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凌荇知道殷莲不会骗人,说不记得就是忘干净了。不然她只要能想起一个字,她都会如实回答。凌荇伸手勾住殷莲的脖子,把她拉到自己的脸前,用唇碰了碰她的唇,然后问她:“那你笑了以后,有没有觉得心里很舒服呀?”
殷莲摇头:“没有。我的心还是沉甸甸的。”
“哦。那你就没有笑啦。”凌荇重新把自己的嘴唇贴上殷莲的唇,含糊地说,“你是在难过。”
“难过…应该要哭。”殷莲的回应也含糊。
“恩。”凌荇的呼吸渐渐乱了,她捉住殷莲的手,“但是我在你就不用哭。”
“恩?”殷莲被凌荇拉着往下,不明所以的问题充斥着她的脑子,不明所以的行为让她没有办法把这些问题逐一整理出来。凌乱而混沌的,粘稠的浆糊。
凌荇反客为主的躺在殷莲的床上,快乐的说甜言蜜语:“因为我爱你,我会教你怎么快乐。”
殷莲的手肘撑在凌荇的脸边,月光中凌荇泛着潮红的脸被镀上一层薄薄的蓝,她看上去嘴唇发紫,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殷莲的另一只手按在凌荇脸颊边的小疤上,轻轻摩挲着那道小小的疤痕。她问凌荇:“那如果你不在呢?”
凌荇眯起眼睛,悠悠的喟叹:“你趁早死了那条要逃跑的心。不管你跑到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第54章 想想
凌荇自从有了第一次夜访殷莲成功的经验,很快就发展出第二第三第四第数不清多少次。
殷莲睡觉的习惯是时间短,睡眠浅,对于凌荇频繁的打扰,她本能的习惯。凌荇每一次过来都会悄声和她说很多话,嫌弃医院的饭菜不好吃,抱怨暖气不足,她冻得手脚冰凉。一边说,凌荇还要一边把冰凉的手脚塞进殷莲怀里。
第二天殷莲就向护士提出想要一只热水袋。当天晚上凌荇再钻过来,她就被暖呼呼的热水袋塞了满怀。
抱着热水袋的凌荇咬牙切齿:“你这根木头!”
希森市往年下雪都很早,十一月一到,初雪就一定会飘落。今年却偏偏拖到十一月的尾巴,下的还是零零散散,能被人当作细雨的小雪珠。
殷莲这一天照旧按照她的作息,晚上十点准时入睡。只是睡不好。她常常做乱梦,梦里当年要给父母报仇的小女孩变成妈妈,举着剪刀捅进她的心口。原本不该疼,殷莲一低头,发现儿童剪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当年自己杀死姐姐的尖刀。
她会在胸口剧烈的疼痛中醒来,之后就会一夜无眠,到天光大亮。
今晚的乱梦做完,殷莲睁开眼睛。怀中的热水袋不暖了,她起床去重新换了一袋热水。
眼前一黑,耳畔有暖暖的风:“猜猜我是谁。”
“凌荇。”殷莲关掉水龙头,把热水袋盖紧,转身塞进故弄玄虚的人的怀里。
凌荇撇着嘴,抱住热水袋不满地抱怨:“你真的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殷莲从她身边离开,在床上坐下,“无聊你就不要过来。”
凌荇跟过来。她不坐殷莲的床,要坐殷莲的怀。
殷莲在凌荇不断调整坐姿时变成木偶,胳膊和腿被凌荇摆弄,她无动于衷。
凌荇找到最舒服的姿势,窝在殷莲怀里,热水袋在她的怀里,刚才那点抱怨又烟消云散了。凌荇快乐的说:“我们逃吧。”
“不行。”
凌荇没有想到殷莲拒绝的这么干脆又利索,一时差点忘记压低声音:“为什么?!”
“难道你喜欢上了这种和我偷/情的感觉?”凌荇看见殷莲的嘴唇,没忍住亲一亲。
“我不能逃跑,那是不对的。被抓到,我会死。”
凌荇捏一捏殷莲的脸,软的,热的,“稀——奇!你竟然怕死?”
“我要活下去。”葛护士说过,殷莲死了她们就没有以后了。
殷莲不怕死,但是她想和葛护士有以后。
凌荇和殷莲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得到殷莲决绝否定答案的凌荇不会罢休。她在殷莲耳边碎碎念,不停问她为什么不能逃走,为什么要活下去,“为什么上回你就和我走了?这回你不和我走了?”凌荇指的是上一次从海纳医院出逃。
不等殷莲回答,凌荇自己找到答案:“想起来啦,我忘记你爱葛护士去了。”
凌荇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冷笑:“是啦是啦,你有新的女朋友,当然就不和我走了。”
殷莲随她去说,以不变应万变。
凌荇最恨的就是她这副稳如泰山的姿态。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她,什么事情她都不往心里去。凌荇说什么在她看来,都像是小丑。
凌荇张嘴,咬住殷莲的下巴,直到听见殷莲倒抽气的声音,凌荇松嘴,低声骂:“我讨厌你!”
殷莲的手抬到一半又停住。她的下巴上有凌荇湿漉漉的口水,她嫌脏,不愿意碰。
偏偏凌荇又那么了解她,一见她的动作停下就知道她的意思。凌荇捏住殷莲手腕往上抬,偏要让殷莲的手背沾到自己的口水。
“你不是什么都无所谓吗?”凌荇丢掉怀里的热水袋,直起身离开殷莲的怀。她一手捏住殷莲的肩膀把她往下压,让自己可以俯视她,“你不是没有感情吗?现在知道嫌我的口水脏了?现在知道要为了你喜欢的人好好活了?嚯,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葛护士的,还是说你根本从头到尾都在骗人,你的情感丰富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