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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吕雉心尖崽 第41节

  宦者们一拥而上,重新将床榻围起来,刘如意眼底含了泪,唰一下躲在刘盈身后,双手揪着皇帝的衣带,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兄长……”
  刘盈皱起眉,半晌道了句:“先停手!”
  有皇帝做挡箭牌,宦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匆匆赶来的大长秋唯恐太后发怒,准备亲自料理赵王,把他从陛下身后拽出来,与此同时,又一声通报响起,带着惊诧与显而易见的结巴:“梁、梁王求见陛下,求见太后——”
  越儿?
  这下,皇帝与太后异口同声地道:“准。”
  胖娃娃坐在蒙面的彭师傅肩上,风一样地卷了过来,看得众人齐齐呆住,不明白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样快这样壮的代步车——这还是人吗??
  吕雉冰冷的眸光柔和下来,刘盈哪里还顾得上身后的刘如意。
  他站起身,余光发现搭载幼弟的宦者虽然蒙面,依旧有些眼熟,便多瞧了一眼。
  紧接着神情微变,吩咐近侍赶快带着蒙面人前往后殿,近侍们连忙抱过刘越,把他小心放在了地上。
  眼见彭师傅完成了他的使命,刘越环顾四周,悄然松了一口气,甜甜叫了一句母后,又蹬蹬蹬地跑到哥哥跟前,打量小可怜样的赵王。
  继而小声问:“他怎么了?”
  刘盈满心满眼都是幼弟,连带着眼神变纯净的刘如意都多了几分怜惜。牵起幼弟的手,皇帝叹了一声,将方才的种种告知于他,刘越恍然大悟,赵王这是磕坏脑子失忆了。
  胖腿往前迈一步,刘如意就往后一缩,直至缩到床脚避无可避,显得额角的伤更为狰狞。
  刘越沉思片刻,仰头看向刘盈,嗓音软软:“皇兄,让我来照看三哥吧。直到三哥好起来,越儿想和他玩耍。”
  说罢补充道:“天禄阁许久不开课,都没有同龄人与我玩,越儿和四哥他们好久没见了……”
  灰黑色的眼睛满是渴望,还有些委屈,让人恨不能给他摘星星摘月亮,抹平脸蛋肉盛着的委屈。
  刘盈一时间心疼不已,思及越儿四岁失去父皇,绞得他呼吸都滞涩了,这句“皇兄”,何尝不是越儿难过的表现呢?
  玩伴……如意成了这般模样,实在无法离京就藩,不如恢复记忆了再行考虑。
  何况这是越儿第一次求他,连母后都排在后面。刘盈深吸一口气,柔声说好,又拨了两个近侍给幼弟,专门照料失忆的赵王,继而忐忑地望向太后。
  这回吕雉没有反对。
  赵王的亲信都在宫外,如今没有进来,她温和地看着胖儿子:“母后再拨两个人好不好?”
  刘越点点头,大眼睛弯成月牙:“谢谢母后,谢谢皇兄。”
  .
  因着长信宫的寝殿明后天搬迁,目前还不能住,刘越捎上蒙面的彭师傅,带赵王去了椒房殿的桃花林,说要和三哥欣赏风景。
  刘如意低垂着脑袋,乖乖说好,清澈眼底依稀可见对皇帝的不舍。
  沿路宫人见了鬼似的,有捂嘴的,有吸凉气的,还有呆呆扔了扫帚的,看着梁王殿下与奔丧的赵王和谐相处,只觉心神恍惚。
  那厢,刘越招招手,让母后拨给赵王的宦者弯腰,在他耳旁吩咐了几句。
  宦者一愣,忙不迭答应下来,然后匆匆往永巷去了。
  永巷是通往宫外的必经之路,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刘越回头看向刘如意,神神秘秘地道:“三哥,一会儿给你介绍两个大惊喜。”
  刘如意懵懵懂懂:“什么大惊喜?”
  刘越笑得矜持:“很快就知道了。”
  等踏入椒房殿的地界,桃花林近在眼前。
  “彭师傅,可以揭开面罩了。”胖娃娃举起手,作了一个呼唤的形状,“韩师傅去哪里了?”
  彭越实在被憋坏了,闻言大喜过望,唰一下揭开黑布,继而充当殿下的大喇叭:“韩兄?韩兄?”
  他长得高壮,也就没有注意到刘如意骤缩的瞳孔,还有瞬间惊惧到极致的面色。
  韩信正擦拭着一把枪,是新帝登基之后,学生从库房拿来孝敬他的好东西。闻言不耐烦地探出头,见立誓想要榨干他的大王回来了,露出一个笑容,大步朝外走去。
  “嚎叫什么。”想要教训彭越,就见刘越身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傻愣愣地望着他们,韩信眉梢一挑,赵王?
  他总觉得学生有满肚子坏水,这是要恐吓还是威慑?
  又觉得不对劲起来,赵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彭越挠了挠头,终于想起了什么,从前宴会的时候,先帝好像把赵王抱在膝上,同他们介绍过。
  他不在意地拍拍韩信的肩:“这娃磕坏了脑子,啥都记不得了,当他不存在就好。”随即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和他炫耀自己搭载大王的速度有多么快,韩兄你行吗?
  韩信面色铁青,不由冷笑一声,握紧了自己的枪。
  不知过了多久,失忆的赵王忽然瘫倒在地,哭得十分伤心:“我要我娘,我要我娘……”
  “别急,别急。”刘越听得津津有味,半晌回过神,发现他吩咐的宦者终于赶了回来,怀里抱着一头小猪崽。
  刘越伸出小胖手,凑到刘如意耳边道:“三哥你看,它是你娘。”
  第43章
  刘如意的哭声顿住了。
  他茫然地望向猪崽, 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抽搐:“那是……我娘?”
  “是啊,三哥很久没有见过了吧。”刘越认真点头,叫宦者抱着猪崽上前, “久别重逢是高兴事, 要不要抱一抱它?来, 叫阿娘。”
  空气有了瞬间的静默。
  刘如意气的浑身哆嗦起来, 却是压着气, 不敢让惊怒流露出半分。
  半晌, 他抽抽噎噎地喊:“阿娘。”
  心里撕开了一大道口子, 鲜血汩汩地流,远比额间的伤口疼痛, 痛得他几近昏厥。
  他真正的阿娘还在太后手下受苦……
  可父皇离开了他, 他只能忍。忍住今日的耻辱, 忍住见到韩信彭越的惊惧——他们不是被太后杀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椒房殿??
  他们竟然没有死, 被太后藏了起来,还当了梁王的师傅。
  天下人都被骗了, 被太后骗了。还有刘越……为什么次次跟他作对, 究竟为什么?!
  父皇送他就藩, 把符玺御史赵尧拨给了他。赵尧年轻、多智且善辩, 瞧着对御史大夫周昌有了怨愤, 在奔丧前夕,忧心忡忡地来见他,说此去奔丧, 犹如羊入虎口,太后定会对大王不利。
  先帝走了,刘如意何尝不害怕, 不绝望?
  可他不能不回长安,否则不孝不悌,等同自绝于天下,太后更有借口剥夺他的王爵。
  去不去都是死路,他当场落了泪。
  赵尧便道:“太子宽仁,与先帝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只要不提戚夫人与戚氏,大王用些手段,以求新帝的庇护,或许有一线生机。”
  又能挑拨新帝与太后的母子之情,何乐而不为呢?
  他听从了赵尧的建议。只要度过奔丧的日子,平安回到封地,受一些皮肉苦又如何?他找准时机晕倒在了宫道上,亦成功地来到宣室殿。
  只要传扬出去,天下人都知道赵王受了伤,且是皇帝庇护的人,太后想要下手,无异于投鼠忌器。他却没料到太后来的那么快,还把消息封锁了!
  眼见刘盈争不过他的母后,刘如意不甘心啊。
  可他没了退路,他只能装作磕坏了脑袋,心智倒退,去模仿孩童的纯净眼神,譬如幼弟刘越。
  这也是他和赵尧商讨过的万不得已之策——和刘盈同吃同住,熬到各地诸侯王离京的那一天,再借机恢复神智。
  哪知意外一而再再而三的到来,梁王的出现,完完全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刘如意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刘越他怎么敢??
  带他来到韩信与彭越跟前,用猪崽侮辱他,下一步还会做出什么,刘如意不敢去想。他恨,他怒,恨得心头滴着血,尤其韩信手中的那把枪,让他抑制不住逃离的心思,浑身抖若筛糠。
  淮阴侯善枪,天下人人皆知。
  可偏偏他不能露出破绽。
  等回到封地,他定厉兵秣马以图复仇,有朝一日将刘越五马分尸,再千刀万剐!
  不,千刀万剐还不够,不如砍了手脚,熏了眼睛,放进猪圈给万人践踏,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
  韩师傅还真想过,要不要一枪戳死赵王,给大王永除后患。
  这么一个和陛下争皇位的人杵在面前,不是碍眼是什么?
  何况他是戚夫人的儿子,戚坪狗贼的外甥。韩信方才见到刘如意的第一眼,就断定他是一个心机不浅的少年。
  赵王磕破脑袋是事实,只需轻轻做个推手……韩信一边装作与彭越说话,一边拧眉沉思,片刻压低声音,把这个念头说与彭越分享。
  “你可还记得赵王、戚氏,都曾欺负过大王?”
  连带着彭师傅也心动起来,错过了刘如意叫猪崽娘的精彩画面。
  那厢,刘越恨不能拿摄影机好好录下来,日后放他个一百遍,可惜条件不允许。
  胖娃娃露出软乎乎的笑:“三哥玩累了,抱娘亲去休息好不好?”
  刘如意表面懵懂,实则大松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着忍。
  他咬紧牙关,觉得抱猪崽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了:“好。”
  赵王的住处,自有太后拨下来的宦者安排。见新“玩伴”消失在桃花林,刘越沉思片刻,蹬蹬蹬来到师傅面前,悄声和他们商议。
  “怎么样才能让人慢慢变傻? ”
  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赵王一个痛快,且不让母后沾染骂名,刘越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
  他不想要哥哥惹母后生气,都到了椒房殿的地盘,刘如意如何,还不是他说了算。
  何况赵王自己磕破的脑袋,关他梁王什么事?
  韩信与彭越对视一眼,一副“我学生真善良”的表情,争先恐后地出主意。
  彭越道:“摔坏了头,烧热也是常有的,烧着烧着就能变傻。”冷热交替,就有可能没了命。
  韩信言简意赅:“再不小心摔个几次。”
  他们军中,有专门拷问士卒的大帐,即便从前做为主将,他们也有所耳闻。想起赵王与先帝相似的样貌,韩信手有些痒,主动请缨说,不如师傅来帮你出气。
  彭越不高兴了,就你会?我一个使铁锤的,可是有着先天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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