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还是怕……”
他湿淋淋的声音强忍着哽咽,“怕向导小姐不要我,怕看到向导小姐身边会有其他人,怕向导小姐会失望,怕你对别人也做了和我一样的事……”
拉尔斯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身体因此抖得很厉害。
分不清是畏惧还是惊惶,亦或者是终于释放出来的痛快,他的眼泪流个不停,诉说着他难以压制的恐惧,
“向导小姐,成为我前行的路标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你说过的,我可以为你而活的……我不是为你而活……我是、我是在……”
他的语言系统已经彻底混乱了,摇着头,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
只能睁大眼睛强忍着怯懦看着她,试图向她证明自己真的有勇气去面对。
拉尔斯是真的很害怕,他想象不出无法预测的未来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恐惧那些未知。
但是他也是真的不想被放弃。
他会死掉的……
凌伊闻言眼眸弯了起来。
她温凉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臂,微微施力,让他伏在地上的身体埋进自己怀里。
冰凉的体温携着清雪的气息包裹住了他。
拉尔斯听见神明温柔地低语:“就是这样。”
“你做得很好,拉尔斯,勇敢不是不害怕。”
凌伊温柔地拨开粘在他脸上的发丝,“是害怕也要向前走。”
拉尔斯有点恍惚地眨动着颤抖的眼睫,不确定地望着她:“向导小姐……是答应了吗?”
凌伊抵着他的额头,轻笑了声:“不是要追逐我吗?既然要追逐,那你就该去自己明了。”
“……我知道的。”
他粘结成缕的睫羽扫落着水珠,碧波一样脆弱的水眸注视着她,低喃道,“我就是、就是想要得到确认。”
拉尔斯需要准确无误的信号,才可以让他确认这不是自己精神恍惚下的幻想。
这真的是真实的吗?
会不会就像他之前带着空荡荡的孕囊去找她,却以为肚子里正在被搅得翻江倒海一样,是精神即将异化前所带来的幻想?
急促的呼吸让拉尔斯有些缺氧,甚至有些晕眩。
他不敢晕过去,怕真的是在做梦。
好一会儿,拉尔斯才鼓起勇气来,放在座椅上的手动了动,小心地抓住她的衣角收紧。
直到感受指腹上传递过来的真实触感,他才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凌伊摸着他柔亮的卷发,掌心游走,从耳尖滑落至他微微起伏的腹部。
比起之前只有拉尔斯一个人时,蛸卵滚来滚去的活泼,它们在面对“母亲”时,无疑要更加热情。
——它们直接跳跃起来想要去贴合到她的掌心。
拉尔斯总是会被它们搞得很狼狈,此时自然也是如此。
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下意识闷哼了一声,身体都差点弹起来。
拉尔斯强行控制住了身体的条件反射,让她的手还可以停留在上面,贪念她的体温。
紧实的小腹在她的掌心下不自觉绷紧。
凌伊稍微摸了一下就收回了手,她对这种小东西果然没什么感觉。
“坐到桌子上去。”
她很快就转移了目标,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更感兴趣的大猫身上。
拉尔斯顺从地撑着手臂坐到了办公桌上,翠绿的眼瞳依旧停在她身上,拉出着蜂蜜一样粘稠的水线。
在前往元帅府之前,他就已经将在战区穿着的保守衣服给换掉了。
华美金饰覆盖在他健硕又充满力量感的身躯上,金灿灿的,为深蜜色的肌肤增添了几分明亮夺目的光彩。
薄纱从他的肩膀上穿过,蒙在了一侧的胸前又被缠在了腰上,轻轻一抽就可以解开,连带着裤腰一起滑落。
过于强健伟岸的身躯,让他在完全坐上去之后,足尖甚至都还可以点在地上。
凌伊指尖轻敲着他绷紧的大腿,眸光隐隐浮出笑意:“不是要生了吗?就在这里生吧。”
拉尔斯下意识伸手摸上腹部,乖顺说:“向导小姐,我不知道要怎么生……”
他的精神体是在某一日一觉睡醒后就突然出现的,并没有感受到过精神体从孕育到诞生的过程。
有的哨兵觉醒会需要长达几个月乃至几年的时间,而有的哨兵觉醒却是一瞬间的事情,后者很难像前者那样,对精神体的诞生了解得一清二楚。
“它们会自己虚化出来的。”
凌伊弯起唇角,总是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此刻却带上了不明显的愉悦:“不是想一直怀吗?吃下一枚,就生一个怎么样?”
拉尔斯唇角动了动:“……向导小姐,你又骗我。”
明明刚才她还拒绝了这件事,现在却又突然改了口。
他有点分不清,这究竟是奖励还是惩罚了。
或许都有?
“我只是说精神体不会产下那么多的卵而已。”凌伊毫无歉意,看着他湿润地猫眼,“不想要?”
“……要。”
拉尔斯勾住她的手指,豹耳在发间软弱的坍塌,声音很轻,“全部都要……”
第77章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天幕从晦暗变得明亮,又从明亮逐渐转变成了橙红色。
凌伊伸手,不紧不慢地擦掉拉尔斯脸上因为各种原因而留下的干涸液体。
他迷离的猫眼依旧还在注视着她,瞳孔扩张得很圆,无意识地颤动着,连眼睫都卷曲出了餍足的弧度。
那张泛红的脸漫着潮湿的热气,在她的触碰下难以承受的抖动着,极长的豹尾却依旧还依恋的勾缠在她的身上。
拉尔斯被驯养后真的是一款很粘人的大猫。
他注视着凌伊,发软的嗓音像是被融化的蜜糖,粘腻地小声哼着:“向导小姐,去床上……和我精神共融好不好?”
拉尔斯曾经是很讨厌向导与哨兵之间的精神链接的。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情绪和思想都被另一个人尽收眼底,毫无保留,什么都无法掩藏住。
偏偏这种情况还只是单方面的袒露。
哨兵的一切都会被向导获知,而哨兵却对向导的一切一无所知。
这很不公平,对哨兵来说也很危险。
但此刻,拉尔斯却再也没办法去想起这些,只想要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被打上她的记号。
甚至如果她拒绝,他说不定还会直接哭出来。
凌伊闻言对上他的视线,轻笑了声:“你还撑得住?”
他的身体明明都已经完全不受控了,胸膛、小腹、大腿……哪里都在抽搐。
可偏偏在听到她的询问后,还是坚强的点头。
牙齿碰撞的声音都因此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凌伊叹了口气,浅瞳温柔地看他:“只要你还能自己走回卧室。”
她的声音低柔,提出的这个要求对现在的拉尔斯来说,却明显是有些强人所难的。
毕竟他此刻
连呼吸都平复不下来,就更别提去使用这具身体了。
但拉尔斯却没有放弃,在看不分明景物的模糊视野下,强撑着迈开了腿。
然而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连一步都没有完整的跨出去,身体就倾倒在了地上。
拉尔斯沉重的呼吸因此变得急促焦躁起来,试图重新站起来,却难以做到。
他为此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甚至忍不住手脚并用地向前爬。
拉尔斯太清楚凌伊的习惯了。
如果今天他失去了这次机会,那在未来的很长时间里,她都不会再答应这个请求。
所以不可以放弃。
这个念头支撑着他软弱的身体爬行。
散乱的乌黑发丝从拉尔斯的肩头颤颤巍巍地散落了下去,凸起的肩胛骨在淌着汗的蜜色皮肤下显出着锋利的轮廓。
被使用到极限的身体让他的眼前阵阵发黑,连头发被压在掌心下拉扯断裂了都没能感受到疼痛,只有肌肉在明显的颤抖着。
“拉尔斯,停下。”
凌伊出声叫住他,走了过去,鞋底冷硬的军靴停在了他的眼前。
拉尔斯猛烈跳动的心脏蓦的一滞,眼泪顿时淌得更凶了。
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可他同样也又做不到去忤逆她,高大健壮的身躯无力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连抽泣的声音都很小,狼狈可怜得不像话。
“坐起来。”凌伊平静地命令他。
泪水顺着眼角滑进了唇缝,带来酸涩痛苦的滋味。
拉尔斯泛白的指节撑住地面,努力让自己起身,却因为用力过猛,模糊的视线彻底被扭曲成了斑驳的色块。
他无视着身体的抗议,艰难地压住抽搐的大腿,勉力以m坐的姿势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躯。
尽管看不见,但他还是下意识微仰起头,锋锐的剑眉下猫眼淌着泪珠。
狼狈,美丽,且顺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