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管哥哥变成什么样子,都在我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因主人格而生的他显然也渴望被人存在,言清的话让他身体僵了僵。
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言清颈侧:“对食物最好的爱怜就是吸干她的血。”
尖利的牙齿咬破言清颈侧的肌肤,疼得她一巴掌呼在男人脸上。
罗西尔惊诧于她此刻竟有力气,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他本能将人丢出去。
言清哪能让他将自己甩掉,双腿缠在他腰上,狠狠揪住他头发一口咬住他脸上的肉。
“该死!”男人嘶的一声。
二人颤抖间,言清被摔在铁板床上,顾不得被砸疼的后背,摸到手术刀就往他身上刺。
一刀又一刀,避开致命位置,又刀刀入肉。
不知是罗西尔发狂的时间结束,还是生生被她扎到恢复神智,全没了之前变态阴郁的样子。
“停!停下!”他抽着气想抢言清手里的手术刀。
言清歪着头:“得把原来的哥哥扎回来才行。”
“我、是我。”罗西尔抓住她手腕,好看的桃花眼里蓄着水光,“是爷本人。”
“哪个爷?”言清眼珠子一转,又在他手臂避开血管的位置扎了两下。
罗西尔咬牙:“是你哥回来了。”
言清翻身下去,坐在一旁的地上,手里的刀仍捏得紧紧的,防备的盯着他。
她胸前剧烈起伏,呼吸声加重,刚才一番打斗叫她累得不轻。
这会儿药效彻底上头,她跟中了软筋散似的,浑身肌肉都松弛酥软,靠在绑着尸体的十字架上,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刚才的血腥刺激得她眼睛发了红,这会儿小脸上的狠劲也还没完全消退。
罗西尔浑身都是血,艰难撑着身体坐起身,瞧着身上的血窟窿,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他得庆幸这女人情急之下拿的是最小型的手术刀,要是大号的,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被捅成啥样。
真狠啊,整整十七刀。
虽然都避开了要害,也没刺得太深,但是疼啊。
“哥哥终于回来了。”言清身体使不上力,好歹还能说话。
她撩着眼皮,阴阳怪气。
罗西尔冷哼,费力起身给她寻了解药。
“哥哥需要人家帮忙包扎吗?”言清大发善心的问。
罗西尔却没瞧出她有什么好心,盯着她手里还捏着的刀,身体往后退了退。
他只觉得这家伙随时想再上来给他补几下。
言清扔掉手术刀,嫌弃的白他一眼。
排除掉安全危机,才有心思打量起身后的尸体。
“你杀的?”她探了探女孩的鼻息,果然没有生息。
拧眉看向罗西尔,她眸中冷光乍现。
和橱窗里其他人不一样,这个人胸前并没有任何胎记。
也就是说,她并非某些人为巴结罗基,而以寻到人为名义送上来的礼物。
罗西尔停下包扎伤口的动作,整个人仿佛沉入到一股死寂里。
“有的是,有的不是。”
他靠在玻璃展橱旁,和副人格时看这些真人蜡像的眼神不同。
没有狂热与激动,只有摧毁一切的破坏欲。
就好像只要消灭掉这些东西,就能消灭掉那个变成怪物的自己。
他抱头颓唐的蹲在地上,本就苍白的脸,在失血过多后更显脆弱。
整个人如同一戳就破的泡沫。
“为了使我们的同盟关系没有嫌隙,我需要一个解释。”言清避开视线,继续观察十字架上绑缚的女子。
罗西尔颓丧开口:“都是罗基送来的人,有些刚死不久,有些还有口气。”
这些生前饱受折磨的女孩,是罗基用来喂养他的食物。
催发他体内长期潜伏的药性。
发作的他会变得疯狂,只有血液入口才能缓解他的狂躁。
言清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询问罗基这么做的原因。
罗基已经失去生育能力,罗西尔是他最后一丝血脉。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言清觉得罗基就是个自私到极点的疯子。
“过来,帮个忙。”她投向罗西尔的目光里没有任何同情。
强者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罗西尔抬头对上她冷静的眸子,里面如同一汪清水,什么都没有。
没有怜悯,没有恐惧,甚至没有防备。
好似站在她面前的自己,从来不曾是什么怪物。
他心尖微颤,胸腔在发热。
起身帮助言清将尸体搬到铁床上,他忍不住出声问:“你想做什么?”
言清头也没抬,扒掉尸体身上的衣服。
罗西尔表情僵硬了下,立刻回避视线。
副人格不是没有见过橱窗那些人的身体,毕竟所有的蜡像都出自他的手。
有着副人格记忆的他,自然也算见过。
只是他下意识将副人格与自己分开,并不愿承认那个怪物也是自己。
“手术刀。”言清没注意他的脸色,朝他伸出手。
青年瞳孔放大,迷惘看她:“你想干什么?”
“解剖。”言清头也不回。
第55章 第55章被卖金三角的虐文白月光(55)
罗西尔面色一言难尽。
看似柔弱的女孩,说起解剖面不改色,如同家常便饭。
像一名老道的法医。
他整理好手术刀袋递过去,盯着言清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抿唇拧眉,似在看一个变态。
直到言清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在尸体胃里一阵翻找,竟真让她找出了一样东西。
罗西尔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逼。
言清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她将拿出来的东西放到托盘里,重新换了手套才将上面缠着的头发剪开。
用头发包裹的小块布料团在一起,打开后是用鲜血写就的华文——“矿”。
歪歪扭扭的字,透着股生疏。
尸体本人看面相应该来自t国。
t国人为何用华文求救?
言清抿唇,手里布帛小小一块,却重若千斤。
这是一个大好年华的小姑娘,以牺牲性命为代价传递出来的唯一信息。
“你如何知道——”罗西尔的声音将她从恍惚的神思中拉回。
言清将布料放在酒精灯上销毁后,脱下手套指了指自己脑袋。
她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在她那个世界,在她那个年代,也曾有人尸体传信。
所以在看到这具尸体的时候,就萌生了试一试的想法。
别说什么尊不尊重死人。
在她看来,对一个尸体发善心,才是对其最大的残忍。
而解剖这种东西,以前的她不会,从小在温室里长大的原主也不会。
但现在的她会。
特训营里受不了折磨自杀的六个人里,有一半尸体成了她的练手之作。
罗西尔瞬间明白她要说的话,是叫他用脑子思考。
顿时有种被内涵到的心涩感。
不过,就算言清没有选择对这具尸体进行解剖,另一个他也终究会发现里面的东西。
因为掏空内脏,是制作人体蜡像的必要工序。
记忆里翻涌的一幕幕血腥残暴的画面,让他垂放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下。
“这里不会暴露?”言清再次环顾四周。
已经消化完能量,从休眠中苏醒的小八,并未在这里扫描到任何监视设备。
罗西尔扯掉手臂上渗血的绷带,低垂眼睑:“放心,没人敢进来这里。”
没有他的虹膜验证,外人进不了这里。
另一个他,给罗基送过几件杰作。
罗基也很满意他的疯狂。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射灯,故作轻松勾起一抹笑:“这些都是老东西希望他留下,能体现他是个怪物的证据。”
这个“他”,即那个不被承认的副人格。
言清偏头看他,或许是灯光刺眼的缘故,她在他眼里看到了闪烁的晶莹。
"哥哥,别恨错了对象。"她抢过男人抓在手里的绷带,替他将胳膊上看起来比较严重的血窟窿包扎。
如果不是被注射了药剂,以她的力度,可不会只留下这么些只是瞧着严重的皮肉伤。
她直视罗西尔的眼睛,继续道,“怨自己才是真正的愚蠢。”
自我厌弃,是走向毁灭的起始。
罗西尔眸光闪了闪,突然将她拥入怀中,邪肆的笑容让他这张得天宠爱的脸更显妖冶。
“妹妹。”他眼里闪过病态的偏执,“身为同类的我们应该绑在一起。”
永远不分离。
回应他的是一记撩阴腿。
言清看着莫名发病的男人,冷笑:“看来哥哥还没被插爽。”
精工巧制的手术刀在指间翻转,闪烁的银光带着满满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