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的精神体是猫科,是无声的杀手,向来都很会隐藏自己的气息。
  那群发了晴、观察力大大下降的哨兵根本不可能会发现得了他。
  因此,拉尔斯亲眼见证了那些黑暗哨兵是怎么被她调成狗的。
  她对任何一个哨兵都是那么的随便,精神体来者不拒,爬遍了每一个前来看诊的哨兵身体。
  出言不逊的哨兵都被向导小姐扇过巴掌。
  哈?她竟然扇他们,她难道就没有发现自己一直在奖励他们吗?!
  那群发晴的狗东西都爽到流水了,他在外面都闻到了他们发晴的气味。
  还是说她就喜欢看他们发晴?
  拉尔斯低下眼睫,翠绿的兽瞳注视着她。
  闭着眼睛的向导小姐外表看上去似乎更纯净了。
  银白的发丝垂在她近乎圣洁的皮肤上,透着股冰雪般的薄凉,和她的向导素一样,明明不掺杂欲望的色彩,却能把人玩得欲生欲死。
  拉尔斯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掐住了她的脖颈。
  向导的身体都很脆弱,迟钝到从无法及时对来自外界的危险做出反应。
  哪怕是最低级的哨兵,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向导。
  拉尔斯有力的指骨骤然收紧。
  但哪怕是喉咙被扼住,她雪白的眼睫也没有因此颤动分毫。
  缓缓掀起的眼帘下,是一双水波不兴的雪灰色浅瞳。
  她看上去并没有被这个意外袭击惊吓到,平静地看向他。
  明明她坐,他站,身影几乎被整个笼罩在了阴影下,向导小姐的目光也仍然淡然,没有丝毫不适。
  “想被抚慰,为什么不打申请?”
  凌伊抬眼注视着他,冰雪般的嗓音缓缓流淌进耳膜。
  她朝着身后靠了靠,让脊背彻底贴合在符合人体力学的椅背上,姿态疏懒。
  拉尔斯手臂下意识向前伸,任由她靠过去。
  玻璃蛸不
  想被挤压到,立即从另一的身后离开,腕足顺着脖颈上结实有力的手臂攀爬过去,吸盘蠕动时发出‘啵’的声响,留下着粘腻的水渍。
  拉尔斯额角跳动了一下。
  凌伊没有在意小章鱼的离开,神闲气定地告诉他,“你知道的,我不会拒绝你的申请。”
  拉尔斯没有理会她的话,锋锐的眉眼下压着,青筋突起的大手直接掐住了玻璃蛸,试图把这只没有边界感的小章鱼给拽下来。
  然而接触过章鱼的人都知道,它们的吸盘一旦贴在了物体上,只要它们自己不愿意离开,谁都扯不开它们。
  除非是连着皮肉一起被撕扯下去。
  拉尔斯不怕受伤,这种小伤更不会放在眼里,但向导若是近距离看到了那种画面,怕是要做好几天噩梦了。
  然而吸盘的蠕动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什么舒适的体验,令他不由自主回忆起了一些糟糕的记忆。
  拉尔斯烦躁开口:“能不能管管你这只水性杨花的章鱼?!”
  被这样形容的小章鱼顿时呆了一下。
  它的触手鼓胀又收缩,咕噜噜喷射-出了一大滩水,像是在哭一样,两条腕足难过的捂住自己的脸,啪嗒跳进了凌伊怀里。
  拉尔斯浓密的眼睫被挂上了水珠,水痕顺着鼻梁、下颌滑落到锁骨,积起了水洼。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了起来,块垒分明的肌肉颤动着抖落水珠。
  静了片刻,他森绿色的眼瞳死死凝驻在玻璃蛸身上。
  第49章 “你是我的精神体一眼就……
  水珠沿着拉尔斯绸缎质感的发梢滚落而下,经过了脖颈上款式复杂、镶着碎钻的黄金项链。
  然后又顺着那重叠交织的颈链,经过着正中那条连接着腹部脐钉的细链,最终没入进了洒金黑纱裤腰中。
  他穿得华贵又慷慨,以至于身体一被打湿,就显得十分吸人眼球,如同被从海中救起、来自异域的落难王子。
  那条原本版型宽松飘逸的纱裤因此紧贴在了大腿上,模糊的透出着紧实饱满的肌肉线条。
  交叠的链条随着他呼吸的起伏而碰撞着,下压的眉眼怒意蓬勃,兽瞳也凝成了明显的竖线。
  异化后的哨兵性格和习性都更贴近于精神体,而猫科的物种都鲜少有喜欢玩水的类型。
  拉尔斯恨不得直接动手把玻璃蛸给抓过来撕碎。
  小章鱼绝对是故意的!
  “这不能怪它。”
  凌伊捏着精神体因为喷水而干瘪下去的腕足,视线在他劲瘦的腰身上停留了几秒,为玻璃蛸找着借口,“你伤害到我的精神体了。”
  拉尔斯面无表情地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
  镶嵌在额箍正中的翠绿猫眼石因为这个动作而偏移到了眉骨,幽绿的光泽让它看上去犹如生长在脸上的第三只眼,目光齐齐钉在她身上。
  “伤害?”他唇角勾出夸张的笑弧,“向导小姐,这里受到伤害的看上去似乎只有我吧?”
  “它伤到哪里了?吐不出水导致没办法润滑触手了吗?天呐,那确实很坏了。”
  拉尔斯的嘴像是淬了毒一样释放着毒液。
  “它是喜欢你才会爬到你身上去的,”凌伊抬眼看着他,停了停,才不紧不慢地说,“你讲话好难听。”
  “它玻璃心,听不得这些,章鱼一旦受到刺激,储存在墨囊里的‘墨汁’就会本能喷到罪魁祸首的身上去。”
  言下之意,要不是他口无遮拦,根本就不会被喷一身水。
  “哈?”
  “向导小姐,我看起来那么像傻子吗?”
  拉尔斯虚扣的手指微微收紧,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危险的阴影,“深海章鱼什么时候也有墨囊了?”
  有墨囊的章鱼大多都生活在浅水区,深海区的章鱼则只有极少数还保留着这个器官。
  玻璃蛸是深海章鱼,身体甚至还是透明的,有没有墨囊一目了然。
  胡说八道也不能把他当傻子糊弄吧?!
  “看来你回去后专门去了解过玻璃蛸。”
  凌伊看着他下颌的线条因为这句话而骤然绷紧,眼中浮出笑意。
  随后才平静自若地回答着他的疑问,“精神体不是真正的动物,会和资料上的记载有所差异自然也很正常。”
  “……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让人望尘莫及。”
  拉尔斯有些无语,扯着唇角讥讽,“跟你那只作风轻浮的小章鱼一样,都有够下流无耻的。”
  凌伊闻言面上却毫无波澜,只不疾不徐地吐着字句:“拉尔斯,我记得我应该有和你说过,对向导说话温柔一点。”
  “我已经说得够委婉的了。”
  拉尔斯欺身靠近她,湿热的吐息和她冰凉的鼻息交融,幽幽说道,“你知道你留下的向导素有多折磨人吗?”
  “它们把我的精神体都染透了,哪里都覆着一层粘稠的晶冻,被舔进去也还是会重新流出来。”
  “一滴滴、一股股、有时候还会更多……”
  他指骨用力,深蜜色的肌肤将她如霜雪堆砌般的皮肤衬托得越发瑰奇。
  拉尔斯湿热的舌尖舔过唇缝,非人感强烈的眼瞳注视着她,“从接触到你的向导素起,我的精神体就一直处在发晴状态,想召唤它出来作战都办不到。”
  “向导小姐,你差点就玩死我了。”
  他平常很少会将黑豹释放出来配合自己作战。
  拉尔斯足够强大,只依靠自己就可以应对战场上的危机。
  然而精神体的状态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了。
  他在前线生死搏杀,脑子里却全是那只蠢猫发晴的嚎叫声,又难听、又高昂。
  让拉尔斯每次才刚沉醉在杀戮中,情绪就会在精神体的叫声骤然崩毁,他甚至因此在厮杀的过程中-出现了很明显、很低级的失误。
  他真想让向导小姐也体会一下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话虽如此,拉尔斯的手指却依旧只是虚扣着,仅仅只是贴在她细长的脖颈上。
  说是掐,其实倒更像是贴在上面。
  冰凉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递进脑海,敏锐的感知发出着满足的喟叹和催促着想要更大面积贴合的急切。
  但这一切都被拉尔斯无视了。
  他控制着力量,只是因为向导的身体不是一般的脆弱,等级越高,身体强度便越低。
  毕竟要是一个不小心真把凌伊给掐死了,他找谁去解决问题去?
  拉尔斯只是想威胁她而已。
  然而遗憾的是,向导小姐对他冒犯的行为无动于衷,更没有因为他的言语袒露出丝毫的愧疚。
  连浮于表面的伪装都不屑袒露。
  那双澄净的雪瞳宛如冰棱一般刺入他的眼底,甚至还在挑衅他,“那你呢?”
  雪水一样的嗓音潺潺淌过拉尔斯的耳际,发问道:“你也和你的精神体一样发晴了吗?”
  空气骤然停滞。
  他的喉结猛地滑动了一下。
  “……是的呢。”
  拉尔斯与凌伊对视,滚热潮湿的气息落在她鼻尖,“你不仅把我的精神体变成了只知道求欢的蠢货,还让我无时无刻都想跪在你面前,求你来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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