会儿分析雇主究竟是谁,警察能不能查出来,一会儿又想,等好了必得好好答谢一番林柏亭,再一会儿就想起了沈牧野。
她把头埋进被子里阻止自己胡思乱想,对沈牧野的心思就仿佛野草,野火烧不尽,随便给一点春风就会蓬勃生长。
为了再次烧灭,她必须想一点不愉快的东西。
大晚上的,这边抓完坏蛋那边还要去打卡餐厅,沈牧野还真是宠着陈晓玉,她翻了个身,突然想到,陈晓玉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快?
难不成沈牧野还会向她报备行程?
未必不可能,未婚夫妻之间这样很正常,就算沈牧野不报备,陈晓玉长着嘴也会去问孙恒,毕竟连她问,孙恒都会回答,更何况是准未婚妻。
谢时暖越想越不愉快,终于悲愤地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亮,连梦也没做,这格外酣畅的睡眠令谢时暖得到了医生的出院许可。
她对林柏亭道:“我就说我没什么的。”
林柏亭摇着头笑:“强撑可不是好习惯,等下警察上来给你做笔录,做完笔录……你要不暂时就别回那个家了。”
“为什么?”
“因为谢小姐要搬家了。”
答话的是孙恒,他身后跟着孙姐,孙姐一见谢时暖就大呼小叫地冲了上来,从头打量到脚。
“谢小姐,怎么脸也是伤手脚也是伤呢,回去好好休息,孙姐给你煲汤,咱们好好补补身。”
谢时暖不得不先安抚孙姐,言谈间才知道,是沈牧野给的吩咐,一出院就要把她送去临江府。
“我确实打算搬过去,但总得先回去收拾一下吧。”
孙特助微笑:“谢小姐放心,都收拾好了,你的全部家当应该比你先到临江府。”
“你们沈先生做事情都这么不尊重人吗?”
孙特助的微笑纹丝未动,只略微转眸:“林先生,沈先生的家事,我们外人不好多话。”
言下之意你一个外人瞎哔哔什么。
孙恒跟了沈牧野七年,在打嘴仗上,深得沈牧野的真传,谢时暖生怕林柏亭吃了亏,忙道:“好了,孙特助,柏亭是我的朋友,他是关心我,等做完笔录我就跟你们走,但现在麻烦你们先出去等一下。”
等人出去,林柏亭叹道:“他做事情比三年前还蛮横。”
“他一向这样,我习惯了,不过他人不坏。”
“我知道,我只是……”林柏亭遗憾道,“他做事要是有叙白一半沉稳就好了,就说昨天,上来就给了那两人两脚,好歹让人把话说完吧,本来还能知道谁雇了他们!”
他这么一说,谢时暖也有了印象,但沈牧野性格如此,她只能道:“只要没死,警方那边肯定能调查出来。”
“未必,如果他们的雇主真的来头很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