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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吕雉心尖崽 第124节

  萧何借陛下的名义,前来鼓舞士卒,看到八百骑兵组成铁甲洪流的那一瞬间,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对韩信道:“毕功于一役,看你的了。”
  韩信眼底燃烧着什么,他渐渐生出一股直觉,打匈奴比打西楚更能让他兴奋。这里边细微的差别,他分得不是很清楚,也许是压抑太久了。
  韩信问:“丞相是与留侯商量好的么?大王会不会有恙?”
  萧何纠正完他的称呼,笑道:“如此奇谋,我们不过顺势而为。大王也是我的学生,如何会有恙?”
  韩信便不再深究。
  他看向八百骑兵:“下马!”
  骑兵齐刷刷地跳下马背,将马鞍、马镫二物收缴,继而飞速地脱下重甲,放下陌刀。只见重甲里边又着一件轻甲,他们换装上马,弯弓搭箭,身姿变得极其轻盈,跟在萧何身后的墨家钜子郑黍默默观察,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彭越在另一边训练弩队,破空声响彻云霄。等到夕阳西下,最后一轮练兵结束,郑黍对韩信道:“韩司马,请允墨家弟子随军。”
  韩信看向萧何,萧何沉吟。自从有少府支撑,他都不知道墨家研究出了多少利器,当即缓缓道:“我这就进宫,与陛下太后说明。”
  另一头。
  侍中张不疑头疼地看着弟弟:“你来捣什么乱?”
  相比张不疑的沉稳,张辟疆更如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郎。他道:“大人都去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指不定能拼出一个侍中来,让大人不再用大哥的事迹鞭策我。”
  张辟疆又道:“大哥不同意,我就偷偷溜往云中郡,留侯府的围墙好像还不够高。”
  “……”弟弟叛逆了该怎么好,从没有人告诉过张不疑。
  他冷着脸,左右为难间,徐生忽然冒出一个头来:“张侍中~”
  张不疑循声望去,只见一众改名化学家的方士摩拳擦掌,兴致勃勃,以徐生为首希冀地看着他,意欲何为简直不用想。
  他一看来,方士们就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随即昂首挺胸。边塞虽有战火,危险系数极高,但在他们看来,他们炼炉的时候,炼丹的时候,都炸过多少次了?
  被徐生那混蛋师门骗来这么久,被炸得缺胳膊少腿的同僚早就超十位数,他们已经看淡了。再说了,墨家人都去,作为死敌,他们能落于后吗?
  被思念大王想要刷脸的徐生一撺掇,方士们坐不住了。顿时你一言,我一语求张不疑替他们美言,如今更是看到了希望,连留侯府的二公子都要去,他们成功的概率大大增加。
  张不疑皱眉,若不是暖房和养猪到了关键时候,离不开他,他也是想去云中的。他止不住担忧大王的安危,就算父亲一直待在大王身边……
  见大哥神色纠结,张辟疆一喜,趁热打铁开始磨起来。
  于是梁园卫队出征这日,郑黍领头的墨者,徐生领头的方士,加上一个张辟疆混入了队伍之中。很快,他们齐刷刷看向农家子弟陈买,这人来干什么?
  陈买老实道:“买的大人就在边塞,买放心不下他。”
  众人:哦……
  曲逆侯好像是和留侯在一块儿,韩信遣人问完,也就不再关注他们。兵贵神速,拖一天就是贻误战机,他们很快就前行在官道上,至于出征前的誓师送别,在韩信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他再一次拿出舆图,目光深邃,脑海浮现多年以前,刘越问他该如何攻打匈奴的场景。
  说句实话,如今大汉斥候不够,骑兵不多,马匹不足,出塞,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然而战场固定在边郡,身后就是大汉疆土——
  不出塞,我韩信永远会赢。
  *
  云中郡治所,云中城。
  待张良拿出太后符节的那一刻,一行人便被郡守请为上座。太后符节可以节制天下诸侯王,何况一郡郡守,等到梁王印绶,梁王衣袍现身,匆匆从城墙下来的郡守心都不会跳了。
  郡守张张嘴,沉声道:“臣这就奉送梁王殿下南下……”
  刘越道:“孤有一千长乐士卒,可堪对敌。”
  他仰着头,自有一股冷静。云中郡守眼皮狂跳,先是一喜,然后强压下去,望向跪坐的两个神仙。
  在他看来,留侯曲逆侯真称得上是神仙了。叹了口气,奉送梁王回长安的心思不改,那可是皇太后的心肝宝贝啊,哪有留在危机四伏的边塞的道理。
  郡守正欲劝说,陈平道:“不日将有军队前来护主,救援被劫掠百姓。你我皆为汉臣,而大王年纪虽小,一国诸侯王岂能轻易脱身,异族来犯,还能眼睁睁当没看见不成。”
  他的意思很明确,若全天下都知道梁王在这里,梁王就要和代王一样,守卫边疆,寸土不让,否则颜面何存!这是骨气,是诸侯王的责任。
  郡守明显被说服了。他揖手,深深一躬:“臣代云中百姓,谢梁王殿下帮援。”
  刘越认真道:“固所愿耳。”
  郡守是个明白人,说罢,雷厉风行拿出舆图:“白羊、楼烦两部扯出东胡大旗,离武川县已经很近了。”他们劫掠的风格,边塞人已然十分熟悉,这也是云中郡能第一时间发现实情的原因。
  说着,他指向水头寨:“每每南下,楼烦王不会放过这个地方。往年就算了,五百骑兵,武县各大乡寨拼死能够打退,可现在……”
  他刚毅的面容浮现苦涩:“两千!云中郡的郡兵,也才刚刚两千之数。”
  陈平呼出一口气,仔细看去。他很快明白,楼烦为何会执着于水头寨了,它就像一颗钉子,钉在草原和长城的交界,不拔掉它,武川县将永不会被攻下!
  作为云中郡特别的门户,武川一破,匈奴便能抄小路直入云中,研究如何攻破云中郡高耸的城门。
  五百还能挡,两千,水头寨,武川县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而今援军未到,唯一的办法就是拖,陈平果断道:“想必前线的战场,就在武川附近。我等随郡守前往城墙,长乐卫队也该现身了。”
  他勾勒出数个计策,其中便有急召季布,让他从代国平遥前来云中,运转梅花司搜集匈奴的情报。
  郡守无有不允,甚至感动于曲逆侯的帮助。
  很快,刘越蹬蹬蹬爬上城墙,眺望远处的烟尘,抿了抿嘴巴。
  继而走到墙根,那儿聚集着大量从武川以北撤下的伤兵。他平静得像没看到鲜血一般,见医者如何也忙不过来,想了想,蹲下身捋起袖,替伤兵止血、包扎……
  前世的经验,让刘越的包扎手法从生疏到熟练。片刻,跟在身后保护的卫队兵卒也像模像样地学起来,医者的负担一下子减轻很多。
  他身穿象征梁王的衣裳,城门有了片刻的静止。
  郡守心跳得如擂鼓一样快,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道我大汉诸侯王如此,辅佐天子何愁不兴?
  陈平欣慰地扭头,叮嘱统领杨四虎:“先不要死战,以武川为依托探听虚实。当年彭越骚扰项王的战术,你可学过?能跑就跑!”
  又附耳悄声几句,杨四虎抱拳:“诺。”
  看着杨四虎身着铁甲,郡守凝重的面色缓和许多。
  长乐卫队,总不会浪得虚名。加上还在路上的援军,不论是代王,还是长安……心间涌起一股激荡,武川不能破,也不会破!
  很快,他就想骂娘了。
  不是梁王殿下主动留下的么,怎么在长安发来的诏书里,就成了梁王殿下即将被困,曲逆侯十万火急向长安救援了??
  他瞪大眼睛,像是要把诏书瞪出一个窟窿,他以为来的会是舞阳侯大将军,谁知是一支从未听说过的杂兵,韩司马是谁,彭司马又是谁?
  还不惜一切交战,怕不会被狗匈奴打得落花流水!!
  第143章
  当下人们的正常认知里, 私兵的战斗力如何也比不过中央朝廷,否则故淮南王英布怎么会败给先帝?
  云中郡守小心地收好诏书,情绪从高昂变得低沉, 但到底是位心性坚毅, 领过兵打过仗的一郡顶梁柱, 面上丝毫没有叫人窥见端倪。
  他打发人去请梁王殿下。
  刘越蹲在城墙根内的伤兵营, 正指挥医者进行包扎。
  他只在第一天穿上了诸侯王的服饰, 而今短打窄袖, 蹲姿随意, 除了过分俊秀的脸蛋,完全是个入乡随俗的小孩, 医者们却不敢不把他稚嫩的声音当回事。
  医者有的是民间大夫, 有的是官署太医, 他们长期为人治病,更能看出新包扎术的价值, 缩短了包扎时间不说,还能让伤者舒服许多。
  越是练习, 他们越感到惊异, 震撼。
  要知道医者虽不是贱业, 自古以来, 却一直处在鄙视链上。有句话叫巫医不分家, 与巫扯上关系的,大多不是什么好人,这个观念已经深入人心。除非你名扬天下, 达到妙手回春的境界,才会被万人敬重,被贵客奉为上座。
  但名扬天下的又有几人?处在鄙视链上的云中郡医者早就处之淡然, 偏偏梁王对待他们不一样,不摆架子,相处随意,让他们感动万分的同时怪不习惯的……
  更让他们不解的是,身份最为贵重,还年幼至此的诸侯王,是如何做到面对断胳膊断腿而不色变,视之若寻常的??
  战后的伤兵总是难以入目,连见惯生死的他们,有时都不忍去看,梁王非但安之若素,还能把包扎包出花来!
  还有刘越要求的用沸水消毒,等布帛不够了,他改日就拉来几大车……
  震撼着震撼着也就麻木了,医者们心想,果然是刘氏子孙,非常人也。
  伤兵营不仅仅躺着受伤的士卒,还有武川县以北遭灾的百姓。这也是郡守的要求,非到绝望时刻,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军民。
  刘越蹲在地上,思考末世常用的止血技术与医疗器械的时候,周围的军民动作一致,默默地看着他。
  一个吊着手臂的黝黑汉子嗓音嘶哑,对照顾他的幼童道:“三娃,你去给殿下端杯水……”
  幼童听话地去了,不一会儿,摇摇晃晃捧着一个泥瓦罐,走到刘越身边。
  他不敢离得太近,伸出手,胆怯地开口:“殿下喝水。”
  泥瓦罐盛着的水略微浑浊,摸去却是热的。刘越对上幼童黄瘦的脸颊,清澈的视线,顿了顿,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然后一口饮尽。
  他从兜里拿出一颗饴糖,塞进幼童手心:“吃,很甜。”
  幼童愣愣地看他,望了望手心,眼眸越来越亮。
  这么一来,其余军民蠢蠢欲动,那热烈的视线瞧得刘越头皮一紧,权衡利弊,飞速躲了出去。
  恰好遇上云中郡守派来的人:“梁王殿下!梁公请您前往议事厅,二位君侯也在。”
  巧合的是云中郡守也姓梁,说不定五百年前与刘越的梁国是本家。刘越拍拍衣袖跟上去,等到了议事厅,就听郡守和麾下武将讨论该如何阻止劫掠、缩减损失,他们对一旁的留侯曲逆侯极为尊敬,时不时过问二位的意见。
  援兵未至的时候,要想士卒发挥最大效用,最好认同一个指挥,刘越想了想,道:“待长乐卫队探敌完毕,归来后就与郡兵一块,麻烦郡守指挥了。”
  等韩师傅彭师傅神兵天降,再麻烦他们不迟!
  陈平微微点头。
  陈平刚还和张良嘀咕,不知道学生的医疗水平是哪里学来的,还逐渐生出了担忧,生怕刘越弃业从医,如今一瞧,放心了。
  他往虚空望去,似要看到“东胡”扎营的远方,果然,战争是最好的成长啊。
  只要再等等,再等等……
  .
  因着单于使团尚未离开,白羊王与楼烦王不管是顾及使臣,还是顾及对冒顿单于的尊敬,都无法亲自领兵南下。
  但南下的决心岂会轻易变更,最后商议白羊部落、楼烦部落各出骑兵一千,由两位大当户分领,王以下的左都尉统领,下辖五位骨都侯;大小贵族一共八名,由此可见两大部落的重视。
  他们商议分兵再汇合,至于奴隶等战利品,回部落再划分。由楼烦骑兵去啃水头寨那几块硬骨头,至于旁边人数较少的乡寨,上白羊骑兵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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