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除此之外,她还做了一件事。
  那就是将阿梅当众“处决”。
  陈晏殊大概猜到了她身边眼线的倒戈,才不放心的又派了人来。
  而阿梅身为暴露的暗桩,面临的将是死亡。
  不等陈晏殊出手,言清先当众捅了她几刀,又命人将喂了假死药的她扔去了乱葬岗。
  有人接近查探鼻息确认她已经死亡后,暗十将暂时性休克的她带了回来。
  做完这些,言清在洛明嫣再次召自己入宫谈心时,留给了陈晏殊一方擦拭过手上鲜血的帕子。
  明晃晃表现出对男人在她身边安插探子的不满。
  而现在,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做起事来,自是要方便得多。
  正是梅雨季节,今日的天未见阳光,不美。
  有风翻动着薄云,时而阴沉时而亮堂。
  为了表示对神佛的敬畏,一众夫人小姐拿下了遮身幕篱。
  淑雅秀美的年轻姑娘们,保持着端庄的仪态,余光却忍不住小心张望。
  如同刚出巢穴的鸟儿,看什么都新奇。
  同样被看了个稀罕的,还有言清这个在她们看来与众不同的女子。
  等到了山顶,看到成群结队的公子哥,她才知道这所谓的祈福日还是个别样的相亲会。
  其中一人她并不陌生。
  正是当初在街上,与许文章有过争执的谢家嫡子谢逢春。
  这种声色犬马玩弄幼女,可谓五毒俱全的东西,竟也是各府夫人眼里的良婿。
  可叹世家女受族中供养,为的也不过是她们身上联姻的价值。
  平日里像珍藏的宝贝一样,将她们包裹得严严实实藏在高阁。
  到了展示环节,就揭下她们身上的红绸。
  见言清看着谢逢春不掩嫌恶,张婉清低声说:“不仅是谢家的来了,琅玹宁家的断袖也在。”
  “喏,那还有个天阉。”
  言清眨巴了下眼好奇的问:“娘怎么知道这么多?”
  张婉清嘴角抽了抽,尴尬的转着眼珠干笑两声。
  “依我看呐,这里头就没一个能比得上小韩的。”她忽的叹息了声,恨铁不成钢的剜了言清一眼。
  言清佯装忧郁:“娘带我来这里,不会是想我从他们里再挑一个吧?”
  “有小韩就够了,要这些歪瓜裂枣作甚。”张婉清一口一个小韩。
  言清嬉笑着转移话题,视线在谢逢春和宁家子身上打了个转。
  思考着是杀一个好,还是杀两个好。
  众人捐完香火钱,就被带到了寺庙后头的斋房。
  她们须得在寺院内吃斋三日,并抄写佛经以示诚心。
  话是这般说,实则是给予世家子和贵女相看的机会。
  翌日她打开房间正要出门,被张婉清逮着带到最大的佛殿前:“等会便是抽签时间,你可别乱跑。”
  福临寺的了尘大师已有百来岁高龄,乃是大燕人人敬仰的得道高僧。
  此番抽签,抽取的便是与他相见的机会。
  张婉清有些紧张,盘了盘腕上佛珠,双手合十轻声呢喃:“神佛在上,可一定要保佑信女中签。”
  言清知她是担忧父兄,迫切想见到大师,为他们算上一卦。
  再有一个来月,便是剧情中父子二人阵亡咸黄谷的节点。
  “娘,别担心,我已提前给爹和大哥去过信。”她挽着张婉清的胳膊小声安抚。
  张婉清神色松懈了些,但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一日抽一签,了尘大师精力有限,三天内一天只接见一人。
  言清是第二日中签,本想将签给张婉清,由她进去禅房,却被告知只有中签者本人能去。
  “娘放心,我这便去为爹和大哥求上一卦。”她对张婉清说。
  她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但是若能让母亲安心,由他卜上一卦又何妨。
  在她这里,纵然下下签也是大吉。
  推开禅房木门,踏进门槛便嗅到一股清幽檀香。
  垂垂老矣的和尚盘腿坐于蒲团,两撇长眉卷至眼角处,扎成一束的雪白长须垂落在他盘起的腿间。
  “老衲终于将言施主等来了。”了尘睁开眼,漆黑的眸子渗着与年纪不符的清透。
  言清勾唇:“不愧是大师,竟能算到晚辈中签。”
  看来她之所以抽到这个名额,全拜他暗箱操作所赐。
  将手里的签放到桌面,她微微颔首:“洗耳恭听。”
  眼中没有半点敬仰,只有明晃晃的探究。
  了尘低声笑了笑:“施主既不信仰我佛,便不必多此一举解此签文。”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言清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
  了尘捋了捋胡子:“自然。”
  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从怀里掏出一块质地上乘的玉佩放在签文旁边。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慢走。”
  在说完这句话后,言清感觉他身上的精神好似悉数散去,只留了具残暮之躯。
  “多谢大师。”她收敛面上散漫,拿起桌上玉佩。
  羊脂白的玉玦触手后如有暖流涌过,她双眼莫名被眩了下,竟看见玉佩中显现出一个虚弱的残魂。
  第176章 第176章和离后成了万人迷(53)
  是女主洛明嫣。
  “大师?”言清疑惑看向了尘。
  却见了尘仿若睡着一般,没有半点回应。
  她将玉佩收好,双手合十朝了尘鞠了一躬。
  本以为女主已被主神系统彻底抹杀,没想到此方天道给予了她一线生机。
  她回到去时,母亲已在屋中等待许久。
  “如何?”张婉清急忙拉住她的手。
  言清展颜:“上上签,大吉。”
  “老天保佑。”张婉清长舒了口气。
  直到众人离开福临寺,酝酿了许久的雷雨仍没有落下来。
  如车轮滚滚翻涌的云层,将灰蓝色的天幕遮了又遮盖了又盖,发酵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谢、宁两家要联姻的消息这时候在京都传开,说是这桩婚姻乃佛祖亲赐。
  莫三娘坐在给言清专程留的包厢里嗑着瓜子,说起谢逢春时满脸不屑:“可怜那宁家小姐,据说还未及笄,就要在豆蔻年华所嫁非人。”
  她得出结论,“当贵族小姐也没甚好的。”
  “是啊。”站在窗边的言清应了句,望了望灰蒙蒙的天,“要下雨了。”
  叩门声响起,三娘起身去开了门,小二凑在她耳旁低声说了什么。
  她脸色微变,看向言清:“醉香楼出事了。”
  “说是谢家纨绔死在了楼里。”三娘小心将门关上,掩着唇道。
  今天要登台的是杨柳的小姐妹,只是他们的轿子去接人时,只瞧见醉香楼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如意酒楼跟醉香楼有合作,是故那看后门的龟公一脸沉重的透了点消息。
  言清捻平袖子上的褶皱,侧边窗户探进的穿堂风扶起她嘴角的笑意:“死了个毒瘤,这不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吗?”
  三娘忙捂住她的嘴:“哎哟我的小祖宗,虽然我也是那么想的,但咱们可不能表现出来。”
  将窗户也关了去,她忍不住幸灾乐祸:“瘪犊子祸害那么多小姑娘,确实死得好。”
  不久后,民间就有风声传来。
  说是头一天那宁家小少爷才跟谢逢春打了一架,第二天谢逢春就丢了命。
  两者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谢家。
  布置的灵堂上放着口没封盖的棺材,白色灯笼挂了满府。
  悲痛哭泣声声震天,直吵得天上经过的鸟儿不敢落地。
  “爹,咱们定要宁家给个说法!”长得人模人样的谢家嫡长子恨恨捏着拳头。
  一旁的美妇人哭得胸口起伏不停:“是啊老爷,您一定要为逢春做主啊。”
  谢家主甩了甩袖子:“大夫断定这孽障乃马上风,你们休要给我乱语!”
  他将由姨娘扶正的女人推开,径直转身离开灵堂。
  心里冷哼,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实在难担主母身份。
  “爹!”大儿子谢麒麟紧跟在他身后。
  二人进入书房。
  谢家主一拳敲在书桌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人前没有表现出来的怒火和仇怨,此刻倾尽全力释放而出。
  “爹,我们该怎么办?”谢麒麟收起在灵堂上的气愤,理智询问。
  [小丶虎bot文丶件防丶盗印,找丶书机器人选][小丶虎,稳丶定靠丶谱,不踩丶坑!][
  ]
  谢家主严肃抿嘴,额头沟壑丛生:“皇帝忌惮世家非旦夕之事,谢宁两家的婚约,只怕被看做是一场威胁。”
  他放开五指,指甲刮蹭桌面,声音异常刺耳。
  “只是在这节骨上动手,岂不是太容易招致怀疑?”
  他摸了下上嘴唇的胡须,担忧是有人故意挑拨,想渔翁得利。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