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湿滑的粘液逐渐蔓延到了脸上,让他卷曲蓬松的黑发也粘连到了眼角。
  拉尔斯很适合这种长卷发,像古埃及的君王,野性与人性兼具,残忍的兽性蓬勃欲发,浮翠流丹。
  此时他放空似地仰着头,幽绿的兽瞳不时收缩成竖线,又猛地扩张开,近乎失序,看上去似乎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没有哨兵可以拒绝向导的精神体和向导素,这是刻在他们基因本能里的迷恋。
  当内心的排斥与身体的渴望交叠重合时,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身体内部激烈的碰撞起来,所遭受的刺激几乎强烈了数倍不止。
  然而对方的精神体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还在不停的往上攀爬,似乎想要将他的头颅也包裹进去。
  为了避免被吸盘接触到眼球带来更强烈的刺激,拉尔斯只能合上眼皮。
  他竭力控制的声音很沉,是猛兽般低频率地震鸣:“还没玩够吗?你别太过分了!”
  海洋特有的咸腥味充盈在鼻腔,混杂着沁凉的冰雪信息,让他胃部都痉挛了起来。
  “你总要适应的。”
  凌伊注视着他,清凌的声音平缓传出,“99%的契合度代表着你只能做我的哨兵,我只是让你提前适应一下而已。”
  拉尔斯挤出冷笑,嫌恶道:“狗屎一样的契合度,你是牲畜吗?上赶着去配种?”
  这样的言论在废土并不具备多少市场,所有人都在为了人类存续而努力,能够匹配上,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凌伊没有被激怒的迹象,却也没有因为她的言语心生反感,反而莫名笑了一下,咬字很轻地说:“配种吗?”
  “我还没有试过呢……”
  她确实还从来都没有让男性怀孕过,系统没有这种延续生命的欲望。
  不过章鱼确实是可以产卵的,只要她想。
  拉尔斯混乱到耳鸣的听觉没能听清她在说什么,后颈倒是因她这笑炸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微蹙起眉。
  她看上去简直比他这个异化哨兵还要更像是被异化的存在。
  行为莫名其妙,说话更难以捉摸。
  拉尔斯沉沉盯着她,幽绿的眼瞳哪怕是在白天看过去,也依旧有一种可怕的兽性。
  但凌伊却毫不在意。
  触手在将他整张脸都弄得湿淋淋之后,吸盘上的吸力突然消失。
  腕足因此向下坠去,掉落到了他笔挺的鼻梁上,然后下滑到了唇上重新固定住了自己。
  吸吮的力量将他的唇瓣拉扯得有些变形。
  拉尔斯的唇峰偏厚,下唇饱满,是那种很性感的唇形,唇色是偏暗调的粉,被吸盘光顾后血色涌动,染血一般的夺目。
  小章鱼似乎很喜欢这里,吸吮了半晌,一条腕足的尖端突然从他唇角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拉尔斯瞳孔剧烈地震颤起来,整个人都要疯了:“你……唔!”
  趁着他唇瓣的开合,小章鱼的触手以不符合它原本缓慢移动的速度,猛地撬开牙关挤进去了更多。
  拉尔斯尖锐的犬齿泛起寒光。
  “别咬,”凌伊俯身凑近他,指尖虚虚点在他坚硬的胸膛,“向导的精神体都是很脆弱的,不能用来战斗不说,受伤了也不会像你们哨兵那样容易被治好。”
  “伤害了向导的精神体,可不是简单去惩戒室走一趟就不会有事了。”
  拉尔斯翻涌的情绪在眼瞳中凝结成晦暗的墨绿,他死死盯着凌伊,鼻腔哼出一声冷笑,却没有再试图合上嘴唇,反而像是迎接一般张得更大。
  玻璃蛸透明的腕足徐徐进入,柔软鲜红的口腔随着滚热的呼吸轻微颤动,带着倒刺的舌头刮过脆弱的腕足尖端。
  玻璃蛸因此抖了一下,少许粘液溢了出来。
  拉尔斯的异化程度很深,不仅是精神体,连身体也存在着一部分无法消除的异化特征。
  喜欢赤足、不喜欢被衣服束缚身体,都是他异化的一种外露展现。
  只不过跟其它黑暗哨兵会毫无顾忌的展现出异化特征不同,拉尔斯平常还算收敛,不至于吓到别人。
  然而此刻在向导素的刺激下,尾椎骨处那条毛绒绒的黑色豹尾却控制不住地钻了出来。
  炸毛的豹尾拍打在坚硬的地面上,直接将地面砸出了一条深深的裂缝,碎石飞溅,可见其力量之强。
  凌伊见状向后仰了仰,双腿交叠的盘在了座位上,避免自己被殃及到。
  这具身体是天道捏的,她只做了微调,符合着这个世界的设定,在力量上并不出众,也是会受伤的。
  猫科动物的尾巴往往更遵循着潜意识行动,并不怎么受理智左右。
  她盯着那条豹尾,见尾巴朝着自己拍来时,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最高档的电流。
  拉尔斯喉中猛地发出一声猛兽般的嘶吼,瞳孔近乎失焦。
  他下意识弓起的身体扯动得金属锁链哗哗作响,又被拉扯得身体反曲,晶亮的汗珠因此从颤抖的肌理上滚落。
  黑色的豹尾在袭击的半路上就耷拉了下来,迅速缩回去环住了身体,才避免了他像死狗一样直接倒在地上。
  “你又吓到我了。”凌伊伸手重新将档位调低,淡声道。
  拉尔斯浑身颤抖,七条腕足裹得他呼吸都费劲,喉管更是不受控的痉挛。
  回过神来,他才仰头注视着凌伊,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却反
  而因此被腕足侵入得更深。
  透明的腕足足尖侵入到狭窄的喉管,吸盘像是要将脆弱的舌根吮断。
  拉尔斯想要干呕,却被迫将它吞得更深。
  玻璃蛸蠕动着在狭窄的通道中释放着向导素,粘稠浓腻的溢满整个口腔。
  拉尔斯被逼出呜咽,只能努力地放松喉管,让自己更好受一些。
  他试图用眼神示意凌伊让精神体离开,却只迎来了对方无动于衷的眼神。
  脖颈在这种刺激下,被拉抻到几乎折断,眼眶也控制不住生理本能的烧了起来,混着涎水从紧绷的下颌滴落。
  拉尔斯翡翠一般的猫眼雾蒙蒙的,瞳孔扩张得几乎无法聚焦。
  他勉力撑起眼皮,朝着凌伊费力摇头。
  她的精神体都快要钻进他的胃里了。
  黑暗哨兵平常虽然都很喜欢折腾自己的身体,但也不过是在自己的身体上面镶嵌几颗钉子,或是划开血肉。
  血淋淋的,可也仅仅只是血淋淋的,并不掺杂其它。
  他们很擅长从痛苦中寻求快乐,以此来抵抗异化污染侵蚀,所带来的痛感。
  但拉尔斯很少被这么刺激过,他更擅长从杀伐中释放内心的暴戾。
  凌伊凝视着他,微微眯起眼。
  透明的章鱼腕足如同水晶一样,映照着他鲜红-潮湿的口腔,以一种蛮横的方式扫荡争夺着领地。
  他已经吃不下了,连舌尖的倒刺都被软化得没有了砂纸般打磨腕足的触感,溢出的向导素顺着唇角滑落到锁骨,积了一滩浅浅的水洼。
  见状,柔软细长的腕足终于不再深入,而是蠕动着向后退去。
  拉尔斯指尖绷直,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他久久张着的嘴不受控地淌着涎液,浓密卷曲的长睫颤动着,抖碎了凝在上面的水珠。
  良久,深入进去的腕足才终于彻底退了出来,将吸盘上湿淋淋的向导素擦在了他的脸上。
  拉尔斯没有理会,无声地喘-息着。
  凌伊的向导素和她的精神体一样,都是那种凝胶质感的液体,和普通的水流质地差别很大。
  但在他从白塔所学到的知识里,向导素明明只是一种气味。
  就和动物的信息素一样,只是一种只有哨兵和向导才能闻到的特殊气味。
  拉尔斯不明白她的信息素为什么会产生实体,是因为异化吗?
  可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向导还会异化的新闻。
  拉尔斯无暇去分心顾及这种怪异的情况,从未接受过向导抚慰的身体陡然接触到如此充沛浓郁的向导素,表现得很不争气。
  他的精神体和身体几乎一起脱力,每块肌肉都在抽动,就连尾巴都在无力的痉挛着。
  不用看拉尔斯就知道自己此时被玩弄得有多糟糕。
  真是恶劣的向导。
  凌伊将盘起的腿放下来,缓缓起身,蹲在他面前说:“拉尔斯哨兵,期待下一次和你见面。”
  她将解开锁拷的钥匙放在了对方眼前,柔顺的雪白发丝扫过他沁着水光的赤果皮肤,带起了一阵颤栗。
  拉尔斯没有回答,失态地吐出一截鲜红的舌尖。
  凌伊也不在意,绕过他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才像是想起什么,又回头说道:“对了,这次的抚慰能让你保持至少一个月异化程度不加深。”
  “不过你要是深入了某些污染太重的地区,就不管用了。”
  拉尔斯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张开的唇一直不曾闭拢,痉挛的指尖神经质的抠抓着地面,在地上犁出了狰狞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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