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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吕雉心尖崽 第5节

  今世虽没了异能,还有末世养出的灵敏五感,故而兄长与母后的对话,他一字不漏地听完了。
  他哥什么都好,就是太心软!
  眼见刘盈也沉默下来,行了一礼,转身往外走,刘越反牵住兄长的手,亦步亦趋地跟了出去。大长秋有些着急,回头看向皇后,却见她凝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有了微微的亮光。
  宽阔巍峨的正殿前,胖娃娃朝少年敞开肚皮:“抱。”
  少年立马停住了脚步。
  骑术剑术,是大汉皇子需要掌握的基本技能,刘盈看着削瘦,一弯腰,却轻松地把弟弟抱在怀里。
  柔软肚皮紧挨他的胸膛,几乎烫暖了凉意,他眼眶发热,忍不住道出了心里话:“哥哥是不是很没用?”
  刘越灰黑色的眼睛安静透亮,搂住刘盈的脖颈,用脸蛋肉蹭了蹭他。
  刘盈轻声说:“有时候孤会想,若是父皇真的改立太子,如意会做的比孤好。”只要大汉昌盛下去,他个人的荣辱又如何呢。
  ?
  刘越蹭着蹭着,猛然听见他哥的危险发言,吓得胖腿一蹬。
  他是不想努力了,不是不想活了,新长的脑袋很合适,他很喜欢!
  他想了想,指使兄长继续抱着自己:“越儿要去太子宫。”
  刘盈回过神,颇觉刚才的话不妥,连忙收拾好心情,温声问幼弟:“越儿是想去哥哥的宫殿玩吗?”
  “不,去杀人。”刘越凶狠道,“胡作非为的奴婢在哪里?我要给他一个痛快。”
  刘盈呆了。
  他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瞧着幼弟冷酷的脸,连圆嘟嘟的脸蛋肉都不鼓了,一副谁也不能动摇决心的模样,刘盈顿时意识到,刘越说的是真的。
  他不禁急了,比刚才和母后奏对还急:“一个奴婢而已,哪用脏了你的手?孤这就去杀了他!”
  .
  翌日,长乐宫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一是皇八子刘建的生母张美人生了病,少府的太医令前去诊治,只说药石无医;二是皇帝派去太子宫的宦者死了,死得无声无息,一点水花都没溅起。
  消息传回永寿殿,刘邦哦了一声。
  张美人是谁,他早就没了印象,随意地摆手说知道了。只是盈儿……还真处置了人?
  刘邦咂咂嘴,来来回回踱着步,神色缓和了不少。不过这到底是灵光一现,还是大有进步,得再接着观察。
  除此之外还有个事,深深地印入了他的脑海。
  刘越!
  他一口气噎在嗓子不上不下,自己什么时候被儿子这样对待过。其余的皇子看了他,要么敬畏,要么亲近,昨儿他简直怀疑人生了,离开椒房殿,就去了薄姬的房里。
  他仿佛记得四儿子叫刘恒,自出生起……不对,自执弓礼后,顶多见了父皇两三回。
  四儿子濡慕的眼神作不得假,怎么换成刘越那臭小子,就完全不一样了?
  永寿殿的侍者都放轻了呼吸,不敢惊扰陛下。忽然间,刘邦一拍大腿:“明儿朕要举办皇子越的执弓礼,你去通知丞相,再让丞相通知百官,能抽空的都来。”
  他和项羽打了那么多年,赢了。面对一个奶娃娃还能输?
  ……
  皇帝的话,被侍者如实转告给了百官,“噌”地一下,给本就炎热的夏日更添一层热气。
  连御史大夫周昌都震惊了,陛下不是不喜幼子吗??
  能抽空的都来,这话微妙得很,谁知道不去会不会被陛下记仇。于是公卿大臣一窝蜂地准备了礼物,在刘越呼呼大睡的时候。
  胖娃娃并不知道,他睡得很是幸福。
  肚皮一鼓一鼓,小呼噜几近无声,感觉有人在念叨自己,于是翻了个身。他迷迷糊糊地想,昨天是不是见了谁?
  噢,御史大夫周昌。
  第6章
  自从诞下刘越,皇后好似再不上心皇帝的姬妾,整日整日的注意力都在小儿子身上。
  对于其余皇子的生母而言,从前的高压消散一空,她们难得安稳下来,过了段风平浪静的日子。
  若不是张美人越发作妖,私底下的小动作不断,谁也不会把她的病和椒房殿联系起来——不乏有后妃猜测,张美人生病,恐怕与前日小皇子不受宠的流言有关。
  她们忽然回想起皇后的手段,手脚冰凉,噤若寒蝉,便是听闻皇子越的执弓礼非同寻常,也不敢露出半点异状,如薄夫人一般日日前去请安,谦恭得不得了。
  但其中不包括戚夫人。
  戚夫人回到长安,住在除椒房殿外最为华美的临光殿,也与皇帝所居的永寿殿相隔最近。执弓礼的消息传入耳中,她一愣,望向宦者不悦道:“你说什么?”
  陛下忽然对两年没见的小儿子上了心,还让百官都来?
  她第一反应便是不信,这怎么可能。
  宦者连忙道:“夫人,千真万确,奴婢哪里敢欺瞒于您。”
  戚夫人起身,一张天香国色的娇俏脸蛋布满寒霜,跺了跺脚,就要往永寿殿走。如意出生的时候,陛下刚刚称王,就算宾客盈门,哪里有这么大的排场!
  那老女人的孩子何德何能?
  恰逢赵王刘如意下了学,在外唤了一声“母亲”,戚夫人赶忙迎出去,换上欢喜的笑容。刘如意今年十岁,长得与刘邦五分相似,尤其那宽阔的前额,简直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儿。”夏日天热,戚夫人给他擦汗,一边同刘如意道,“……你父皇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想出这样的主意,我这就求他收回成命。”
  按理,皇子只能唤皇后为母亲,生母顶多叫一句“阿娘”,临光殿则不然。刘如意抿起唇,显然也是听到了风声,他摇摇头:“母亲!百官都知道了。听说是御史大夫劝谏,阿父哪里能出尔反尔。”
  他在意的是父皇何时见到的幼弟,又何时宠起了他?
  心里有微微的不舒服,刘如意反倒安慰起戚夫人,劝住了她的脚步。
  他还不至于同两岁的刘越计较。
  父皇最喜欢他,太子二兄远不能比,一个执弓礼而已,又有什么关系呢?
  ……
  与此同时,戚里长巷,又是一番有人欢喜有人忧的景象。
  十岁出头的少年从戚宅打马而过,发现里边非同一般的安静,不禁回头望了几眼。直至“留侯府”三个字映入眼帘,少年翻身下马,一路不停地往庭院走。
  庭院清凉,传来稀疏的落子声,执棋人背对着少年,白衣宽袖,指骨修长,一派病瘦风流。
  “大人。”张不疑唤着父亲,“小殿下的执弓礼,大人可要前去?”
  虽这么问,少年笃定阿父不会进宫。这都三年了,父亲功成身退,成日装病不上朝,在家里研究养生之道,还不知要宅到什么时候。
  哪知父亲转身看他,露出霁月姣好的面容:“去。”
  张不疑愣了。
  张良放下棋,悠悠对长子道:“昔日我曾学相面之术。”
  您不仅学过相面,博浪沙刺过秦皇,还遇过黄石公传授兵法。也正是因为相面,一眼发现潜龙紫气,辅佐帝王定鼎天下——张不疑脑海的疑惑咕噜噜冒着泡,阿父为何同他说这番话?
  张不疑不知道的是,张良样样精通,唯独相面是个半吊子。至于和刘邦的相遇,还不是因为钱袋丰厚,被吃白餐的沛县亭长讹上了吗。
  凭他半吊子的相面术,瞧不出什么紫气不紫气的,但算算刘邦的子嗣缘,还是不在话下。
  他对张不疑道:“陛下一生有八子。”
  而今多了个小皇子——难说是不是天机,已然半退隐的留侯起了浓厚的兴致。
  这也罢了,绛侯周勃昨日上门,说太子果断处置了犯上的宦官,神色欣慰得不得了,张良虽未开口,直觉与小皇子有关。
  他早就想趁执弓礼进宫看看,哪想一等就是两年!
  忆起他那不靠谱的陛下,张良脸色一青,起身回屋:“明日要早起,该睡了。”
  张不疑听得云里雾里,闻言迷茫地看了看天色,太阳还没落山。
  张不疑:“……”
  这就是他阿父的养生之道?
  .
  刘越总觉得自己被人念叨了一晚上,只不过没有证据。
  第二天日光明媚,照亮床榻上的小小一团,胖娃娃长睫紧闭,翻了个身,露出薄被遮盖下的肚皮。他睡得香,紧贴枕头的脸蛋肉挤出软乎乎的波浪,像个白白嫩嫩的包子。
  不多时,外头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今天是重要的大日子,吕雉亲自哄小儿子起床。她替刘越拉上薄被,目光满是温柔:“越儿,越儿?”
  睡梦中,刘越软软地“嗯”了一声。
  灰黑色的眼睛满是水雾,半晌,艰难地张开一条缝,映入床前模糊的人影。
  他揉揉眼,一下子坐起,朝吕雉伸出小胖手:“阿娘!”
  今天起床第一件事,给母后一个亲亲。
  吧唧一声,亲亲能化了人的心。吕雉抱起奶香味的儿子,同样亲了亲他,就有两列宫人鱼贯而入,伺候小殿下洗漱穿衣,奉上煮得软烂的素菜羹,并一小碟切好的酱肉,放到榻边的小桌子上。
  羹和后世的粥有异曲同工之妙,里面放有香甜的糯米。
  刘越的肚皮咕咕叫,洗漱过后直奔桌前,什么都顾不得了,眼中只有吃饭二字,等到肚皮鼓起,早膳干干净净见了底,睡意也消散了个干净。
  吕雉在一旁陪着他,胖娃娃忽然发现,母后穿得与往日不一样。
  头戴金冠,盛妆打扮,美丽与威严扑面而来,刘越差点冒出了星星眼。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发现外裳绣有老虎花纹,贴在身上很是清凉,一摸细腻得不得了。
  今天穿了哥哥送给他的蜀锦。
  他有些心痛,便宜爹当政的时候穷,等到母后摄政,战乱才真正停歇下来,国库渐渐充裕。这一身得多少钱,难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
  吕雉解答了他的疑惑,柔声对刘越道:“父皇要为越儿举行执弓礼了,就在永寿殿。宾客们都是父皇的臣子,母后认识的叔伯,越儿不要害怕。”
  刘越这才反应过来,执弓礼!
  他现在还是皇宫黑户呢,刘越恍然大悟,大眼睛弯成一道月牙:“越儿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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