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萧疏,萧疏,太刺激了,”萧疏嘴里的味道是新鲜的漱口水,冰冰凉凉的,可一会儿又温热柔软,方闻钟忍不住抓他的头发。
  “你在发光,你知道吗,”萧疏抬起头,发型不羁,但那张脸还是帅得神魂颠倒,“哥哥,很高兴看到这样的你,很开心你有现在的成就,你比我想像的,还要了不起。”
  萧疏的夸奖,对方闻钟而言就是最好的迷幻剂,他全身情绪和感官都被催化着,一时化为最直接的爽感全往一个方向去!“小梳子!”他激烈地紧绷。
  触及到了萧疏的喉咙。
  在萧疏随意的抬眼间,他看到了方闻钟扭曲又兴奋的灵魂,这个男人眼角皱起都有了细纹,可这个男人也是他一手养大的。
  萧疏之后每年都会在国内待半年,国外待半年。
  他以客座教授的身份重新回到了母校,讲台下,还是那些或熟悉他或听过他故事的人……
  而方闻钟,也会陪他要么在国外工作,要么在国内忙他小说的事。
  再进校园,他不会再被保安拦住了,看到还是熟悉的那个保安,方闻钟不知怎么突然想到十多年前,他和路小远一起被堵住没进来翻墙的事……路小远结婚的时候他还包了大红包。
  “哎,同学,问一下你们萧老师的课今天在哪个教室?”
  “a203,”关于萧疏的行踪,学校内随便问些人都能问到。
  萧疏下课,和接他的方闻钟一起回家。
  “今天不走这条路,”萧疏推了一下方闻钟开车的手,“去派出所。”
  车稳稳地开向一个第一次去的地方,从那个地方再出来时,他们有了新的身份。
  萧疏和方闻钟,在一个户口本上。
  方闻钟是哥哥,萧疏是弟弟。
  而在地球的另一端,弟弟会把一个戒指套在哥哥的手上,他们旁若无人地拥抱、亲吻……
  第56章 皇子和太监:84
  假山后,一顿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正是一个小太监趴在地上找吃的,他白嫩嫩的脸颊和手,都染上泥土,跪趴在地上,抓起混合在沙土里的一块食物就往嘴里塞,旁边传来一阵阵尖利变态的笑声。
  然后小太监灰扑扑的衣服上,就又多了一个脚印。
  旁边三个同类围着他,看他像条狗一样戏弄他,又给他前面扔了一块,屁股上一脚把人踢趴下去。
  “喏喏,前面还有。”
  没挨过饿的人不知道那滋味有多难受,方闻钟痉挛着,蜷缩起来,胃部感觉有好多好多蚂蚁在啃噬他,酸楚和委屈来得猝不及防,可他还是在看到食物的一刹那,爆发本能扑上去……
  他是一个月前进宫被分来东宫的,方闻钟男生女相唇红齿白长得很好看,可他人傻乎乎的,不会来事儿,所以一个月后还是没在主子面前露脸,甚至连师父也没有多关照他,只能混为最低等的小太监,干些杂役粗使活儿。
  在他们这些低等小太监里,也有说头,方闻钟这种漂亮易得主子看到重用的,是被一起排挤欺负的。
  于是方闻钟十天不到,就灰扑扑的总是被人踢倒在地上弄脏衣服弄脏脸,半个月他们就把他的铺盖卷一边扔地上浇上泔水让他浑身散发著臭味,然后变本加厉,克扣他的食物和月银,直到一口吃的都不给,等他实在忍不了了,把吃的扔地上让方闻钟捡着吃。
  方闻钟就是个好欺负的小傻子,在被踢倒,被卷铺盖躲在角落里睡觉,都不会反抗,好像任人揉扁搓圆,可唯独在两件事上很执着。
  一是洗澡,他很爱干净,经常躲起来自己偷偷洗,谁敢来打扰他他就把桶带水一起泼那人头上……两三次后,大家也就都不敢了,因为怕闹大。
  为此经常被人嘀咕,像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似的,毛病多的很,可去了那根东西进了宫,小公子还是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小公公。
  二是吃饭,他为了一口吃的,总是能爆发出和他完全不一样的执拗偏执,哪怕舍弃尊严,更引来戏弄。
  好像他在这宫里唯一的目的就是活着,活下去!
  吃饭能让他简单活着就行……
  方闻钟在前面爬,三个小太监在后面说悄悄话,什么时候方闻钟半个身子爬出假山了,他们都没发现。
  “太子被禁足了,我听说二皇子月前从马上摔下来摔断腿,是和太子有关,”小太监们妄议主子,在偏僻的地方捂着嘴叽叽喳喳道:“按说天子很宠爱二皇子的,可咱们主子被禁足,好像是和赈灾粮有关,不是二皇子的事,那天子就这么轻拿轻放了?我还以为天子会因此狠狠责罚咱们主子呢。”
  “嘘,二皇子说不得……他因为摔断腿性情大变,最近那边宫里都不得安宁。”
  “天子是没有细查,没有责怪咱们主子,还做主安抚二皇子那边了,可二皇子可不会善罢甘休……”
  “以那位主的乖戾性子……”
  “什么东西!”一声细长的尖叫,打断了三个小太监,他们弯着腰赶紧走出假山,一看到面前的情景,顿时面如土色,煞白如纸,完了。
  人不经念叨,他们口中乖张狠戾,和太子不死不休的二皇子!以及他身边的大太监!一起来东宫找事了!
  大太监那一声,就是在喝止地上爬的方闻钟!
  方闻钟手刚伸过去,一只脚踩在他要抓的食物上,于是他脏兮兮的手,抓上那人黑色的脚腕。
  大太监刚要急忙过去把方闻钟踢开,他慌慌张张的,三个小太监已经跪在前面俯身低着头哆哆嗦嗦,不知道刚二皇子听没听到他们说话,一边嘴里喊着“二皇子饶命,二皇子饶命”,一边侧眼偷偷看首当其冲的方闻钟,一股幸灾乐祸。
  萧疏一脚踢开方闻钟,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只因方闻钟抓的是他摔断了的腿,刚被太医勉强接上,走路还一瘸一拐。
  方闻钟重重地往后摔过去!后脑勺磕在地面上,他仰头朝天上看去,一阵头晕目眩,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旧相识。
  那年他才十五,还在父亲的管辖范围内,方大人作为益州知府,管得了地方百姓,却管不好自己儿子,方闻钟从小贪玩不学,四书五经囫囵吞枣,旁门左道倒是精通不少,还老嚷嚷着要去行侠仗义,和新拜的师兄学医行走江湖……
  方大人因为儿子特殊的身体,只能宠着纵着,经常唉声叹气,未来他也断了进官场的路吧,也好,能天天傻乐也好。
  在益州的那天,他和师兄刚背好药筐,去山上采药,结果半路他就嫌累不背了,师兄只好接过去,恰时,两匹骏马从街上疾驰而来!
  他转头就看到!骏马上两个高大的男人!均扬鞭微笑!
  一人一身玄色衣服,身形外貌更刚毅,一人紫色外襟红色里衣,张扬鬼魅!方闻钟一时看呆了,他只觉得那个紫色衣服的男人,可真好看,比所有女人都好看!
  他扬起的发丝,还有震动的马鞭声,以及他烈焰一般的笑容,都让方闻钟一时忘了躲。
  后来他知道,那两个男人是兄弟,他们在打赌,谁先跑赢了,谁就能拿到好彩头。
  这些话,方闻钟是在紫衣男人怀里听到的,只因为紫衣男人在略过他的一瞬间!长臂伸起,一股惊人的力道一下把他从腰里揽过来,掠夺到马上!
  在师兄惊愕的调用中,疾驰而去。
  “哥,虽然我输了,但我已经拿到好彩头了,”紫衣男人指了指马背上爬着的方闻钟。
  被叫哥的玄衣男人微笑,“别闹了,没伤着人吧。”
  “没,是不是漂亮东西都比较蠢,见马都不躲……”
  “你说你自己呢?”被哥哥摆了一道。
  紫衣男人把方闻钟放下去,“好彩头,自己回家吧,”然后他们走了。
  他的手从他腰上离开了。
  方闻钟麻木的心,涌上一丝波动,原来他是二皇子啊,贵为天胄,那他叫哥的人,也就是驻守边疆的大皇子……
  何谈旧相识,只是他一直没忘记罢了。
  如今,他家破人亡,还被人追杀,只有躲在仇人眼皮子底下才能勉强求得一息,而他,可能压根不记得他……方闻钟闭上眼睛,一股悲凉的情绪上头,眼角滑下一滴泪来。
  却说萧疏,本来踢了一脚方闻钟,以他原本的身子,那条腿把人踢死都不会出事,可谁叫他刚断了腿才辛辛苦苦接上呢,这一用力,就出大麻烦了!
  萧疏额头冷汗直流,他凄厉地抱着那条腿,疼坏了,好像是又断了!
  大太监惊气道:“来人来人,快叫太医!”
  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对面四个小太监,脸上的表情阴狠又扭曲,都是死人!都该死!
  萧疏好像全身抽搐了一下,然后他不动了!大太监还紧紧扶着人,谁料萧疏直接栽倒,一下栽在方闻钟怀里!
  砸得方闻钟肚子好痛!
  !
  什么情况!谁都没反应过来,现场一片尖叫和混乱,萧疏穿过来了,他正在接受原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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