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笑起来满面红光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银边眼镜,鼻头一颗很明显的黑痣。
  剧情里原主的买主。
  奸诈的商人,斯文的恶魔。
  作为拍品的女性,通常只有两种下场。
  要么乖顺的彻底沦落为依附男人的玩物,要么不听话被送去黑市成为器官供体,死后连个全尸都没有。
  而原主,是后者。
  这个男人将原主养在身边折磨,将她锁在金笼般的小屋,不给她蔽体的衣服。
  又在她咬伤自己后,将她赏给手下,丢去黑市。
  杀意在五脏翻腾,言清的心沉了又沉。
  一比一复制原主的身体,柔弱娇小不堪重负,尤其在她还身中药物的情况下,反抗成功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
  她尝试呼唤系统。
  抱歉,宿主,您的首次任务作为考核,我无法为您提供任何帮助
  小八倒是没装死,但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言清顺从调教官摆出羞人姿势的同时,也在眯着眼偷偷打量厅中的人。
  竞价从一万美金涨到五十万,买走原主的眼镜男举牌后,其他人便歇了与他竞争的心思。
  由此可见他的地位不低。
  真的无法改变原主被他拍走的结局吗?
  言清咬咬牙,将视线投向另一个人。
  放置在正中央的八号桌,周围的位置都被隔开了些,仿佛是他的主人不喜欢热闹而特意为他留下空位。
  五官平凡的男人偏偏有一双令人无法忽视的眼,烟灰的眸子如同锐利的兽瞳。
  和其他正装加身的人相比,他穿着要随意的多,用来竞价的牌子远远扔在桌子的另一头。
  他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的蝴蝶刀,视线有一搭没一搭的扫过拍卖台。
  其他人的忌惮,桌位的特殊,以及能将武器光明正大的带进这里,无一不昭示着他身份的不一般。
  这样的人,起码能跟眼镜男分庭抗礼。
  如果换个买主,是不是就能修改原主接下来要经历的剧情?
  言清眼睫颤了颤,她大胆抬眸,直白将目光锁定在盘弄蝴蝶刀的男人身上,纤手抚摸过侧脸,斜挑的眼尾里流淌着妩媚风情。
  原本的怯懦被妖娆取代,仅仅几个眼神的转变,就完成了清纯小鹿到尤物的进化。
  言清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自小长在花楼,后来又在百乐门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台柱子。
  她太清楚什么样的姿态,最能让男人欲罢不能。
  又有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人举了牌,眼镜男就像一条毒蛇盯紧了她,眸光里写满了势在必得。
  而被她选做改变剧情的目标人物,烟灰色的眸定格在她脸上,让她有种沦为被鹰隼盯上的猎物的错觉。
  言清在这个男人眼里看到了对她的兴趣。
  小巧的蝴蝶刀在手中翻转若挽花,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他换了个左手托腮的姿势。
  上挑的眼尾里尽是慵懒闲适。
  他见多了被关在拍卖笼里,女人们或是费力挣扎,或是懦弱哭泣的样子。
  也有人会为了保命露出卖弄风情的假笑。
  却绝对不是台上的东方小雀这般,明晃晃的用挑逗的眼神锁定他。
  是针对他而来的狩猎?
  还是单纯的将他当成了救世主?
  台上主持人已经拿起小锤子,又笑眯眯用缅语问还有没有人加价。
  此时的拍价已经达到一百万美金。
  差不多相当于七百二十万华币。
  他玩味的勾起唇角,将手伸向号码牌,似乎有举牌竞价的意思。
  注意到他动作的眼镜男皱了皱眉,端着高脚杯的手往桌上重重一放:“怎么,胡先生也对这个女人感兴趣?”
  其他窃窃私语的人安静下来,视线在两人间来回飘忽。
  一时间,拍卖厅的气氛呈现出几分剑拔弩张的紧迫。
  被称为胡先生的青年依旧挂着散漫的笑,他将蝴蝶刀钉在自己面前的号码牌上,散漫的乜斜着眼:“君子不夺人所好。”
  两人之间的对话,在落针可闻的厅内,叫言清听了个清楚。
  并非她听不懂的缅语或泰语,而是咬字清晰的华语。
  原主对金三角的势力分布了解不深,但记忆里也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譬如她就知道排在金字塔尖上的,除了缅方、泰方之外,也有部分华人。
  是当年从华国逃窜到这里的另一派系残余势力。
  主持人手里的小锤子,仿佛敲击在言清的心上。
  这意味着她改动原主结局计划的第一步,尚未实行就已经宣布告终。
  锤音落下,一切已成定局,言清和笼子一并被抬了下去,倒也没如男人所望那般露出失落神色。
  只杏仁瞳里潋滟撩拨之色收放自如,与他烟灰色的厉眸深深对了一眼。
  他指间蝴蝶刀翻转的动作顿了一顿。
  第3章 第3章被卖金三角的虐文白月光(3)
  豪华的白色游轮在大海中徜徉,漆黑的天幕上一轮明月高悬。
  海风席卷海浪,与舞厅传来的交响合奏出动人的乐章。
  男人们在拍卖厅内激烈竞拍美人、地皮、矿藏,甚至是各种新型毒品。
  一同上船的女伴们,则被留在楼下,在舒缓悦耳的协奏曲中等待着舞会开场。
  言清自是无缘参与这非凡的热闹,从拍卖台上下去,她就被带到了眼镜男的房间里。
  如同古代的妃子一般,躺在床上等待着帝王的临幸。
  不同的是,单手被铐在床头的她,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
  门外传来眼镜男让保镖在外候着的声音,他推门而入,见到的就是床上乌发如瀑铺陈的美人。
  摘下眼镜扔到沙发上,他拿起上面的钥匙走向床边。
  言清颤抖着眼睫,作出恐慌的小白兔模样。
  “果真是尤物。”男人居高临下的欣赏着她害怕到颤栗的姿态,佯装和善的笑容里盛着几分玩弄之意。
  他还没靠近,言清就嗅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儿。
  视线碰触到他鼻尖醒目的黑痣,属于原主记忆里的屈辱画面霎时涌现,刺得她瞳孔紧缩面色发白。
  与之共情而产生的效应,惊恐的模样无须刻意伪装。
  她使劲挣了挣手,白嫩的细腕被铁镣勒出鲜艳的红痕。
  男人啧了声,似是怜惜的抚摸她纤细的手臂,将她手上的镣铐打开。
  “别害怕,我的东方姑娘。”
  言清坐起身半抱着自己缩靠在床头,眨了眨眼,眸中还盈着水光。
  盯着他那张脸,她斟酌着开口:“先、先生也是华国人?”
  得亏原主那杏眼桃腮的清纯长相,让她扮起无辜来事半功倍。
  这人既然有装绅士的意思,她也愿意陪他演这一出戏。
  “敝姓高。”男人眯眼打量她的神色,面上浮现出些许怀念,“祖居华国苏省京市。”
  在看到言清因着他的话卸下些许防备后,他眸光暗沉了些。
  喉结滚动,有种猎物掉入陷阱的兴奋感。
  言清依然有些紧张:“谢谢高先生救我。”
  “举手之劳。”披上人皮的恶魔藏起爪牙,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里分明写满了将她拆吃入腹的欲望。
  道上的规矩,买来的货物都会提前喂药,他不担心眼前的小羊羔能够从自己的掌心逃出去。
  所以他不介意花点耐心陪她玩一玩。
  这于他而言也是一种情趣。
  言清面上泛着红晕,她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眼皮耷拉着莫名变得沉重。
  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半是呜咽的开口:“高先生,我可不可以去洗个凉水澡?”
  带着丝祈求的嗓音同她人一样软糯。
  高越顿时有种毛头小子情窦初开般的躁动,恨不能将人立刻压在身下玩尽花样。
  果然,越是鲜嫩的肉体,越让人有种重回年轻的感觉。
  “去吧,乖女孩。”他起身让出位置,靠在床头柜旁。
  将腰间皮带解开取下配枪,轻蔑笑了笑,扔进床头柜抽屉,又从里头拿出雪茄放到嘴里咬着。
  言清一副站立不稳的模样,颤颤巍巍往浴室的方向而去,半途回头怯怯看了他一眼。
  恰好目睹他漫不经心把枪放入抽屉的一幕。
  看不起女人,是大部分男人的劣根性。
  她一个被药物控制,身上什么利器都没有的柔弱女子,自然更不被高越放在眼里。
  言清好说歹说才让系统替自己压制了体内药力,让她不至于彻底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这会儿虚弱得好似能被一阵风吹走,艰难挪动步伐,装出一副快要被情欲控制的模样,慢慢击溃男人那本就不多的防心。
  看着她消失在浴室门后的袅娜背影,高越咬紧了口中雪茄,用脚从床底勾出一个工具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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