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为了不让自己陷进莫名其妙的梦境,他甚至试过不肯闭眼睡觉,可精神放松后,仍会有片段偶尔从脑海中划过。
  为了探究言清的目的,他反而不再抵抗。
  从前些日子到今天,梦里的场景变了又变,不同的是他总扮演着强取豪夺的恶人角色。
  或是君夺臣妻,或是兄夺弟妻,或是父夺子妻。
  他不顾女人反抗与哭泣,将她从心爱之人身边抢走。
  横刀夺爱的事做了一次又一次。
  看着她从开始的反抗到之后的顺从,再到无法自拔的爱上自己。
  木连城觉得这些故事荒诞无比。
  却又让人上瘾。
  尤其是将她一次次按倒在不同地方,听着她柔媚的莺啼时,那种欲望汹涌于全身的快感,只叫他感同身受。
  他蓦地睁开眼,怀中触及的柔软却令他一顿。
  红着眼掐住身旁睡得香甜安稳的女孩脖颈,他狂野难驯的面容泛着凶狠的恶意。
  “说,你到底给孤使了什么妖法?”他额上太阳穴鼓起,手臂上青筋盘旋。
  见他这般,言清面上露出惊恐和痛苦神情,内心却一阵安定。
  男人要是再与她“经历”那么多剧情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才该让她担心是否前功尽弃。
  现下他的表现,却足以说明他受到了极大影响。
  眼见她满脸涨红快要喘不过气,木连城松开了手,起身下床盯着她。
  言清咳嗽几声,不顾自己刚还差点死在他手上,一脸担忧的抬头望向他:“君上可是受噩梦惊扰而影响神智?”
  她关切凝望自己的模样,与梦中人重合。
  木连城神色恢复平静,目光凌厉扫过她的脸:“你如何有了实体?”
  言清低头看了看自己,也是一脸诧异加茫然:“我、我也不知道。”
  木连城招了人来,仍无一人能看见她。
  言清也试着去拿桌上茶盏,手依旧穿透而过。
  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拉了拉男人衣角,有了触碰到实物的感觉,她惊喜出声:“我能触摸到君上。”
  男人向她靠近一步,她却惶恐后退。
  意识到是自己刚才粗暴的举动吓着了她,木连城拢了拢眉,收回脚步穿好衣服后径直出了殿门。
  直到夜时才归。
  木连城放轻脚步,进入内殿时便见女孩翘首以盼看着窗外,似在期盼他的归来。
  “你在等谁?”他明知故问。
  言清看见他时眼睛一亮,失落低头咬住下唇,小声道了声:“君上。”
  木连城走到床边,转身面向她:“伺候孤宽衣。”
  她欣喜靠近,又有所顾忌般缩了缩肩膀,摸向自己脖颈上尚未消失的红痕。
  见她这般怯懦模样,木连城眸中掠过一抹柔光:“过来,孤不伤你。”
  言清鼓起勇气走向他,手指落在他腰间玉带时不争气的红了脸。
  木连城勾起唇角,打趣道:“你之前可不是这般胆小?”
  给他下针的时候,可没见她脸红。
  言清瞪他一眼:“那不一样。”
  “一张嘴比任何地方都硬。”木连城哼笑了声。
  将外袍随手甩至屏风,他忽然将言清打横抱起放到床上,身体随之覆盖。
  “婉娘。”木连城试着叫出梦中自己对她的称呼。
  言清小脸一怔,水眸因欢喜而莹润,一滴清泪划过眼角:“夫君,你终于记起我了吗?”
  木连城金眸微闪,二人梦里颠鸾倒凤不知春秋几何的画面倏尔闯入脑海。
  身下竟也快速做出了反应。
  言清一把抱住他,哭得不能自已:“夫君,夫君……”
  埋在男人颈窝的脸微抬,她眯了眯眼。
  比演技,她可没输过谁。
  第417章 第417章恶毒冒牌神女(28)
  她手猛地向下:“君上可是又毒发了?让我帮君上先将毒解了吧。”
  木连城脸一黑,只有他自己知晓,这哪是什么毒发。
  不过是他真对她有了欲望罢了。
  虽然女人的话有些大煞风景,但瞧见她脸上并不虚假的关心,木连城欲发的火又憋了回去。
  他封住言清的唇,命令式开口:“此刻你便是孤的解药。”
  言清任由他施为。
  便见得一夜春风化细雨,湿了笋竹,又润了虎丘。
  不近女色的男人,初次博弈并不尽如人意。
  言清轻笑出声,便被他吞没在喉。
  木连城恼羞成怒:“闭嘴,再来。”
  战败的将军复又拾起弓箭,便是箭无虚发再显威仪。
  这边是绵绵画骨柔,那头禅房内,和木连城有着同一张脸的俊美僧人倏尔睁开眼。
  再次闭目诵经,可晦涩难懂的经文,也封印不住共感而来的欲孽。
  寝宫内云雨初歇。
  言清偎在男人怀里,又拿出那把团扇:“夫君可记得它?”
  木连城勾着她的腰,视线掠过扇面,脑中浮现的却是极其香艳的画面。
  是他逼着绣技超群的她,一边承受自己的力道,一边穿针引线勾勒花样,这才成就了一幅四不像的鸳鸯戏水图。
  “婉娘还想再试试?”男人的手已经不规矩起来。
  言清将团扇收起,红着脸推了推他健壮的胸膛:“夫君又不正经了。”
  初次尝荤后,男人食髓知味,处理完国事后便迅速回到寝宫。
  就像一艘飘摇的乌篷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沉没在她这里。
  言清享受着他的花样伺候和气运滋补,也不忘经常性的拉他回忆“前几世”的经历。
  只小八收集的剧情实在过于黄暴,以至于重温旧梦时,她整个人都恍若在过山车上高速穿行。
  但每到这种时候,最不好受的大概另有其人。
  时间一长,木连城也回过味来。
  女孩口中的美好回忆,全都是他在梦中所经历的后半段,他对她的强取豪夺仿佛并不存在。
  木连城抚摸着言清的长发,金色瞳孔直勾勾盯着她:“婉娘身为相府小姐那一世,可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
  言清手指在他胸膛点拨,含羞带怯的说:“如何能不记得。”
  她只道二人初次见面是在花灯会上,自己被歹徒轻薄,是他从天而降相救。
  说这话时,她眸中爱意更盛。
  木连城胸腔却涌起一股无名火,因为她回忆里英雄救美的男人并不是他。
  而是他的胞弟。
  陆续又试探几个问题后,他便确认,怀里的人潜意识里将他与曾经所爱者当成了同一人。
  或者说,是在经历过他的抢夺与折磨后,并非是真的爱上了他,而是将他当成了心上人的替身?
  这般想后,曾经觉得荒诞的故事也变得合理起来。
  木连城的心却沉了又沉,他鎏金眸子里酝酿着风暴,嫉妒与偏执几乎操控了他的理智。
  “婉娘……”他翻身而上。
  看清他眼里浓重的占有欲,言清便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长时间的梦境植入,她也一并进入其中,陪他演了几出缠绵悱恻的夺爱戏。
  在男人这里,俨然就是真跟她一同经历了几辈子。
  精神暗示多了,梦幻也变成了现实。
  可牵扯进去的,又何止木连城和她两人。
  她精心设计的几个剧本,可从来都是三个主角。
  只现在看来,另一位实在太沉得住气。
  君不就我我来就君,她最喜欢的还是主动出击,而不是被动等待。
  “夫君,此刻北幽国大乱,成许被拉下高台,其他人便不成气候。”她眼里尽是崇拜,“正是夫君大展身手的时候。”
  木连城将她额前乱发撩至而后,狷狂的俊脸上多了抹温柔:“你去北幽,也是为我铺路?”
  言清含羞点头,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只要是夫君想要的,妾身就算是牺牲所有,也要帮夫君一搏。”
  木连城将她抱得更紧,思索片刻,眸底一片深沉。
  他素来雷霆手腕,并非一个会被美色冲昏头的人。
  美人跟他的野心并不冲突。
  他要佳人在怀,亦能掌天下之权势。
  北幽皇室争权朝堂动荡,而他南姜良将威猛,若是此时长枪直入确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但十三部族如今已投靠北幽,其又有神女光环加持。
  若无正当由头贸然出兵,刚安稳些的边塞平衡再次被打破,只会落得个怨声载道。
  总之动不动手皆有利有弊,作为一名合格的君主,他还需与群臣商讨斟酌过后再做决定。
  所以面对言清的撺掇,他也不曾给出明确承诺。
  日子一天天过去,言清魂魄离体已两月有余。
  眼见距离她要回去的时间越来越短,她这些天便装出越来越虚弱的模样。
  “婉娘,醒醒。”木连城将她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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