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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吕雉心尖崽 第119节

  与廷尉也不差什么,这,这不就是大王跟前的新九卿么?
  倒是万事灵,跟着季心的时间长,兴奋的同时,欲言又止地告诉季心:“大哥也知道,消息大部分见不得光。日后,这许是杀人的活计。”
  季心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肩:“为国杀人,能和那些贵人所谓的‘排除异己’,实则暗杀——一样么?”
  是啊,不一样的。
  万事灵涌起雄心壮志,更让他们高兴的是,大王此去北上,也将带上梅花司的主干成员。
  ……
  刘越启程的前一天,干了件大事。
  他把查抄豪强所剩的那份备用金,并一成挖出的财宝合并起来,准备在雎阳建一座学宫。
  媲美齐国稷下学宫的那种!
  实在是刘越不缺钱,这个主意,是他拉着晁错清点宝藏的那一刻,早早就有的设想。
  他也早就谋划好了,韩师傅的养老金不能动,彭师傅就靠韩师傅养;至于剩下的宝藏,当然是要好好建设封地,争取让母后能安心地过来小住。
  建设得越繁华,他日后的咸鱼生活就越舒服。
  而建立学宫,首先就要像末世放喇叭宣传一样,弄个震撼的噱头。他转身找上张良陈平,灰黑色的眼睛盛满了甜意:“二位师傅是天下谋臣的榜样,崇拜者不知凡几,一定能给学宫甄别合心意的老师……”
  随即耷着脸解释:“今天的功课,我写完了。”
  张良放下枸杞水,陈平手一抖:“……”
  刘越说完,蹬蹬蹬地跑回寝宫,唰唰写下几封信。
  一封给萧师傅,萧何认识数不清的大贤,本身更是集大成者;一封给不怎么聪明的大哥刘肥,大哥稷下学宫里的人才都挤满了,浪费!为了齐国好,不如打包送他几个。
  三封分别给墨家钜子、农家董公、化学大家,再一封寄给贾谊,一封塞给晁错……
  刘越拉起晁错的手:“学宫包食宿,也包俸禄。阿错,你的老师张公有没有空闲?没空的话,张公的师兄师弟呢?”
  晁错:“……”
  连逐渐被遗忘的审食其也接到了任务,去民间寻觅出色的、有意任教的老师,不论男女,不论诸子百家。
  便是公认神神叨叨的阴阳家,只要有真才实学,学宫也收。
  “只要前来应聘,就能与运筹帷幄的留侯、解白登围的曲逆侯见面,限期一年,过时不候。”
  刘越认真地讲,审食其认真地听,片刻,审食其:“……”
  他艰难地问:“二位君侯能同意吗?”
  刘越若无其事,藏起写大字写得酸疼的手:“他们没有拒绝。”
  审食其表情沉重地走了。
  晁错迷失在一声声阿错里,果真写下了书信,递出的那一刻,他想到一个问题。
  要命的问题。
  老师有了,生源便不用愁,可是,藏书呢?
  刘越沉思起来,终于召见了梁国主管礼仪教育的朱太常。
  ……
  听说大王有意建立学宫,朱太常还来不及欣喜,感叹天降大馅饼,就发现资金有了,老师也在路上,他们什么也不用做,只需统筹管理,监督少府兴建就好。
  朱太常:“……”
  就很秃然。
  “大王欲建学宫,实乃利在千秋。”他绞尽脑汁,敏锐地指出,“只是,学宫里的藏书……”
  刘越眼睛亮闪闪:“不如这样。孤从前启蒙的长安天禄阁,以及石渠阁现有的、不涉朝政与舆论的内容,抄一部分放在学宫,如何?母后定然依我。”
  晁错缓缓睁大了眼睛,朱太常呼吸一窒,怀疑自己幻听了。
  天禄阁,石渠阁??
  天禄阁那是大汉皇子读书的地方,至于石渠阁,天下谁人不知!
  里头摆放了多少古籍残简,乃是诸子百家向往的圣地,萧何整理了十年都整理不完,还有消息称,秦末以来失传的、完整版的《尚书》就在石渠阁!
  儒家学子朱太常手抖啊抖,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第137章
  议论完藏书的事, 刘越还想征求征求意见,譬如,先把学宫建立起来, 再然后, 便是官方牵头的书院书塾——上下开花嘛。
  谁知太常竟是倒了, 他沉默一会儿, 悄悄和晁错道:“朱太常看着健壮, 内里怕是有点虚。”
  晁错:“……”
  晁错下定了决心, 便是老师不来, 也得拉上师叔师伯,让师兄弟们前来求学。书册珍贵, 错过是会遭天谴的, 就是他, 也想求大王给他一个旁听名额……
  朱太常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刘越又邀请梁国相、少府令一起过来, 雎阳城竖起耳朵,都想探听梁王第一次正式地召见官吏, 是为何事。
  他们大王没到国都的时候, 唰唰扫荡了土匪;刚到国都, 就不声不响拔除了七家豪强, 还斗倒了御史大夫。免田租的诏令发放, 不服者安静如鸡起来,多少人暗暗吸气。
  这般作为,与越发低调的传闻不符啊。
  并不循规蹈矩的手段, 加上一颗聪慧脑袋,以后长大了,那还得了?
  拥有一个英明的主君, 绝大多数人暗暗高兴。联想到日后,大王在长安遥领爵土,靳丞相于雎阳总领国政,梁国君臣相得,上下一心,没准就超越了第一大国齐国,他们做梦都能笑醒……
  这个时候,梁王欲建学宫的消息透露出来,像给雎阳刷了一层热油,人们心里火热火热的。
  在无兵祸的当下,想要一国昌盛繁荣,无非是发展农治、教化。
  建学宫飞速地替代了原御史大夫获罪,成为流传大街小巷的新闻,在这个节骨眼上,刘越无事一身轻,左张良右陈平,携长乐卫队与新组建的梅花司北上出游了。
  赵安被留在王宫看管财务,幽怨的眼神让季心激起大片鸡皮疙瘩,与此同时,替代吕禄成为大王“新宠”的晁错,与小豆丁们同坐一车的时候,总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他眼观鼻鼻观心,若一个法家子弟害怕外戚勋贵,将是天大的笑话,于是小身板越发挺直,如饥似渴翻着梁王宫的藏书看。
  吕禄:“……”
  周亚夫与晁错朝夕相处,晚上也住一块儿,对法家的兴趣越发浓厚了,此时凑上前,轻声询问不懂之处。
  他是个沉得下心的性子,晁错不由得对他高看一眼,历史上景帝朝一文一武的顶梁柱探讨着同一本书,车厢里其乐融融。
  ……
  长安城,梁园。
  兵卒狼吞虎咽吃饭的时候,韩信倚着树荫擦枪,彭越抹把脸,撂下他的兵来到树底下。
  彭越同韩信嘀咕:“他们吃的也太好了。每天三顿,总有一顿肉,你我打仗的时候,哪有这样的享受?”
  韩信道:“吃得饱才有力气。”
  彭越有些心疼,这一天天消耗的,可都是天文数字,要不是后勤归韩信管,粮草在库房堆积如山,他都怀疑学生要被他们吃破产了。
  韩信斜睨他:“舍得花用,才能养出精兵。我把楚国的宝藏赠予了大王,这一时半会缺不了钱,再说了,连你都得靠我养。”
  彭越:“……”
  穷是彭师傅永远的痛,他呵呵一笑,不说话了。
  梁园两千兵卒,吃的是大汉最充足的粮饷;八百骑兵,骑的是天下最好的乌孙马;四百弩队,配的是大汉最锋锐的大黄弩。骑兵由卫尉选拔,韩信亲率,都是能拉八石弓以上的好手,人人装配陌刀——那是少府淬炼出来的双面重刃,长约一丈,又称“□□”,一柄足千钱;身上穿的铁塔,更是墨家改良之后,刀枪不入的重甲。
  也只有炼炉改进之后,才能锻造出陌刀这样的器具,彭越见到的那一刻,就为之目眩神迷。
  在少府当官的墨家人道,秦时就有陌刀的图纸,只不过太过珍贵,苦于精铁稀少,无法大规模装配,很快就被舍弃了。彭越深以为然,便是依仗他们大王的关系,有太后暗中支持,不也才装配出八百骑兵么!
  听说墨家钜子又开始苦恼炼铁的效率了,准备带领弟子再研究研究。
  彭越不再去看韩信的骑兵,他怕露出妒忌的丑恶面目,令起话题道:“不知道大王何时回来。”
  韩信也有点想念软乎乎的学生了。他低头擦枪:“近日长安有些不太平,还是外面游玩自在,玩高兴了再回来。”
  彭越深以为然,便是他们成天窝在旮旯角里练兵,也听说了外头的大新闻——灌夫人肚子里的皇嗣差点没了,隐约说是皇后所害。
  这下可炸了锅,以灌婴、郦商为一派的功臣尤为惊怒,他们上书两宫,不能纵容皇后如此恶举,那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如若是皇长子,极有可能会是太子啊!
  灌婴原本痛恨自己的女儿竟巴巴地入宫,硬要做陛下的夫人;等时间渐渐流逝,他禁不住夫人的软磨硬泡,上书太后,问能不能把府里请来的女医为长女诊脉,也当仁慈最后一回。吕雉答应了。
  如今,他心软了,也坐不住了。他对好友郦商道:“从前你还劝我,如今换我来劝你了。我知你因为郦寄那孩子,与建成侯一脉交恶,故而愧对吕氏,愧对太后,可陛下的子嗣有难,实在是皇后的过错,你还要装看不见吗?”
  郦商似老了十岁,长叹一声:“……兄长说的是。这天下尚是刘家天下,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有一点损失。”
  至此,颍阴侯灌婴与曲周侯郦商达成了共识。
  但皇后是吕家人,太后的亲侄女,他们也知废后乃天方夜谭,只能先上书弹劾。支持灌夫人的官吏与他们一道,雪花一样的弹劾书,飞进未央宫与长乐宫,太后翻开看了看,便不再理会。
  灌婴随后去找周昌。
  大汉三公,丞相曹参紧跟萧何步伐,除却朝事万事不管;太尉周勃不是和他一条路的人,周勃的次子亚夫还跟在梁王身边呢。唯有御史大夫正直万分,从前先帝还在的时候,他连先帝都敢喷!陛下保住太子之位,有他的一份功劳,太后对他极为尊重。
  哪知最有希望的周昌凝视着灌婴,摇摇头。
  “颍阴侯这是,关、关心则乱。”周昌说。
  他察觉到了此事的诡异,然而灌婴作为灌夫人的父亲,心本就偏着,故而冷静不了。殊不知朝堂诸公,沉默的乃大多数啊。
  灌婴无功而返,周昌叹了口气。
  皇嗣重不重要?重要。更重要是另一件事——昨天周勃上门和他谈起,说陛下耕作田垄的时间越发多了。他立马进宫劝谏,陛下只说农为百姓之本,他得为天下百姓作榜样,周伯伯觉得不对么?
  周昌望着刘盈温和的脸,满肚子重话喷不出来了。
  他总觉得不安。弹劾这事也是,换做平时,太后早就大怒,劈头盖脸怒斥灌婴了,可太后没有。
  过了几天,长信宫终于有了动静,太后准许灌夫人母亲入宫探看,并准许她把府上惯用的女医,和从小服侍灌夫人的婢女带进临光殿,服侍灌夫人直到生产。
  与此同时,太后召来吕氏彻侯,勒令他们不可争斗、放肆,一切以陛下子嗣为重。
  交侯吕产不可置信,颇有委屈之言,吕雉只让他滚出去:“哀家是英儿的姑母,还能委屈她了不成?”
  弹劾之风霎时一停,灌婴等功臣再无可奈何,为灌夫人着想,也只能谢恩了。
  ……
  临光殿,灌夫人坐在窗边,秀美五官浮现隐隐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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