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驯养幼年自己 第122节
第75章
西泽尔满身是血, 湿漉漉地粘在战斗服与皮肤之间。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像刚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怪物。
受到虫类基因影响,西泽尔的眼睛已经变得不再像人类。
幽蓝色的眼睛冰冷, 病态, 充满支配欲。
任何一个正常人被这样的视线盯上,都会下意识恐惧, 甚至不敢与之对视一秒。
生态场上,褪色的黄沙在地表滚动,裹挟着残肢血沫,地表到处是触目惊心的痕迹,血流成河。
面对这片炼狱的创造者, 裴琮毫不犹豫地牵住了西泽尔。
掌心接触, 西泽尔的手温度热得离谱, 火烧过一样温暖。
那只布满血污的手指从侧脸下移,缓慢摩挲着裴琮的下颌,紧接着, 唇便贴了上来。
是饥饿的亲吻。
西泽尔一口咬在裴琮唇上,不肯松开, 用舌尖反复舔舐那处。
裴琮被他亲得气息不稳,不得不张开嘴呼吸。
西泽尔抓住机会, 舌尖迅速探入, 轻巧地勾住对方舌尖, 反复舔舐着咬出的血腥味, 喘息混着喉间低哑的黏腻声音。
“……西泽尔,”裴琮皱了皱眉。
亲吻间喘息越来越重。
那双原本沾满血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摸到了裴琮的衣角,指节用力,就从缝隙中钻进去, 贴上皮肤。
裴琮眼神一凛,握住了他的手腕,气喘吁吁和西泽尔商量:
“找个别的地方。”
西泽尔体内虫类基因沸腾着,为数不多的理智早已在刚才的战斗中被侵蚀殆尽。
强烈的侵占欲与毁灭欲,让他想现在、立刻就想撕开裴琮的衣服,把那人钉死在身下,接受自己的一切。
西泽尔眯起眼,眼中泛着令人心悸的幽光,不知听懂了没有。
在野兽危险的注视中,裴琮伸出手,贴上了西泽尔血污斑斑的脸。
即使周围实验体都已经失去了意识,裴琮还是能感受到那些呆滞的目光,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更何况还有联邦的监控系统,兢兢业业地工作。
众目睽睽之下,这也太像野/战了。
他们污染者名声本来就一般,还是别再雪上加霜为好。
裴琮看着西泽尔,认真道:
“我会被看到。”
西泽尔动作一滞,停下脱衣服的动作。
他缓慢地垂下眼帘,过了一会,才听话地乖乖收回动作。
就算是死人,伴侣也不应该被看见。
西泽尔舔了舔裴琮的唇,他要把自己珍贵又脆弱的伴侣带到自己的巢穴中,慢慢独自享用。
环顾四周,他伸出节肢将裴琮牢牢抓住,带着裴琮直接冲入了刚刚开启的漆黑通道。
最初进入通道时,裴琮还绷着神经。
可西泽尔灼热的呼吸贴近耳廓,骨节分明的手掌摸上他腰侧,讨要着更多的触碰。
裴琮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西泽尔身上。
那种热切又隐晦的渴望包裹着裴琮,让他完全忘记了刚进入通道时感受到的阴冷压抑。
虫族的速度很快,光线很快骤然亮起。
他们已然步入了第二层大厅。
上辈子裴琮玉石俱焚,看着整个联邦基因库烧成火海,只记得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火光将一切吞没,燃烧的仪器爆裂作响。
裴琮依稀记得,二层是基因实验区。
现在的实验区大厅很安静。
不似第一层的荒凉空旷生态场,这里到处是灰白色的光,空气中漂浮着干净冷质的味道,混杂着微弱的血腥气。
光灯从顶部一条条嵌入式投射下来,映得金属地面泛着苍白色的光泽。
大厅空无一人,另外三个方向的大门紧闭,代表尚未有人通过考核。
裴琮扫了一眼。
这要是做到一半,有人突然出来还得了?
他正皱眉头疼,身侧那股灼热的气息就已经彻底压了上来。
西泽尔满身的血腥气还未散去,连眼角都泛着潮红的戾气,嗜血的暴躁与非人的感知交织着。
不等裴琮想出办法,他就已擅自带裴琮打碎大厅的玻璃,闯入实验区深处。
实验区的系统因为外来者的闯入,发出尖锐的警报声,随之而来的是各种防御攻击。
一连串红点精准锁定西泽尔。
西泽尔被打断了好事,动作一闪。
虫翼斜刺展开,那对幽蓝复眼冷漠至极,节肢突刺,简单粗暴刺穿攻击设备。
枪炮应声而碎,散落一地碎片。
西泽尔面无表情地甩掉虫翼上的金属屑,但更多的攻击接踵而至。
在这么下去,西泽尔只会更失控。
“往左走。”
裴琮凭借上辈子的记忆,勉强回忆起实验区的地图,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做。
西泽尔对裴琮的话一向言听计从。
裴琮的手一直未松开西泽尔,在对方清扫障碍后,还主动牵紧了些。
他们一路向前,终于在转过一条长廊之后,进入一间似乎是废弃的实验室。
外面的攻击声逐渐停止。
迎面扑来的是一股冰冷干燥的空气,室内灯光苍白明亮,银白色的金属墙壁,整间空间干净整洁。
正中央是一张长方形实验台。
西泽尔将裴琮放在实验台上。
裴琮脊背还未贴实那层冰冷金属,一道炙热的气息就压下来。
西泽尔扣着他的手腕将人压住,气息强烈得令人无法忽视,尖牙轻轻嵌入,唇舌撬开,毫无技巧可言,像是怕对方逃跑似的。
气息变得紊乱颤抖。
裴琮闻到了空气中麻醉药剂和清洁剂混合后的味道,是实验室特有的气味。
这让他不自觉地感到窒息。
西泽尔分开唇,察觉到裴琮的异常,眼神不由冷了下来。
这个向来对他来者不拒的人,在被节肢触碰时,居然开始微微闪躲。
他低头盯着裴琮,原本冷郁的眉眼沾染欲望,瞳孔幽深,漆黑的节肢从脊背蔓延而出,在半空中轻轻一晃,贴近裴琮腰侧。
节肢的触感和实验台一样冰凉,裴琮抓着他的手更收紧了几分。
这么不喜欢虫族形态?
果然上次在死星太过分了吗?
西泽尔眼里的光一下消失,脸贴得更近了些,舌尖划过裴琮的耳廓,又慢慢落到脖颈。
裴琮有些呼吸不畅。
实验台实在是让他有些应激,即便他的身体已经不再因为基因崩溃而痉挛撕裂,他的精神却始终停留在那个时间点,对实验室的一切耿耿于怀。
裴琮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却被西泽尔一眼看到。
西泽尔的眼神彻底沉下去,带着叫人害怕的压迫感,他俯身凑近,直视裴琮的眼睛,像是要将他吞没。
心中翻涌着阴郁的执念,他无法忍受自己成为裴琮抗拒的人。
阴暗的念头一旦兴起,就难以平息,裴琮的反应让他心中更过分的计划破土而出。
拒绝又怎么样呢?
只要抓回来绑住,还不是任他为所欲为?
欲.火与恐惧在他体内交织。
西泽尔沉默了一下,缓缓收回仍沾着血的虫类节肢,似乎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肩胛骨虫类外骨骼如黑雾般褪去,转而舒展开一对渡鸦羽翼,羽色漆黑如墨,在实验室冰冷的灯光下泛着暗辉。
他的眼睛也悄然发生变化,瞳色深沉,却更显得温柔。
西泽尔的渡鸦形态看上去最无害。
羽翼将光隔绝,整个空间陷入柔暗的幽影之中,像是为裴琮隔出了一处密不透光的囚笼。
不同于虫类流于表面的破坏欲,渡鸦的性格偏执而不安。
裴琮就在眼前,只要他稍一俯身,就能咬住那人的喉结,吻上唇角,将对方彻底按进怀里。
欲望已经涨到了极点,身下昂.扬,但裴琮的反应让西泽尔不敢轻举妄动。
怕对方推开他,用厌恶的眼神看他,然后抛弃他,不再靠近他,安抚他。
羽翼缓层层叠叠,将裴琮和实验台之间隔绝开来,羽毛柔软,金属的冰冷感觉逐渐远去。
裴琮对上西泽尔的眼睛,看到对方眼里某种近乎孩子气的、让人心颤的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