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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霍总被气死了吗? 第63节

  陆溢阳气声,“不认…”
  话音未落,霍承光目光如炬,声线寒森,“陆溢阳,回沈海后一起吃个饭?”
  陆溢阳眼皮都在跳,在汤逢山更为疑惑的探询中迎上霍承光视线,一触即分,仓惶看向跳闪的楼层按键,含含糊糊嗯一声。
  挨到一楼,拉起行李箱,昂头走人。
  汤逢山主动接过他手中把手,说声我来。
  威斯汀门口有出租,陆溢阳上车坐后排,瞥一眼酒店大门,有人提起霍承光行李箱,放到泊在出租前的一辆银白色宾利后备箱里。
  霍承光站在酒店门口戴手套,间或朝出租投来一点视线,没急着上车。
  汤逢山钻进后座,出租车先人一步开出环岛,朝机场驶去。
  路上汤逢山一直在说昨天搞定的项目,说了会儿身边人不出声,转头就见陆溢阳一手搁在窗框支着腮,眼睛锁着后视镜,汤逢山也顺着往前看一眼,问:“后面那辆宾利,是你室友吧?”
  陆溢阳揉了揉胃,撇开眼对外面:“昨天不看他上台的吗?”
  “嗯,也对,彻达集团总裁,怎么可能是你室友。”
  车厢里静了会儿,汤逢山说:“你知道吗,彻达和我们在谈战略入股,公司报表和bp都发过去了。彻达狮子大开口,股权要这个数。”
  手指比了下,愤愤不平:“我要同意,众石就改姓霍了!”
  彻达鲸吞蚕食,可谁叫人家有资本,汤逢山熟知商场规则,也就吐吐槽。
  后视镜里宾利还在,跟得到紧,汤逢山笑起来:“你室友叫霍光,他叫霍承光,一字之差,长得又像,那么巧呢?”
  窗外街景飞速掠过,陆溢阳双眸隐在阴影里,根本不想答。
  汤逢山:“又疼了?昨天怎么回事?不是非要喝,折腾自己呢?”
  数落一早上,陆溢阳一声不吭状态不佳,汤逢山只好算了,有点认真地说:“我知道他是你室友,我理解为什么现在你不想认他。”
  陆溢阳意外,终于从出神状态里回首,就听汤逢山说:“交朋友和谈恋爱一个道理,相识于微末、相守于经年都是小说里的。他现在身家上亿,早就不是一路人咯。”
  岂止上亿……陆溢阳想起暗网上那串数字,抿了抿唇,问:“你要有这样一个朋友,这顿饭你去不去吃?”
  “去啊!干吗不去?”汤逢山说:“这样的老总忙的时间都以分钟计,看你有价值才会来约饭,否则花这时间干吗?忆苦思甜啊?既然我在他眼里有价值,我得去利益最大化啊。”
  陆溢阳垂头不搭腔,汤逢山哥俩好地揽他肩,玩笑般警告:“吃饭可以,跳槽不行哈!万一霍大总裁诱你献身,开多少条件都不许去,听到没有?”
  陆溢阳抬肩膀顶人,汤逢山搂得更紧,揉他头顶,嘴里没遮没拦:“否则我杀到彻达和他同归于尽!”
  陆溢阳切一声,嘴角翘起:“你们同归于尽,你儿子我养。”
  “说的好像我不同归于尽,你就不养了一样。”汤逢山理所当然说:“预产期还有半年,红包备好,薄的不要。”
  到机场,霍承光在vip候机室坐下,就听随行的林叔问:“二少爷昨晚没睡好?”
  霍承光长时间目视窗外停机坪,脸色沉沉。
  不是没睡好,是根本没睡。好一会儿转头吩咐,嗓音暗哑:“约一下顾成医生,明天早上我去找他。”
  林叔略惊讶:“最近失眠又严重了?”
  霍承光不答,掏出手机,示意自己出去打个电话。
  走出贵宾厅,脚步却往候机大厅去。走得慢,视线扫过各个登机口,很快在一排排座椅里寻到熟悉背影。
  黑色长款羽绒服,背上印着毫无美感的银色众石logo。陆溢阳背对,小臂搁在行李箱拉起的手柄上,头埋在胳膊肘,像焉了吧唧坐不住,不得不借行李箱撑一撑。
  因为宿醉还在不舒服吗?
  离得远,霍承光极快扫了眼,陆溢阳两边位子都空着,再看周围,没找到汤逢山。
  昨晚让人自个儿去洗手间吐,今天又留他一个遭罪难受。霍承光拧眉,眼底晦暗不清,脚下自有意志,径直往那边去。
  汤逢山拿着刚买的热牛奶和吐司坐回来,“吃点,缓一缓。”
  捂着胃,陆溢阳终于从趴着的状态直起身,有气无力道声谢,插了吸管喝口奶。
  两口热奶下肚,缓解胃里烧心感,陆溢阳舒出口气,撕开包装吃吐司,问身边:“你不吃吗?”
  “飞机上有早餐。”汤逢山翘起二郎腿,手臂搁他背后椅背。
  “我可告诉你,这半年你什么电脑都别碰,好好养身体,再让我知道你喝酒,搬我那儿去,我天天盯着你。”
  陆溢阳细嚼慢咽,说:“好呀,有人伺候我还不去?”
  汤逢山给他一头削:“美得你吧。”
  别看早班机,乘客还挺多,到了登机时间陆溢阳还在啃吐司,也不急,跟拉着两个箱子的汤逢山慢吞吞排去队尾。
  仰头喝完最后一口牛奶,视线就和两手空空、走到头等舱入闸处的霍承光相遇。
  霍承光身后跟着人,像随身管家,正拿登机牌给地勤过匣。
  这豪门大少爷,神气活现的做派,还有人帮他拉箱子呢。
  霍承光眼神冷,瞥了眼陆溢阳手里的牛奶盒就转开,站在原地没急着进闸。
  很多事直到这刻才明了。当年去龙堡,对方为何非要全程走vip——要是当着他面打印登机牌,大少爷身份不穿帮了吗?
  登机牌上不可能印着“霍光”!
  牛奶盒不知不觉捏变形,疲惫已极的感觉漫上来,陆溢阳想看他又不想见他,扭头去找垃圾桶扔包装。几步路不仅胃疼,腰上破皮处都开始抽痛。
  唇都吻肿又如何?当年人家就不爱,更显得昨晚自己过于贱,非要趁醉疯一回。
  人生路早已分岔,汤逢山说的一点没错,相识于微末、相守于经年都是小说里的,对他和霍承光而言,连相识于微末都是个笑话。
  …………
  顾成三年没见霍承光,斟茶时说:“能再见我很高兴,但是如果你还被失眠问题困扰,这句开场白可能有点讨打。”
  霍承光双手交握,十指用力又放开。
  这细节让顾成觉得有意思,长达三年的心理治疗中,他没见这男人在肢体上呈现过任何焦虑。
  那三年,霍承光不焦虑,只消沉。
  “我挺好,不失眠了。”霍承光说:“今天来找顾医生,是想问件别的事。”
  一个人睡眠好不好,面容会告知。顾成对他的话持保留意见,没反驳,示意他说下去。
  胡桃木的家具、柔和的光线、宽大松软的沙发、富有品味的摆饰……顾成的诊室一向给人舒服放松的感觉,好像踏进这里就能抛开枷锁,敞心倾诉。
  “我有个朋友呈现一些症状,想请你做个专业判断,他……”霍承光轻吐出声:“是不是有抑郁症。”
  顾成说声好,去办公桌上取来文件夹,从夹子里抽出一页空白记录表,翻前面夹好:“说说基本情况。”
  “男生,今年二十六岁,工作是……具体岗位我不清楚。他做it的,编程和算法方面很厉害。”霍承光说。
  “我听很多人说起过他,每一个提到他的人都满心崇拜,都说他是大神级的人物。”
  “我不懂技术,我只知道崇拜他的那些人本身就很厉害。海外名校毕业,十年以上大型互联网公司工作经验,重要项目负责人。他们都认为他很牛,他应该名副其实吧。”
  比起在表格里记录关键信息,顾成眼睛更多围绕霍承光打转。
  很多人在介绍心上人时,都是他这幅面上带笑不自知的表情。不用搜肠刮肚,话匣根本刹不住。
  这就很神奇了。
  给霍承光做过三年治疗,那时他表面应答正常,实际毫无笑容,会无端发怒,失眠严重。好像除了工作,生命里都是灰暗。
  “我和他六年前认识,他大二,那时的他很……”霍承光一时卡顿,像不知怎么准确形容“他”,或者用什么词,在不暴露内心的前提下,可以更准确形容他。
  你眼里的别人就是真正的自己,顾成轻松道:“说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词,多少个都可以。”
  霍承光几不可闻吞咽,终于说:“很…可爱,很讨人喜欢。”
  说完,抬眸向顾成投来一眼。
  顾成哦一声,稍显夸张的语气:“我知道,有的人就是这样,怎么看怎么萌,萌你一脸鼻血的感觉,特别哈基米。”
  这话直击霍承光的心,欣然笑起来:“就是这种感觉,每次看到他我都觉得太萌了。他养了只乌龟,还给乌龟起名哈基米,我觉得他才是。”
  “他还养乌龟?”
  “受人所托养的。他做事很认真,每天到家先跑去看乌龟,喂食、换水,说话,还要带着晒太阳。后来乌龟养死了,他还哭,很伤心,连着两晚睡不着,还说……”
  顾成想托腮。
  这样的霍承光太有意思,曾经想从他嘴里撬出一句真话千难万难。如果那时的霍承光都像今天这样打开话匣,何至于要用三年时间去治疗?
  说到这里,面前的男人却戛然而止,垂了眸,像接下去的话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感受,他需要时间,一两秒,去反应一下。
  顾成不可能让他断在这里:“说什么了?”
  “他说自己没用,什么都留不住,留不住爸妈,留不住家,连乌龟都留不住,他觉得没有什么东西真正属于他。”
  时隔六年,那晚陆溢阳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忘记。
  顾成点头,在表格里记一笔,继而问:“留不住爸妈、留不住家……什么意思?”
  霍承光表情略显沉重:“他父亲是缉毒警,在他小学四年级时牺牲了。母亲改嫁,因为癌症,在他高考第一天也走了。他和继父关系不是很好,总是被家暴,所以大二时离家,后来应该一个人过了。”
  顾成继续记录:“就是说,他一个人生活了六年?”
  “不到六年,五年多几个月吧。”霍承光有点犹豫,最终还是说:“我不知道这几年他是不是一个人过,也许不是……他有谈朋友的。”
  顾成挑眉。
  说这话的霍大总裁他更熟悉,毕竟那三年,自己面对的就是这般面无表情的病人。
  任何一个心理医生都能看出他在强撑。
  霍承光的性取向很可能是造成当年心理问题的一大原因,但病人顽固,始终不愿提及,更遑论感情方面的话题。顾成治疗过程中有所洞悉,但尊重霍承光的避而不谈,但今天,顾成终于感觉对他的了解更进一步。
  顾成顿了顿,问:“你觉得,他和他对象感情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你觉得,他和他对象感情怎么样?”
  ——顾医生,你是懂怎么问问题的。
  第55章 闹别扭你不哄,难怪把人气得没完没了
  霍承光直接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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