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没有去看。
他的放浪从来都只展现在她面前,连自己都不愿去审视。
因此他只颤抖着垂下眼睫,斟酌开口:“凌伊,你最近有空吗?”
“嗯?”
肖妄缓过气,才断断续续地接着说:“项圈坏掉了……”
他说得没头没尾,却又清楚对方肯定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凌伊眼神微动,知道他说的是那条以前上学时,她和他一起去做的choker。
肖妄平常没怎么佩戴过它,只有偶尔和她做的时候才会戴。
但choker却似乎经常被他放在手心把玩,早就被摸得起了毛边。
没想到竟然坏了。
真皮的choker原来还能被摸坏啊?
凌伊都有点惊讶了。
他一天到底摸过多少回,才有的这种效果?
“……抱歉。”
见她不说话,肖妄立即住了声,水淋淋的湿眼透过镜面小心观察着她的表情,“我没有想打扰你的意思,对不起,你惩罚我吧。”
凌伊抬眼与镜中的他对视,他的声音带着慌乱和抖音,指骨也不自觉用着力,绷出了苍白色彩。
就连唇瓣,都在颤抖着。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才回答:“明天有空。”
肖妄迟钝地眨了下眼,怀疑自己会不会是听错了,又不敢去再次确认。
……应该是真的吧?
他有点惊喜,偏头蹭了蹭她,小声问,“我现在可以抱你吗?”
凌伊把手伸进他嘴里,肖妄卖力的讨好着。
等她收回去时,他立即迫不及待地转身抱住了她,滚热的脸颊在她颈间蹭了蹭。
他背对着镜子,肌肉线条优美的长腿被压在饱满的弧度出,挤压出了很漂亮的形状。
凌伊垂眼笑了一下。
……
第二天,肖妄就开车将凌伊带进了手作店。
还是曾经的那一家店,因为有着肖妄出资,店铺生意再差都不曾倒闭过,平常人流量并不少。
此刻店里却是无人,被专门空出了一天。
凌伊挑选了条红黑色的经典款。
带着红色细闪的漆黑皮革像是将血液都凝注在了其中,光线变化时血液仿佛流淌在其中,是很漂亮的色泽。
比之前那条更适合他。
肖妄拿着她选好的材料,在工作台上制作了起来。
他对制作的流程很熟悉,似乎不是第一次做了,不需要工作人员的帮忙就将每一道工序都进行得很好。
凌伊没有去插手,支着下巴看了会儿,才起身离开。
肖妄顿了一下,低垂着眼帘没有抬头,吐了一口气眨去了眼底的泪意。
他慢慢地将choker做好,细细的一条摆在桌上,像条血线一样展开。
这是凌伊很喜欢的类型,一用力就可以挣脱,只能忍耐本能才不会被破坏掉原有结构的款式。
让人克制、谨慎、专注。
东西已经做好了,肖妄却迟迟没有动。
他以为凌伊已经等得不耐烦离开了,便没有去找寻,沉寂的眼瞳虚焦漂浮着。
……他其实是又越界了吧?
他不该提起这件事的。
肖妄有点难过,她会觉得他又不安分了吗?
他陷入了惶然的恐惧中,直到视野内出现了一只手,拿起了桌上的choker。
“抬头。”
肖妄怔怔仰头,眼瞳颤动着。
橱窗外的阳光洒在凌伊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很动人。
皮革独有的质感从后颈划过,她低头将心形金属牌锁上去,然后松了手。
冰凉的金属质感撞击到了皮肤上,激起小幅度的颤栗。
肖妄迟钝地抬手摸了摸,声音发软:“凌伊……”
“嗯?”
他握住凌伊的手,抬眼看着她,发出不由自主地颤音:“其实我也没那么容易被取代,对吗?”
肖妄不是傻子,他只是不敢去期盼,抱有的期望太高从不是一件好事。
但此刻他却没办法再去忍耐。
汹涌的情愫冲击着脑海,让他又害怕,又忍不住想要去问。
她给了他询问的勇气。
哪怕结果会不尽如人意。
但肖妄知道她会想看到什么。
凌伊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次没有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反而对他说:“对呀。”
肖妄呆住了。
他没想过她会承认,甚至为此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毕竟依照她的性格,哪怕事实如此,她也不会给出什么肯定的答案来。
她会让他陷入到漂浮不定的惶然中,只能去从细节中一点点挖掘答案。
可得到的证据再多,却仍会因为没能从她身上得到确认,而始终还残留着一丝无法笃定的恐惧。
肖妄有点不敢置信。
他都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地问:“那你会……”
他停下话,没有问出口,最后只轻轻说,“一直这样,我会永远属于你。”
凌伊笑了一下,平静回答:“我知道。”
肖妄注视着她,也高兴起来。
真好,原来她一直都有在看着他。
他不会无关紧要、可以被随时舍弃的。
一阵冰凉轻柔的风拢过手指,他顺从地靠近她,仰头迎接她的亲吻。
肖妄想,他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的。
第41章 if线番外校霸破产后1他闭上眼,……
如墨般的乌云遮盖将天空严严实实遮盖住,倾盆大雨砸落而下,落在身上隐隐传来闷疼的触感。
不时劈开着天穹的闪电,也让路上的行人匆匆,不在外面多有停留。
然而这种天气下,却有人坐在河边,没有丝毫想要回家的迹象。
他盯着被雨珠砸得沸腾的水面,漂亮的桃花眼盛着与天气一般无二阴霾的情绪。
他穿得很廉价,长相看上去却很精致贵气,更像是那种有钱人家才养得出来的青年。
在过去,肖妄也确实很有钱,只不过现在家里破产了。
这没什么好说的,商场如战场,技不如人也怨不得谁。
唯一让人预料不到的就是他家的破产来得格外惨烈,过去准备的后手都没能派上用场。
以至于毫无翻身的余地。
没有坐牢、身无分文,这甚至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本也没什么,肖妄接受得了现实,圈子里也不是没有破产过的人,有的东山再起,有的再未出现。
他以为自己也会如此。
然而或许是肖妄过去的行事太过张扬,不知不觉就得罪了人,所以现在失了势,谁都想过来踩上一脚。
这让他甚至都无法找到一个好工作。
肖妄还是有能力的,他曾经到处玩时,考下过很多稀奇古怪的证书,就连飞机也会开,技术还不差。
但这些工作基本上都会碰上熟人,其中很多都会在他工作时来找茬。
别说他的性格本就不会逆来顺受,就算他真的忍气吞声,也仍旧会被不想惹麻烦的公司很快开除。
就连从事最简单的体力劳动,也会在闻讯赶来看戏的仇人聚集围观的情况下,被胆战心惊的老板委婉劝退。
肖妄知道今时不同往日,脾气已经很收敛了,一直都有在避开他们所在的场合,还换了好几个城市定居。
他以为他们只是一时兴起,很快就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其它地方去。
可他们似乎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整整一年时间,他们都在阴魂不散的缠着他。
肖妄可以接受得了家庭巨变带来的生活落差,却实在难以忍受毫无尊严、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密集的雨帘模糊了他眼中的戾气,让他看上去好像很落寞脆弱一般。
但实际上他却是在思考着,自己究竟应该用什么办法才可以把仇人齐聚一堂?
既然他们不让他好过,那他就带着他们同归于尽。
毕竟破产了又不代表着他失忆了。
过去听闻过的那些违禁品,他都知道该从什么渠道去购买。
细密的雨帘下,肖妄冷静地根据着内心的厌恶值名单筛选着名额。
还没等他将幸运儿都挑选出来,雨珠砸落在身上产生的痛感却突然消失了。
肖妄好一会儿才察觉到这一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没想到他也是碰上好心人了,不会以为他是想跳河吧?
肖妄哂笑,目光却在触及到对方的一瞬间就凝固住了。
撑着伞的女性是个外表看上去很无害的人,身形清瘦如竹,剪裁得体的西装将她的身材包裹得很好,初雪般的清新和寒凉。
她毫无波澜的杏眼注视着他。
“……凌伊?”
肖妄低喃出这个藏在心底很多年的名字。
凌伊低头看他,唇角的弧度有些微妙:“真难得,我还以为肖同学早就不记得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