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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吕雉心尖崽 第155节

  众臣不解,就见陛下解释道:“蒯先生什么都好,就是爱迷路……”
  所以要时时刻刻地盯着!
  众臣:“……”
  .
  回到寝殿,刘越例行询问梁园医学的进展,问完便心满意足地开始练剑、读书。
  这些日子,赵安时不时地来往梁园与未央宫,因为运动量大都瘦了好几斤,面上却是笑呵呵的。他带给刘越一个好消息:“淳于太医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开刀,淳于女医对于缝合更为擅长,麻沸散的研究也颇有眉目了!只是止血还是个难题……”
  止血,消炎,得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攻克,刘越早有准备,又问起化学家的进展。
  “尚还没什么进度。”赵安回话。
  说没什么进度还是轻的,准确来说是一筹莫展。
  赵安顺便提起了徐生徐名士的重金贿赂,徐生赠给他一块玉扳指,托他给皇帝陛下捎句话:“徐名士说,他想加入使团,为出使匈奴出一份力……”
  刘越眨眨眼,有些惊奇:“为什么?”
  还能有为什么?
  谁叫他遇上张不疑这个扒皮在世。
  干不下去了。
  他要罢工!
  徐生从前反抗不成,如今制作青霉素又不得门径,越发觉得没了灵感,必须去外面散散心。然而左等右等,总是等不到陛下召见,如今听闻使团即将出使匈奴,他心一狠,就想前去跟着,顺便看看能不能倾销几块琉璃。
  这人在近前想不起来,去了远方,陛下总能念一念吧?
  赵安却不知其中内情。他摇摇头,正准备说话,郅都悄声无息地冒了出来:“陛下。”
  郅都条理清晰,将化学家们最近的动静报告上来,刘越听着听着就明白了,“他还打包了很多劣质玉璧?”
  郅都点头。
  对比徐生从前行骗的风采,和近年被张侍中盯着干活的辛苦,刘越心生些许怜惜:“徐名士想必也在梁园闷坏了,朕就假公济私一回,允准了他。”
  郅都默默听着,陛下对待从前的旧人总是很宽仁。
  他实则不太理解徐生的想法,匈奴那是什么好地方吗?
  殊不知郅都一授官就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哪会知道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心酸。
  何况在徐生看来,张侍中之怖远胜匈奴矣!
  ……
  等到使团准备出发,已是半个月过去。刘越乘坐帝王车辇,于宫门外亲自送行,陆贾之后,蒯通被十个向导紧紧跟随,差点呼吸不过来。
  迎着众大臣隐晦的目光,蒯通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现在好了,全天下都知道他是路痴了。他须得努力,用冠绝天下的辩术将这个标签给压下去,否则怎么对得起学生的关怀……
  徐生混在队伍之中,踮起脚望向陛下,紧接着摸了摸布兜里的宝物,哼,张不疑,再见了。
  马蹄声响起,随即是整齐划一的钟鼓之音:“启程——”
  第169章
  还没等使团到达龙城, 半路传来噩耗,徐生徐名士丢了。
  刘越:?
  丢得让人猝不及防,使团也是着急上火。他们初入草原, 停下驻扎的时候, 徐名士申请要去周围方便方便, 毕竟在休息做饭的地方解决生理, 不雅。
  这解决生理, 又能远到哪儿去?都不必让向导跟着, 谁知道一个晃眼, 徐名士就丢了。
  正使陆贾听说,连忙发动人四处寻找。他是知道这位徐名士的, 梁园大名鼎鼎的化学家, 发明过指南针, 还给大汉重臣们炼丹辟谣,十分得陛下看重。
  就是不知道这回为什么要跟着过来, 没听说徐名士点亮了外交技能,难不成是来旅游的?
  旅游也无妨, 不过多张嘴吃饭而已, 谁还没个小特权了。
  而今人丢了, 使团耽搁了一两日的行程, 往方圆百里搜寻, 却还是难觅踪迹,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草原本就容易迷路,如果运气不好, 唯有沦为野人一个下场,若徐生身上没有携带磁针,那更完蛋!
  只是当下递交国书最为要紧, 他们重任在身,不能终日找人……最终,陆贾决议启程,留下数人继续找寻,同时写了一封书信,向远在长安的陛下请罪。
  信件绑在数只灰鸽的身上,扑棱扑棱地远去了。说起来,这鸽子还是云中郡豢养的,原先襄侯韩信打了胜仗,越发意识到沙盘还有信息传递的重要性,他与云中郡守一合计,留下了几百名斥候深入草原,白羊楼烦部落的俘虏也在其中。
  还是梁王的陛下大方贡献出信鸽与训鸽方法,斥候们从此有了交流的渠道,就算信不小心被匈奴人截去,也不怕破译,因为校准汉字密码太难了。
  很快,刘越知道了徐生失踪的事。
  消化几秒,他觉得离谱,幽幽叹息一声,亲自写下一封回信。
  伤心是有的,但人要向前看,特别是陆卿,朕怎么会迁怒于你?
  这天,未央宫宣室殿很是安静。宫人唯恐陛下不开心,抱来狼崽,想让它们陪着玩耍嬉戏,知道了内情的太后也乘辇前来,安慰儿子:“人各有命,也有奇遇。何况哀家不觉得徐生会死,万一呢?”
  刘越呼呼怀中的狼崽,点头。
  他难过于天资最高的化学家之一没有了,青霉素的研究又要落后一步了……
  要不要从全国各地宣召方士,让他们入坑呢?
  .
  匈奴,龙城。
  事实上,冒顿还有十几二十几年可活。
  而眼下无一人知晓。
  ……
  接待汉朝使团的是几位匈奴贵族,事实上陆贾也没想到,他们能得到出城迎接的待遇。
  他不动声色地想,这就是打败白羊与楼烦两部落,匈奴人的反馈么?
  强者为尊啊。
  蒯通一路上都在暗暗打量,龙城十分安静,几乎听不到嘈杂的声响,对于不懂礼的匈奴来说,十分蹊跷。
  除却正使副使,其余人被送到一个不简陋也不华丽的帐篷里休息。
  很快,陆蒯二人被左贤王稽粥接见,稽粥的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愁绪,接过礼物之后大方爽朗,表示晚些时候,他一定阅看汉朝的国书。
  ……
  得知南边的邻居换了个小皇帝,龙城的匈奴人都在扼腕。
  往日汉朝改换新帝,他们早就在大单于的带领下南下劫掠了,可以打着给白羊王楼烦王报仇的旗号,刮下汉人的一块肉,再让他们送几个公主和亲。多好的时机,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何偏偏是大单于病重?
  被冒顿打服的不少部落都蠢蠢欲动,他们能臣服大单于,却不见得能臣服年轻的左贤王!
  左贤王的亲叔叔右贤王,在西边也不安分起来,眼见着动荡将起,他们只能遗憾地放过邻居,专心内事。
  ——父慈子孝,兄弟和睦,对匈奴来说是最大的笑话,冒顿都是弑父上位的,能指望匈奴王族能有几分亲情?或许大单于与左贤王算一个,但这个时候,如果左贤王不镇守龙城,于大单于床前侍奉,而是带兵南下,进攻汉人边境,指不定就被兄弟叔伯摘了桃子。
  显然左贤王不是蠢货,他果断放弃了占汉朝便宜,这回接待汉使,也是较为客气。
  他说:“代我父向大汉皇帝与太后问好,愿汉匈永结友谊。”
  蒯通暗想,冒顿要病死这回事,恐怕为真。
  许是左贤王严厉勒令,在龙城内部,没几个匈奴人与他们为难。蒯通的辩才没有发挥的余地,他也不可惜,能够分析情报,打探情报,将来运用起来打击强敌,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匈奴人回以国书赠礼,使团在龙城待了半月,最终离去。
  他们没有发现离去的那一日,左贤王大帐旁边的一个小帐里,一个汉人死死地凝视着他们,把手都掐出了血痕。
  第二天,赵壅走出帐篷,找到左贤王:“您就这么放他们离去?就算韩信用兵如神,他们也一定有对付我们的新战法,不论装备还是战术。试探不出,便暗里拷问……”
  左贤王望了他一眼:“我父的病,最为要紧。”
  就在这时,外头吵嚷起来,左贤王稽粥眼神一暗,拔出刀,看来他警告过后,龙城还有不怕死的,要他杀了泄愤。
  没等他转身,一个匈奴大贵族满面喜意地前来汇报,说一个小部落的首领找到了萨满神,赶忙带他来了龙城。
  这位萨满十分了得,上能沟通天地,下能点石成金,大单于的病,更是手到擒来。他一定是萨满里头地位最崇高的那一个,所以能叫萨满神!
  左贤王稽粥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匈奴人信仰萨满教,比汉人还相信鬼神,大单于一病,他们立马请来龙城大萨满,也就是汉朝俗称的大巫,替单于治病。大萨满树立祭坛,做法了好多天,并制出一大坨红彤彤黑漆漆的神药,涂在大单于烧得滚烫的面容上,谁知半点用都没有。
  于是大萨满说,大单于触怒了神灵,魂魄已经无法归来了。
  什么叫触怒了神灵?原先对此深信不疑的稽粥头一次发怒,他叫人把大萨满请下去,如果不是父亲宠信大萨满,他能杀了他。
  期间,他的弟弟同样请过萨满,一共五位,都是其余部落的信仰,结果还是一样。
  大贵族一看左贤王的反应,忙道:“大王不要不相信。您见了他就知道了,只有萨满神才能持有上天的宝物!”
  “……”
  稽粥持着刀,到底还是见了。
  只第一眼,他就一愣,一位披着厚厚兽皮,却仍望见气质圣洁无比的青年朝他走来,青年手捧一块鸡蛋大小的玉石,色泽剔透,颜色殷红,从各个角度望去,恍若鲜血流动。
  紧接着,青年张口,说了一段他听不懂的话。
  大贵族压抑着激动:“这是神灵的语言……”
  稽粥盯着玉石,忽然问赵壅:“汉朝可有这样的宝物?”
  赵壅同样愣了。他自然听说过红色的玉石,也见过刘邦收藏的红玉,可那些都有极大的瑕疵,模样也和青年手捧的大不相同——红得如这般纯正的,一个也没有。
  他谨慎摇头:“这恐怕真的是传说中的宝物。”
  左贤王放轻呼吸,却还是不太相信,直至青年放开左手,挥了挥藏在兽皮中的手臂——
  只听一声巨响,伴随一个小坑的出现,眼前骤然冒起白烟,青年站在白烟里头,岿然不动,眼神淡然地望着他们!
  大贵族第一个跪了下去。
  白烟直冲云霄,久久不散,直到匈奴人跪了一地,唯一站着的,也只剩一个左贤王,和一个赵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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